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是吃醋。”梨子氣呼呼地說。

“那是什麼?”晴明有點好笑地看著垂眸不語的少女問, “只是一段記憶……”

“是記憶沒錯,但也是曾經發生過的。”梨子抬起眼,羽睫上掛著水光, “我一想起我坐在城牆上就很難受。”

“那天晴明大人不在,雪子姬來到家裡讓我滾出去。她問我憑什麼住在這裡?我回答不出來。我確實沒有理由住在這兒。”

說到這裡, 梨子突然覺得心頭委屈。本來一個人在異時空, 遠離親人, 戰戰兢兢地生活本來就是一件讓人難過的事。

如果不喜歡上晴明也沒有那麼多事。偏偏他挖空心思把她撩到手了。還不斷地阻止她回家。

雖然那段記憶是被時間回溯的,她本人也不記得了。但是直到曾經發生過那樣的事,還是讓她很難過。

這麼想著淚水一滴一滴從她眼裡掉出來, 落在櫻色的裙子上,暈出朵朵淚花。

晴明頓時慌了手腳, 一邊捧起她的臉小心地幫她擦眼淚, 一邊解釋, “是我的錯。剛才我說錯話了。應該捆起來的不是你的式神,是我自己。”

“雖然救雪子姬的事本身沒有錯。因為我不可能看著妖怪撕掉人的臉而無動於衷。我錯就錯在沒有處理好後面的事。”

“沒有保護好你, 也沒有保護好白無垢。小梨,我知道記憶裡的這件事將會在什麼時間發生。昨天寮頭讓我去伊勢把那裡作怪的妖怪抓回來。我一會兒就去找寮頭, 請他把任務交給別人。不會再讓這種事發生了。回溯時間的意義不就是如此嗎?”

“還有你在意的那件事,你說你覺得自己沒有理由住在這裡。”晴明停頓了一下, “我上次說把婚約定下。你說沒有找到哥哥, 需要他同意才行。我覺得不能再拖下去了。就讓惠比壽大神代替你的親人替你答應吧。反正你是祂神社的巫女。”

“那個倒也不必, ”梨子猶猶豫豫地說, “拿這種事情麻煩惠比壽大神,實在太丟人了。我自己就可以答應你,就是現在心中不忿,不想答應。”

晴明輕輕一笑, 拉著她的手貼在自己心口。他認真與她對視,墨色的瞳仁似溫柔又似蠱惑。

“答應我,小梨。我發誓,這一次絕不會讓你受一點委屈的。從我在近江見到你的那一刻,在播磨的妖怪宿屋裡抱著你沉下去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時間可以清空我的記憶,但是無法制止我每一次都會重新喜歡上你。”

梨子看著他,儘管心裡的火氣和委屈驅散了一點點,面子上卻無法立刻放下去。她高姿態地把手從對方那裡抽回,淡淡地說,“再說吧。”

庭院裡,茨木對著正給不知火樹鬆土的酒吞說,“大人好像在跟晴明生氣。說什麼晴明娶別的女人?”

“可能在開玩笑吧。”酒吞頭也不抬地說。

茨木陷入了自己的想象中憤憤不平地說,“如果真有這種事情,我就去砍了那個人的頭給大人出氣。”

酒吞嗤笑一聲,“果然是不成熟的茨木童子,那樣就給大人惹麻煩了。”

茨木不服氣地問,“如果真的發生那種事,你要怎麼辦?”

“我會帶著大人離開這裡,不會讓她受氣。”酒吞淡淡地說,把土重新給不知火掩好。

茨木若有所思地看著酒吞,“這棵不知火,除了大人就屬你最上心了。每天澆水捉蟲。”

酒吞抬起頭看著茁壯成長的樹苗,“是呀,大人吩咐的,我總得把一切做好才行。”

“你越來越像個式神了。”茨木調侃道。

“我只做這一次式神。”酒吞淡淡地說。

房間裡,梨子皺皺眉,“可是晴明大人跟寮頭說換其他人。如果時間上跟雪子姬錯開,她會不會死掉?雖然在記憶裡很討厭她,我也不想讓一個生命就這麼消失。”

“不知道就算了。知道的情況下還裝著看不見,以後想起來會很不自在。看上去記憶裡一切的事情都是因雪子姬引起的。因為晴明大人救了她,所以被對方愛慕並賜婚。”

“因為我的式神們砍下了她的頭,所以造成了源賴光奉命攻打大江山。更因為我們為了讓她復活,去偷取伊邪那美的寶石而最後引發平安京被淹。既想避開這件事,又不想她因為改變歷史而死掉,該怎麼辦呢?”

