砂隱村中,大蛇丸最為熟悉的忍者便是赤砂之蠍。
兩人追求不同,但做的事情卻有著共同之處,尤其在蠍將自己製作成人傀儡,實現另類永生之後。
捨棄肉體,單單儲存查克拉靈魂體,這種方式除了技藝進步外,放棄了自身成長,更別說無法解決靈體的磨損問題,算不得真正的永生,但即便如此,仍是一種不錯的借鑑。
所以有一段時間,大蛇丸收集了不少關於赤砂之蠍的情報。
蠍幼年之時雙親便被朔茂所殺,被奶奶千代養大,但兩人的相處時間卻算不得長。
千代婆婆當初還沒退隱,與弟弟海老藏皆為風影顧問,地位等同於轉寢小春、水戶門炎與團藏三人的合體。
手握這麼大的權力,相應的責任自然也不少,自然沒什麼時間陪孫子耍玩。
甚至後來,蠍展露傀儡術的資質後,兩人的相處時光,都變成了教導。
所以很長一段時間,蠍都是一個人成長。
砂隱村倒也不是沒有與他同齡的孩子,但蠍卻是個天才,傀儡術上的天才,更別說還師承砂隱村傀儡術第一人千代婆婆。
交朋友需要妥協與遷就,但少年天才最受不得委屈,大蛇丸太瞭解這份心情了。
但與他不同,砂隱村沒有能追的上蠍步伐,站在同一水平的綱手與自來也,是以蠍不止沒有家庭,更沒有朋友。
但這也就罷了,有意思的是,蠍在羽翼豐滿、擁有叛離砂隱村的實力後,還殺掉了三代風影。
這件事直接導致了第三次忍戰,但對蠍的意義卻不止如此。
在遇到燈神、瞭解到更高階的玩法之前,大蛇丸也一度打算叛村。
但這並不意味著他與村子、與那裡的人有什麼怨憤,純粹是因為束縛太多。
追求永生,需要不斷使用忍者做活體實驗,次數多了,必然無法隱瞞老頭子與他的暗部。
這一點,對於蠍來說也是一樣,人傀儡的研究,在砂隱村同樣是個禁忌。
兩人都有叛村的理由,但若大蛇丸選擇叛村,只會選擇一個合適的方式,與老頭子和自來也告別,絕不會鬧到生死對立。
蠍選擇擊殺三代風影,以如此決絕的方式叛村,絕對不只是為了自由。
單單是為了追求強大忍者的身體,根本沒有必要選擇三代風影。
很顯然,他對村子是有恨的,這是一次宣洩與報復。
這份恨意的來源值得玩味。
在瞭解到這一點後,大蛇丸稍稍明白,為何蠍執著於傀儡術,並將自己也改造成傀儡。
所謂‘永恆的藝術’只是一種副產品,成為傀儡,更多的是因為傀儡乃是冰冷的機械,沒有心,且不會痛。
蠍的自尊心很強,他甚至不承認自己擁有軟弱的情感,所以要變成傀儡之身來捨棄它。
這在大蛇丸來看,便很可笑。
他追求永生,也會面臨諸多困難抉擇,甚至放棄一些曾經珍視的寶物,但若為了迴避這份痛苦,而選擇否認自身的情感,卻是本末倒置。
大蛇丸認為,這是十分軟弱的。
從這個角度來看,即便成為S級叛忍,赤砂之蠍還像當初那樣,一個人坐在緋流琥這個大號玩具之中自閉,與一個孩子沒什麼兩樣。
而理解了赤砂之蠍,大蛇丸再看砂隱村的一尾人柱力,眼中的既視感就太濃了。
這分明是砂隱村製造出來的,又一個手握力量,卻心理不健全的怪物。
這樣的孩子,可太好利用了,他們可不在乎什麼砂隱木葉的分別。
望著面前的風沙,大蛇丸詢問隊伍中的日向忍者,“距離砂隱村還有多遠?”
那名日向忍者觀察片刻,回答道,“根據地標來看,大約還有五六公里。”
“呵……那再過不久,可就會碰上砂忍巡邏隊。”
大蛇丸舔了舔嘴唇,“希望他們可不要責怪我們不請自來。”
這次來盟友這裡拜訪,木葉是沒有提前打招呼的,防止情報暴露只是一方面,更多的是一種示威。
這種事也就只能大蛇丸來做,其他人,哪怕是自來也的實力都或許有些不夠。
……
砂隱村,風影大樓天臺上。
四代風影羅砂俯視著村子,臉色陰晴不定,不知在想些什麼。
已經退隱許久的千代婆婆忽然出現在了天臺上,凝視著羅砂,“你真的決定要這麼做?”
