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今天怎麼做了這麼一大桌的飯菜？”秦濤回到家，詫異地看著擺了滿滿一桌的食物，就和過年一樣，非常的好奇。
自己的母親自從當了服裝廠的副廠長之後，平時也是忙來忙去，今天怎麼有這個工夫做飯了？而且，還打了個好幾個電話，讓秦濤務必要回家吃飯。
難道今天是什麼好日子？
家裡幾個人的生日？貌似不是啊。
老爹老孃的結婚紀念日？也不是啊，現在這個時代，也不流行這個啊。
“濤子，今天是給詩雨慶祝的。”曹玉茹看著滿臉茫然的秦濤，笑呵呵地說道：“詩雨已經不負眾望，考上了明州一中！”
“是嗎？真是太好了，詩雨，你給咱們全家都長臉了！”秦濤看向端著一盤紅燒肉過來的聶詩雨，興奮地說道。
聶詩雨只是澹澹一笑：“哥，你能做到的，我也要做到了，不能辜負了你的期望。”
說完，聶詩雨又回廚房了。
秦濤看著聶詩雨離開的背影，不知道為何，總感覺到有些奇怪，最近半年來，聶詩雨好像在有意無意地和自己保持距離一樣。
“咱們家裡，能出兩個大學生，太不容易了。”秦寶山坐在了首位，也是很感慨：“今天，好好地慶祝一下，濤子，把那瓶茅臺拿來。”
在後世，人們總是會說什麼高考不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中考才是，因為中考要分流，這不公平，我家孩子初中只是貪玩一些，要是給他個上高中的機會，一定能成為有用的人才的。
這種想法，只能說是太天真了，考高中，一直都是很難的。在後世百分之五十的升學率，已經相當高了，在現在這個年代，能上高中的，都是鳳毛麟角。
明州一中的入學率，只有千分之三，也就是說，整個明州市裡面，一千的中學生，只有三個能考進去。畢竟，明州一中總共才招收四個班而已。
這些學生，都是靠著勤奮學習殺出來的，只要進入了明州一中，那他們妥妥的就算是一隻腳邁進了大學的門檻。
所以現在，秦寶山已經開始憧憬聶詩雨上大學的情景了。
“來，詩雨，不要忙了，過來一起吃吧。”秦濤將茅臺從櫃子裡拿出來，然後擺到了桌子上。
聶詩雨淺淺一笑，坐了下來：“秦伯伯，曹姨，哥，我想和你們商量個事情。”
“說。”
“上了高中之後，我想要住校。”
住校？
聽到了聶詩雨的話，幾個人都愣住了。
雖然說明州一中是位於市區裡的，但是位於市區的東部，和明州造船廠距離並不遠，當初秦濤上高中的時候，每天騎著28腳踏車，來來回回的，也並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合適的，現在，秦濤已經計劃給聶詩雨買一輛26腳踏車了，沒想到，聶詩雨要求住校？
“來回太浪費時間了，我想要多擠出一些時間來學習，我腦子笨，也只能是多用功了。”聶詩雨向幾個人解釋道。
“既然你想要住校，那就住吧，不過，週末一定要回家，我給你做些好吃的，畢竟，學校食堂的飯，沒有家裡的好吃。”曹玉茹開口說道。
曹玉茹一直都是這麼體貼，聶詩雨有些感動，感覺到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她連連點頭：“嗯，只要不趕上考試什麼的，週末我都會回來的。”
“對了，既然通知書已經拿到了，那詩雨就會有一個很長的假期了吧？”秦濤向聶詩雨說道：“這個暑假，哥再帶你出去走走？最近就要去趟首都，估計還有機會去趟南邊的暹羅國，南邊的風貌，和背面是完全不同的。”
聶詩雨搖頭：“不了，哥，要上高中了，我要笨鳥先飛，把你高中的那些書，還有筆記啥的都找出來，我得提前預習，要是上了高中，考不上大學，那可就丟人了。”
說完，她的臉上擠出了一個笑容來：“哥，你有玲姐陪著，也用不著我了。”
說完，聶詩雨又低下了頭。
秦濤好像反應過什麼來了：“詩雨，你放心，玲姐是玲姐，你是你，你永遠都是我的妹妹，我的確要你玲姐結婚了，但是，也不能忽略了你這個妹妹，改天我帶你去首都，去故宮，去長城，去廣場看升國旗！”
“哦。”聶詩雨回答了一聲，語氣依舊還是原來那麼乖巧，但是，裡面還帶著一絲的失落。
我永遠都是你的妹妹嗎？哥？
