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抉擇
源博雅這次來晴雅集，沒有往日的輕快，一臉的凝重。
“怎麼了?”晴明看著走神的源博雅說。
“沒什麼，下午哥哥讓你喝舅舅去一趟陰陽寮。”博雅回過神說。
“好！”晴明低頭擺弄自己的茶具，他看得出博雅的不對勁，他不願意說，晴明也不會強迫。
“晴明，要是陰陽寮不在了，你會去哪?”源博雅突然開口問。
“嗯?哦！做回散遊法師，也挺好的。”晴明笑著說。
是呀，晴明從來就不想待在陰陽寮，他本就是一隻鳥，陰陽寮才是囚禁他的牢籠。
不像自己，早就是牢籠裡的一隻金絲雀，高呼著衝破牢籠，可當牢籠真的開啟了，卻發現自己無路可去。
“你今天怎麼了?心情這麼低落！”晴明沏好茶，端給了博雅。
“只是在想晴明有一天一定會離開陰陽寮的吧！”博雅喝了口茶說。
“也許吧！”晴明也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
“那要照顧好自己啊！”
晴明抬頭看了看博雅，想要問什麼卻也沒問出口，只能輕輕點頭說：“好。”
源博雅這次沒有多待，也沒有像每次那樣，耍賴的要留下來吃中飯，喝完茶一個人沉悶的走了出去。
“小白，要變天了!”晴明看著天空說。
“是呀!”小白點點頭，剛剛還是大太陽，此刻已經是烏雲密佈了。
外面的雨聲越來越大，陰陽寮裡的光線也越來越暗，沉悶的壓在每個人的胸口。
比起這場雨，源賴光的一番話才是最大的石頭。
“真要撕破臉了嗎?”源博雅不得不出聲再確認一次。
“你覺得呢?”源賴光的臉倒映著燭光，忽隱忽現的。
源博雅看著哥哥，這個一直都以皇室命運揹負的男人，這一次卻有著不一樣的桀驁。
不對，他一直是個桀驁不馴的人，只不過他遵循來問陰陽寮的規則，今天這個規則打破了，他無需再忍耐。
“想過後果嗎?”晴明喝了口茶說，整件事中他最淡定，彷彿事不關己。
不過也是，他本就討厭待在這個牢籠，對他來說有什麼不一樣。
“嗯，只是不想陰陽寮在我手裡衰敗，無關家族。”源賴光淡淡的說著。
晴明抬起頭，突然感覺眼前的人也是那麼孤寂，一人揹負了家族使命，卻也丟了自己。
“既然如此，那就試試吧！”他輕描淡寫的說著。
“試試！不，全力以赴。”源賴光的眼神陰暗下來，對他來說沒有試試這個詞。
一直沒說話的玉藻前站了起來。
“舅舅！”
“昂，腿麻了，出去走走。”玉藻前說完打開門出去了。
“你在利用舅舅！”晴明抬頭對上源賴光的目光。
“算是吧！”
“你那麼確定她會幫你?”
“不知道，也許會。”
清明剛開始不知道源賴光為什麼會這麼有信心，現在看來他也只是在賭。
“其餘的事我會處理。”源賴光起身，背對著他們，看著窗外的瓢潑大雨。
“告辭。”晴明站了起來，他不確定舅舅會不會按照源賴光說得那樣去做。但源賴光能那麼坦誠的說出來，這倒是他沒想到的。
“回去了嗎?”玉藻前站在走廊問。
“昂，回家了！這麼大的雨還是適合在家喝喝茶阿！”
“嗯，回家吧！”玉藻前跟在後面，撐起了一把傘。
大雨滂沱，兩邊的燈籠拉長了一高一矮的影子。
“舅舅！決定了嗎?”
“很難抉擇呢！”
“怕控制不住?”
“不，以我現在的能力恐怕撐不起那麼大的場面吧！”
晴明微微皺了眉，果然這個男人從來沒有顧及過京安城，由頭至尾他在擔心自己的實力不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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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的只是表演！”
玉藻前點點頭說：“一場表演換來一塊碎片，怎麼看也是划算的。”
“可那時你就從新出現在大家面前，成為榜上名首了!”
“那又怎麼樣呢!”
是呀，舅舅不在乎他自己在別人面前什麼樣，他想要誰也攔不住。
“百姓!”
“他會搞定的。”玉藻前收起了傘，原來他們到家了。
“希望如此吧!”晴明撣了撣身上的雨水，推門進去了。
玉藻前抬頭看著雨水，她在乎嗎?晴明嘴裡的百姓，以前可是最想要她命的人啊！
“到家了，還不進來?”小白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她身後。
“小白，我是壞人嗎?”玉藻前一板一眼的問。
“哇，你發燒了?淋雨淋的嗎?都叫你進來了，這麼大的雨站在雨裡。”小白成功開啟嘮叨的功能。
“果然越來越像葛葉了。”玉藻前搖了搖頭進去了。
小白站在門口，看著她的背影，嘆了一口氣。這兩人回來就不對勁，應該是出事了吧！
今夜，京安的雨特別的大，好像預示著所有人的焦慮，包括皇宮。
皇帝十分暴怒的摔著東西，原因只不過是下人弄潵了他的一碗蓮子羹。
下人哆哆嗦嗦的收拾地面，眼前的皇帝在他眼裡已經是猛虎兇獸，一不小心就會撲過來，把他撕個粉碎。
“皇上，稍安勿躁！”影子在身後說。
“氣死我了，誰都要和我作對，這個京安到底說是主?”
“何必和他們一番見識了！下去吧！”影子對下人說。
下人如獲釋令，麻溜的爬起來，立刻退出了大殿。
“皇上一直是明君，不可做出這些莽撞之事。”影子收拾好摔在地上東西說。
皇帝坐在了龍椅上，是呀！一直以來他體桖百姓，不能就這麼功虧一簣了。
前段時間高天原的事，已經讓好些大臣們不滿的了，再要傳出自己暴虐不堪的事，他們有權彈劾君王的。
這就是京安，你是皇上，看起來一人之上，萬人之下，可你就像一隻蜘蛛，那些絲都攥在別人的手心，而你只不過在別人織好的蜘蛛網上無力的蹦噠著。
“得有過程，要搬倒陰陽寮不是急的事。”影子拍了拍皇上的背。
皇上點點頭，最近他的脾氣越來越不好，一定是這些事讓他焦慮的，不然怎麼會控制不住！
“下去吧！朕乏了！”皇帝對影子說。
“嗯。”影子說完從大殿中消失。
皇帝看著外面的大雨，希望這一天快點來到，他就像在這大雨中，不停的呼吸才能減輕那種負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