今晚,四代風影要對一尾人柱力進行一次測試,以此來試探我來羅的心智,看他在情緒劇烈波動時是否還能掌控守鶴。
這不是一時興起,而是早有預謀,乃是一尾守鶴多次在村中暴動,造成不少人員以及資金損失後的無奈選擇。
但令千代婆婆感到驚奇甚至忌憚的是,羅砂打算讓我來羅的舅舅夜叉丸來刺殺他。
這是羅砂妻子的弟弟,也是如今我來羅關係最親密的人,說是心靈支柱也不奇怪,兩人都很清楚若是夜叉丸死在我愛羅身上會如何。
要麼我來羅以後變成冷血的忍者兵器,要麼他迎來便是死亡。
“當初在加瑠羅懷孕之時,可是千代長老強逼著促成這件事。”
羅砂冷冷地看了千代婆婆一眼,“當初就能預料到今日的事情,怎麼……事到臨頭,長老還心軟了?”
他的心情也不像那張冷麵一樣平靜,但我愛羅的命運,從一開始就定下,若他不能成為守護村子的兵器,那結局便是死亡。
無論是作為風影,還是作為父親,羅砂自然是希望我愛羅活著,即使是作為一個兵器。
可事到如今,促成這件事的千代,卻在這兒說些不著邊際,毫無意義的廢話,惺惺作態,實在可恨。
“是……是我這老婆子多嘴。”
千代婆婆這麼說,心中卻嘆了口氣。
曾經毒殺千人的砂隱毒師,上了年紀也不過是個多愁善感的老人,現在回首往事,不免多了許多唏噓。
便如我愛羅這件事上,當年她是有些不近人情了。
風影大樓天臺上,氣氛頓時壓抑起來,在我愛羅事情上,兩人本就沒有什麼好談的。
這時,一道破風聲後,砂隱巡邏小隊隊長閃身出現,神態有些慌張,
“風影大人,木葉派來兩隻使者小隊,說是要與大人商議要事。”
“木葉,使者?”
羅砂回憶了一下近況,想到最近木葉那邊沒有提前聯絡,沒有把那什麼要事當回事兒。
他心不在焉地擺了擺手,“讓他們先去驛館待著,有什麼事情之後再說。”
“可,可是……”
巡邏隊長哭喪著臉,“可是木葉使者中有那位大蛇丸。”
“大蛇丸,他怎麼會也來?”
羅砂勐然抬起頭,眉頭緊緊皺起,眼中閃爍著忌憚。
這種層次的忍者,能造成的破壞力實在太大了,不告而來,甚至可以視為宣戰。
這時,村子之中傳來一聲巨響,一股狂風以某個地點為中心肆虐開來。
“不好!”
羅砂心中一跳,這才想起了今晚這是在做什麼。
我愛羅暴走,以及大蛇丸突然來訪,兩件事趕到一起,他甚至都要懷疑村子裡是不是有木葉的間諜。
羅砂當即下令道,“千代長老,你負責攔下大蛇丸,我去鎮壓我愛羅。”
“好!”千代婆婆自知毒素與傀儡對尾獸效用不大,只能用來對付忍者,也不推辭自己要負責危險的一方,當即閃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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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砂深吸了一口氣,對身旁的砂隱隊長下令道,“讓佈防在我愛羅周圍的暗部,去支援千代長老。”
“是!”
……
沙暴漫天飛旋,宛如捲動的黑雲,向著四面八方滾滾湧出。
而在呼嘯狂沙的中心,站著一個紅發少年,他的眼圈漆黑,像是塗了一層深深的眼影。
他的身上身下,沙子彷彿擁有了生命一般,走到那裡,那裡便是流沙的中心,不斷侵蝕四周的無人民居。
“死,都給我死!”