聶詩雨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此時，秦寶山笑了：“詩雨，你哥不會娶了媳婦忘了妹妹的，自從你進了我們家，你哥就最疼愛你這個妹妹了，這份兄妹之情，是永遠都不會變的。”
“哦。”聶詩雨繼續回答了一句，然後乖巧地吃東西。
首都，南苑機場。
一架造型漂亮的戰機，在天空中飛行著，氣浪的聲音，刺激著每一個人的耳膜，他們抬著頭，目光之中帶著興奮。
“這種飛機，還真是漂亮！”武勝利無比的感慨：“永遠都看不夠啊！”
以前國內的飛機，就像是一根棍子，然後插上翅膀，現在呢？這款飛機，根本就無法看清機身和機翼的分界線，從機頭兩邊向後，就出現了拉長的邊條，完美地和機翼結合在一起，這種翼身融合的設計，是這個時代最先進的空氣動力學的應用了。
整個寬大的機身，都像是一個巨大的升力體一樣，而發動機進氣道部署在機腹，從側面看，就像是平托起來整個飛機一樣，機頭高昂，如同一隻驕傲的鴨子。
聽到了武勝利的話，林老笑了笑：“那是當然，老毛子的這種飛機，是最先進的了，現在，生意已經徹底談妥了，他們特意飛來，給咱們進行一次表演，讓大領導也看看。”
南苑機場裡，迎來過國外的飛機，在八十年代，就曾經有幻影2000飛過來，進行精彩的表演。
當時，觀看的人就如同是土包子一般。
當飛機從頭頂飛過之後，有些人就習慣性地點煙，準備抽幾口，在他們的印象裡，飛機從頭頂上飛過之後，需要經過一段時間才能飛回來，哪裡想到，火柴剛剛划著，飛機的轟鳴聲又傳來了。
那架飛機居然用了如此短的時間，就完成了一個盤旋動作！僅僅一個普通的機動表演，就讓很多人驚呆了。
三代機居然有這麼敏捷的機動性，豈不是說，國內那些老舊的七爺八爺，根本就追不上人家，人家一個盤旋，就把己方的飛機給甩丟了？
那次震驚了所有人，落後就要捱打的緊迫感，讓他們期待能儘快獲得先進的戰機，只可惜，國家可憐的外匯儲備，又讓他們只能選擇等待。
現在，已經進入九十年代了，空軍終於要獲得先進的戰機了，眼前的這款飛機，雖然機體龐大，但是靈活性比當初的幻影2000更勝一籌！
“看不夠？等到咱們接收到了蘇-27，讓你們看個夠。”林老笑呵呵的向武勝利說道。
“咱們海軍，更希望看到自己的同型號飛機。”武勝利說道：“你們空軍就先得瑟吧，用不了多久，咱們海軍就要有了，對了，S-300導彈，老毛子打算什麼時候交貨？”
“估計一兩年吧。”
“什麼，一兩年，你們就不能讓老毛子儘快交貨嗎？”
“你以為和咱們國內的大白菜一樣，市場上到處都是？老毛子的S-300導彈，生產出來就裝備部隊了，所以，必須要等，等到訂單，給咱們排產之後，生產出來才是咱們的。”林老說道：“你以為咱們空軍不著急？咱們巴不得現在就把S-300部署到首都周邊，保衛咱們祖國的領空啊。”
武勝利有些凌亂。
難道還得等下去？
“咱們自己的紅旗九呢？研發得怎麼樣了，有進展沒有？”
“這個得問吳老，據說他們獲得了很多靈感，研發的進展很快，估計也是害怕咱們有了S-300，就放棄紅旗九吧，實際上，S-300只是應急的，咱們很期待紅旗九能儘快成熟起來。”
飛行表演結束了，一眾人都奔向了那架落地的蘇-27，近距離觀察這架飛機的風采。
而武勝利，已經變得心事重重起來了，絲毫沒有剛剛觀看飛行表演的興致。
一切都得先緊著空軍，海軍得靠後，這S-300防空導彈系統，要等到什麼時候？海軍還等著呢啊！
怎麼辦？
把秦濤叫來！
對於自己這個未來的女婿，武勝利是非常的看重，他也相信，秦濤一定有辦法！
於是，秦濤千里迢迢，被武勝利一個電話給叫來了，不過，秦濤不是一個人來的，他還帶著自己的妹妹聶詩雨，畢竟，這個假期太難得了，一旦妹妹上了高中，那就更沒時間了。
安頓好聶詩雨住進了一家酒店，秦濤才來到了黃樓。
“明州艦隊那邊的報告，我都看過了，他們說，這些建議都是你提出來的。”武勝利向秦濤說道：“我代表海軍，感謝你的貢獻。”
總不能說叫秦濤過來，是要想辦法解決S-300問題的，武勝利得先誇獎秦濤。
不過，武勝利的這個計倆，卻輕鬆地被秦濤給發現了：“武叔，就憑咱們之間的關係，說這些話就見外了，您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就直接說吧。”
