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這是……什麼聲音?

好像有些刺耳,而且這調子,有些高了吧?

有些艱難地睜開了眼睛,也的確稱得上是艱難,這才睜開了這麼一絲,她就想把眼皮合上了。

外面的聲音很大,但這麼大的聲音,也沒能讓她清醒過來。旁邊的簾子忽然的被人掀了起來,那人,有些看不清相貌。

不,不是看不清罷,只是被面具遮著臉,看不清長什麼樣子。

“喲,醒了啊,這還沒走一半呢,果然是個好材料。”

這人的聲音,被故意的壓低了,聽上去陰森森的,她有些害怕地往後退了退,手像是碰到了什麼,口中忍不住地驚呼一聲:

“這是轎子?!”

她的眼睛左右慌亂地看了看,無意間瞥到了那戴面具人的右耳,在那個右耳旁,有那麼一顆黑痣……

簾子重新放了下去,轎子中又陷入了黑暗,她稍微動了動,原來還是可以動的,看來是因為之前昏迷的原因,所以自己身上倒是沒有被繩子綁住或是怎麼樣。

也正是這樣一動,外面的聲音就好像解除了封印一樣,宛如江河一般洪洪滾滾地湧了進來,她也是能夠聽的清了,這外面到底是什麼聲音。

這分明就是在吹拉彈唱,嗩吶的聲音,尤為突出。

“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她承認,她慌了,或者說,從一開始的懵,到現在徹徹底底的慌,也就是聽到了嗩吶聲開始的。

嗩吶起,紅白生,不是成親,就是成鬼。

她知道自己不能這麼坐以待斃著,剛準備站起來跑出去,就發現自己身上這衣服,衣服也是給換了一身講究。

轎子裡頭有那麼些黑,看不到衣服的顏色,但她心裡頭已經隱隱是有些估計了,直到她的手往旁邊一摸,摸到了溫熱的珠翠,就像是兔子驚跳一般,整個人在角落縮成了一團。

她摸到的,是鳳冠……

……

睡在床上的人,猛地驚醒,坐了起來。清姐摸了摸額頭,多了一層細密的汗,外面還沒亮,明晃晃的月亮,像個夜晚的太陽,掛在西南枝頭。

柔和的月光,

從外面傾灑進來,灑落在被單上,也正是這光亮,讓清姐心裡頭稍稍是安心了一些。

她用力的睜大了眼睛,像是要看的更加真切一些,那還殘留著汗漬的手用力握了握,似乎只有感受到了痛感,她就相信這不是在夢中了。

“可是這夢……也太真實了些吧。”

清姐記得,她好像是在一個轎子上,看到了戴面具的女人,還摸到了鳳冠,哦對了,那個女人多半是杜姨,因為耳朵邊那顆痣怎麼她都認識。

可為什麼杜姨會在那裡呢?而且,自己好像還穿著嫁衣。

她狠狠地吸了一口涼氣,像是要把自己所有的驚嚇與害怕都帶走一般。睡是睡不著了,清姐從床上下來,倒了杯水,坐在了窗邊。

冰冷的水,讓她重新感覺到這不是在夢裡,提起的心也是緩緩放了下來。清姐忍不住揉了揉額頭,感覺到有些心力交瘁,自己只不過是回村一趟,為了爺去世十週年罷了,卻碰到村長失蹤這檔子事,而且,自己還莫名其妙的做這種奇奇怪怪的夢。

等等!

清姐猛地抬起頭來,夢?!

說起夢的話,自己不就是被一個夢給忽悠過來的嗎?

清姐想了想,她還記得那句話來著,“橫山橫,北山北,在洞中,是山鬼,取山鬼淚,人能與鬼通——”那個時候反覆提醒自己的就是,去找山鬼。

可是來村子快三天了,別說山鬼了,一點訊息都沒有。

村民找了一天下來,幾乎是把整個村子給翻了個遍,但村長的影子半點都沒看著,他們決定第二天再找一回,看能不能有些新發現。

不過,經剛才這麼仔細一想,清姐也是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在聽到杜姨說村長半夜離開的時候,會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了。

因為,自己就在夢中見過!

那個夢,就是剛來這的第一天晚上,做的那個夢。

現在想起來,那個夢和杜姨描述的,又有一些不同之處,以至於一開始的時候,清姐沒有反應過來這跟自己的夢有相同之處。

不同之處就在於,杜姨說村長離開的那個晚上外面有著閃電,也正是因為這閃電,才讓她得以看清。

不過清姐記得很清楚,在自己的夢中夢到的,雖然是村長的背影,但那火把點燃的時候,她有看到正臉,的的確確和村長無二。

這就奇怪了,因為在清姐的夢裡,並沒有電閃雷鳴,恰恰相反的是,那個晚上的天氣格外的好,月光灑在路上都是可以看的個清晰。

為什麼呢?

清姐不得而知,她摸到旁邊的杯子,仰頭喝了一口,已經是入秋的天氣,外面的夜風確實是吹的有些涼,清姐忍不住打了個寒噤,身子有些發抖。

“這麼晚了,不睡想幹嘛?”

暖和的衣服披在身上,清姐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身子一下子暖了起來,她笑了笑,拿起杯子又喝了一口:

“賞月!”

白臉哥的身影從後面探出來,尋了個椅子坐下,嘴裡頭還忍不住吐槽著:“你的理由還能再清新脫俗一點嗎?”

清姐斜睨了他一眼,仰頭又是喝了一口,緊了緊身上剛披的衣服,這風吹的的確是有些冷的。

“那你呢,大晚上的私闖閨房,你這是不懷好意啊。”

被這麼一反將,白臉哥一下子嘴禿嚕著,說不出話來,過了好半晌,方才吐出四個字:

“我來,賞日。”

噗嗤!

兩人都是忍不住笑了出來,清姐也是學著白臉哥吐槽著:“你這理由還能再清新脫俗一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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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臉哥笑著,從旁邊的模具中取出一個杯子,給自己也是倒了一杯水。

還沒來得及喝,清姐轉過頭來,直盯盯地看著他,儘管是月光下,但白臉哥依然可以看到,清姐的臉紅的如同蘋果一般。

“你怎麼,突然……”

話到嘴邊,卻是突然的噎住了,他的疑問,變成了喃喃自語:

“原來真的有個詞,可以叫媚眼如絲。”

清姐的眼睛彎的像個狐狸,狡黠的目光一閃一閃地,好像裡面有藏著星星一樣。

“你說,進都進來了,就不想幹點別的?”

清姐的身子慢慢近過來,白臉哥瞥到清姐剛剛喝的杯子,將自己的杯子往鼻尖一聞,心裡有無數的話想罵出來:

“誰大半夜的喝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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