隨著一聲聲不屬於人類的咆孝,沙子如同觸手般探向四周,堅硬的牆壁宛如豆腐般被戳的支離破碎,彷彿遭受了一場勐烈的沙暴。
而出人意料又理所當然的是,我愛羅的頭頂,沙暴的中心卻是分外寧靜,一根砂質觸手從一具忍者身上穿透而過,彷彿是為了懲罰背叛一樣,沒有乾脆地給他個了斷,要以最痛苦的方式折磨死他。
鮮血浸染了砂質觸手,留下一道道暗紅的痕跡。
“呵……這是在舉行慶典嘛,還好沒有錯過。”
沙暴的外圍,大蛇丸望著中心的我愛羅,眼中興趣盎然。
人柱力在成長到足夠的程度之前,對於任何忍村來說,都是要層層看護,外村忍者是絕對沒機會見到的。
所以抵達砂隱村之後,大蛇丸便讓燈神幫他探查一眼,確定目標的狀態。
但即便如此,他還真沒想到能以這種形式,看到此行的目標物件之一。
止水環視了一圈,適時提醒道,“大蛇丸大人,砂忍們圍過來了。”
他們在與砂隱巡邏隊碰面之後,沒有按照正常出使流程,反而在大蛇丸的帶領,直接趕來了這裡。
嚴格來說,這已經算硬闖了。
但無論是之前就在此處的砂隱暗部,還是跟著他們追過來巡邏忍者,都沒有率先發動攻擊的想法。
眼前一尾人柱力正在暴走,到底要不要增加敵人,已經超過了他們能決定的範圍。
“無妨。”
大蛇丸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似乎是聽到什麼,視線落在了我愛羅頭頂的忍者,開口道,
“止水,將那個忍者救下來。”
止水怔了一下,沒有任何猶豫,身形化作一道暗影,向著我愛羅直衝而去。
半尾獸化狀態下,我愛羅的感知何等敏銳,幾乎瞬間察覺到了止水的接近,口中發出一聲聲非人的咆孝,勢要將眼前的威脅排除掉。
轟轟轟!
黃沙翻湧而起,如鞭如槍,朝著止水電射而去。
然而無論這沙子如何迅速,卻總總慢上一線,只擊中止水留在身後的殘影,根本無法阻止他的極速接近。
“可惡!可惡!可惡!”
我愛羅僅剩一線理智,匯聚起自己能操控的一切沙子,凝成一面巨大沙浪,鋪天蓋地向著止水拍去。
止水眼睛一凝,卻不退反進,直衝著我愛羅衝去,眼中閃爍著赤紅的光芒。
轟!
巨浪滔天,不偏不倚,正中紅心,蕩起一陣灰塵煙霧。
“這……”
四代風影羅砂與千代婆婆趕到此處,正巧看到這一幕,相視一眼,都不知該說些什麼。
木葉使者不好好待在砂隱招待的地方,反而朝著危險的地方湊,現在死了心中只覺得活該。
但道理是這個道理,卻不是這麼論的,尤其是‘木葉三忍’大蛇丸還在場的時候。
“風影閣下,不必擔心。”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們的想法,大蛇丸衝著兩人笑了笑。
而戰場之中,一道墨綠的劍光閃過,盪開塵霧,將有些脫力的我愛羅頭頂的觸手斬斷。
下一瞬,一直墨綠的大手將那具重傷的忍者納入了須左能乎。
“啊啊啊!還給我!”
我愛羅發出一聲怒吼,漫天黃沙再次湧來。
但這時,止水已經帶著夜叉丸抽身而退,而墨綠色的須左能乎則如盾牌一樣,再次擋下來黃沙的侵襲。
“幹的不錯。”
大蛇丸從止水手中接過夜叉丸的身體,簡單地封住他身上的傷口,也不理會羅砂糾結的臉色,自顧自地開始救治。
“啊!把他還給我!”
這時,暴走的我來羅對背叛者的恨意不減,帶著漫天黃沙,直接衝了過來。
四代風影羅砂見狀,也不再去關注大蛇丸的治療,迎了上去,“磁遁·砂金大葬!”
狂暴的風沙被更加細密的砂金給攔了下來,甚至反推回去。
兩人對於力量的掌控,根本不再同一層次,同樣操控磁遁,羅砂比我愛羅要精湛的多,後者充其量只是在使用蠻力。
若是以往,兩人僵持片刻,便能撐到我愛羅重新取回意識,但今晚我愛羅遭受的精神衝擊太大,又沒有徹底解決掉夜叉丸,腦海中的恨意不斷膨脹起來。
超過某個限度之後,他直接昏迷了過去,這一後果便是,‘假寐之術’自動觸發。
“哈哈哈,本大爺又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