武勝利稍稍的有些尷尬，他停頓了一下，然後說道：“我和空軍那邊打聽過了，S-300系統交付，還得一兩年的時間，所以，咱們必須要想個別的辦法。”
交付一兩年的時間，那也是很正常的，世界各國的武器交易，幾乎都是這樣的，畢竟工廠裡面生產不出來啊。
秦濤皺了皺眉頭，思考了一番，然後說道：“如果想要快速得到，也是有辦法的。”
“是嗎？什麼辦法？”武勝利很期待。
“暫時不能說。”
“不能說？連我都不能知道？”武勝利有些不滿。
“我是怕說出來了嚇到您。而且，說出來了，估計您也不相信。”
“你武叔多大歲數了，什麼場面沒見過，還能被嚇住？”武勝利看向了秦濤：“你說吧。”
秦濤組織了一些話語，努力讓自己的話說出來不那麼嚇人：“武叔，透過我這兩年去老毛子那邊積累下來的經驗總結，老毛子的國家，很可能面臨一場巨大的變化，估計也就是幾個月的事情了，老毛子那裡會出現可怕的鉅變。”
“到了那個時候，老毛子的軍隊會非常的混亂，我們估計能想辦法，直接從老毛子的軍隊裡，弄幾套S-300系統過來。反正在那個混亂的局面下，沒有人在意，就算是事後有人想要追蹤，也因為資料的缺失而無從下手。”
“鉅變，什麼鉅變？”武勝利想要刨根問底。
“轟隆一下子，紅色帝國就垮塌了。”
“麻煩你能說得清楚點嗎？我聽得是雲裡來霧裡去的。”
“今年三月份的時候，立國已經宣佈從那個聯盟裡面獨立出來了，武叔，你想想，其他的加盟共和國會有什麼反應？”
武勝利此時正在端起茶杯喝水，聽到了他的話，武勝利稍稍思考了一下，然後臉色就是大變，跟著，手裡的水杯晃動了一下，表面飄著的幾根茶葉，都落到了胸口上，一片溼潤。
“武叔，怎麼樣，我都說了，說出來怕嚇住您啊。”
武勝利放下了茶杯，拿起桌子上的衛生紙來，擦了擦胸口，然後認真分析起來。
“你要這麼說，還真是有可能。”
“武叔，這種事，估計幾個月之內就能發生了，當然了，對我們來說，應該是個好消息，我們北方的壓力，將會大大減輕。”
秦濤說到這裡，發現有些不對勁，武勝利用一雙奇怪的目光打量著他，就和看外星生物一樣。
在事情沒有發生之前，這還是最高機密，只有那麼一小撮陰謀家知道，秦濤怎麼能將這種計劃說得這麼清楚？
秦濤笑了笑：“武叔，我這個人很厲害的，分析事實有一套，您等著看，我的推斷一定會和事實吻合的，我啊，就是這麼牛，沒辦法。”
武勝利感慨了一下：“是啊，你真的是太厲害了，對了，有關你的那些建議，都很不錯，在我們海軍的推動下，電視臺七套，將會推出一個專門的節目，叫做《防務觀察》，由咱們海軍主導，打算特邀你做嘉賓。”
“啥？我？”秦濤連連搖頭：“不用了，我沒那個本事，也沒那個時間，武叔，我給你們推薦一個人，保準合適，他的叫張忠，說起忽悠人來，絕對是最合格的，他就是你們海軍的人，軍銜啥的，我目前還不清楚，不過，以他忽悠人的能力，給他的少將絕對沒問題。”
這種事，該由戰忽局的局長來幹啊！
秦濤是業餘的，人家才是專業的。
“張忠？好，我會派人去找的，不過，找人還是需要一段時間的，所以，前幾期的節目，還是你來錄製好了。”武勝利說道。
“我？我可沒時間，我很忙。”
“是嗎？你很忙？”武勝利看著秦濤：“你這次來首都，打算幹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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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什麼？當然是帶著我的妹妹旅遊了，不過，這句話，怎麼和武勝利說？
秦濤有些頭大。
看到秦濤不說話，武勝利很滿意：“也不用多，你只要給錄四期就行了，這樣夠一個月的量了，一個月後，我們再找別人。如果快的話，一兩天就錄完了。”
“好吧。”秦濤點頭答應了。
“嗯，那咱們接著說怎麼獲得S-300導彈的事情吧，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剛剛那一番話轉移話題，武勝利也是為了平復心情，現在，他感覺自己心情已經平靜了，是可以接受新鮮的東西了。
“直接買通老毛子的導彈部隊指揮官，讓他們把裝備給咱們開過來。”
啥？
武勝利只感覺到腦子裡一陣的眩暈，直接開過來？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這種行為，夠得上槍斃一百次了，你這也太兒戲了？
秦濤知道武勝利不相信，自己也沒辦法，畢竟，事情沒發生，誰能相信？秦濤可是記得清清楚楚，老毛子的S-300導彈營，可是成建制的丟過裝備的，手提箱核彈都能丟，S-300導彈算個啥？
…
酒店。
聶詩雨看著房間，非常的滿意。
暑假期間，首都的酒店已經爆滿了，秦濤帶著聶詩雨，連著找了三家，才找到了這樣唯一的一個空房間。
所以嘛，自己終於要和哥住一個房間了，在開房的時候，可以清楚地看到服務員那眼神中的意味，聶詩雨不在乎，她反而很高興。
現在嘛，就等著哥回來了，今天晚上…
就在這個時候，電話鈴響了。
“喂，哥，你什麼時候回來啊？”聶詩雨的聲音甜甜的。
“詩雨，哥今天晚上有事，就不回去了，今天晚上你早點睡，明天早點起，哥開輛車，帶你去廣場看升旗儀式！”
“啥？哥，你騙人，你說話不算數！你說好要來陪我的，你怎麼能…”聶詩雨希望落空了，心情瞬間很低落。
“有什麼辦法，被臨時抓鬮，去電視臺當嘉賓了，你哥白天陪你，只能晚上錄製節目了，以後，你就能在電視上看到你哥了。”秦濤趕緊解釋：“對了，我已經打電話，請酒店前臺去給你訂飯了，你在酒店吃了飯，就乖乖睡覺啊。”
“哥，你要上電視了？”聶詩雨非常的興奮：“我能不能去電視臺找你？”
“這個恐怕不行，這邊禁止無關人的，你就乖乖的在那裡等我啊！”
秦濤放下了電話，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好了，不用再化妝了，已經差不多了。”秦濤向化妝師說道。
他真是分身乏術啊，和武勝利聊過之後，武勝利不容分說，就要讓秦濤去自己家裡住，秦濤也只能說要來錄製節目，原本打算錄製完節目就回去，哪裡想到，這事也很麻煩，他和主持人已經談了兩三個小時了，才算把節目的內容大致敲定，接下來錄製，據說要重複很多遍，甚至可能會到凌晨，所以，秦濤也只能給聶詩雨打個電話回去。
就知道聶詩雨會生氣，但是，也沒有別的辦法。
秦濤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西裝革履，風度翩翩，這樣一番精心打扮，還真的變成了一個帥小夥啊。
尤其是頭髮，被打上了啫喱水定型，簡直就和明星一般。
“好了，佳姐，我們開始吧，爭取一次結束，早點收工。”秦濤看著對面穿著一身海軍87式軍官服的女主持人劉佳說道。
97式軍服才是最漂亮的，有了黃色的綬帶，看上去很威武，現在嘛，也就一般般，不過呢，秦濤也不能干涉主持人的穿著。
“秦總，我也希望能一次性結束。”劉佳說道：“雖然我們已經擬定了談話內容，不過，您也不用拘謹於我們約定的內容，很多時候，臨場發揮，反而效果會更好。”
“好。”
“各位電視機前的觀眾，歡迎收看本期的防務觀察，這一期，我們邀請到了明州船舶工業集團的秦總，請他來給我們講一講造船界的前沿知識，我們瞭解到，明州船舶工業集團雖然成立的時間不長，卻成為了國內技術最先進的造船業龍頭，在民船方面，他們已經建造了國內第一艘挖泥船，目前正在建造國內第一艘江海型船舶，同時還在給國外客戶建造第一艘天然氣船。在軍艦方面，他們更是給海軍建造了最先進的雙體導彈艇。現在，讓我們隆重歡迎秦總！”
攝影機的鏡頭轉向了秦濤，秦濤面帶微笑：“大家好，我叫秦濤。其實，我也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當我大學畢業，進入明州造船廠的時候，這個廠子正在經歷危機，差點就要倒閉破產，所以，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搞改革，結果，廠子活了。我們牢記上級的囑託，發展經濟，就必須要搞改革，改革才能讓我們充滿活力！不改革，因循守舊，不思進取，那樣的廠子和單位，是沒有前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