“這個簡單。”晴明說,“就請你的式神去把她救下吧。讓她承你的恩情。就不會有後面的賜婚事件了。”

“那也不必。”梨子說,“我不想與她有瓜葛。那麼就讓酒吞不露出身形地將她救下吧。”

“可以。”晴明笑著說。

過了三天,平安京裡突然傳出一件稀奇的事情。雪子姬愛上了將自己從妖怪手裡救下的透明人。說得更明確點,就是愛上了一陣清風。那風從楓林中刮過,殺死了做壞事的妖怪,便離開了。

雪子姬日夜思念那股清風,非說聽到了那個人的聲音,低沉的好聽極了。想象出那人有著絕世的樣貌,逼著天皇幫她找到人。天皇無奈只好天天躲在清涼殿。

式神們自然也聽到了這個傳言。茨木取笑酒吞即將娶個公主,“你都說了什麼,怎麼不露臉一句話都能把人勾走啊?你露腹肌了嗎?”

“滾。”酒吞不耐煩地說。

“你就說了這個?”茨木不相信地問。

“我說讓你滾。”

“好嘞。”

梨子也好奇,問酒吞說了什麼?

酒吞老老實實地回答,“那個林子來來往往有好幾撥人。我從早晨等到晚上,擔心救錯了人耽誤大人的事,就問了她一句是不是雪子姬?如果不是,我就不動手了,等下一個。”

“原來是這樣。”梨子笑著說,“酒吞太厲害了。晴明大人尚且需要露臉,你只化作了清風,就辦到了一樣的事。”

“辦到了一樣的事?”酒吞眸光微動,“大人,這件事真實發生過嗎?”

“唔……”梨子猶豫了一下點點頭,“在某一次的記憶裡。”

酒吞知道七次回溯時間的事,有些好奇地問,“那麼我在大人的記憶裡做了什麼?”

“你把我帶去了大江山。”

“原來是這樣,”酒吞微微一笑,“聽起來確實是我能做出的事。”

又過了幾日,大概天皇有點受不了雪子姬逼他尋找根本不存在的人,一道旨意下去,將雪子姬嫁掉了。

梨子徹底鬆口氣,既然源頭解除了,那麼伊邪那美用冥河之水淹沒平安京的事,就不會發生了吧?

日子又迴歸到最初的風平浪靜。夏季正是吃西瓜的季節,神主招呼大家吃西瓜。吃完西瓜,就可以回家了。

梨子從甜白瓷小碟子裡,用手指捏了一小簇鹽沫,撒在西瓜上。西瓜因此變得更甜了。剛從水井裡拿出的西瓜,吃一口涼到心底。

“好久好久不吃西瓜了。”大嶽丸單手持著一片瓜,“在我們鈴鹿山上,有一種小西瓜。雖然籽很多,但是瓜味很足。”

梨子一邊用筷子捅掉西瓜籽,一邊不贊同地說,“西瓜這種水果就不應該有籽。它本來就應該是豪放的吃法。偏偏要給人設定難度。”

大嶽丸噗呲一笑,“大人說的是,確實如此。所以我從來都不吐籽。”

吃完西瓜,兩人取了井水洗乾淨手,向神主告辭。

神主笑眯眯地掃了一眼大嶽丸,“我小的時候就聽媽媽講鈴鹿山的故事。沒想到在我記憶中是爺爺的人,竟然有一天會在這裡見到。真的和妖怪圖冊上畫的一樣。”

她又嘆了一口氣,“時光荏苒啊,我是聽著這位鈴鹿山之主故事長大的人啊。現在我也老了。”

大嶽丸木著臉,等到走到神社大門才憤憤不平地說,“我是聽著你的故事長大的?聽起來我快入土了。”

梨子笑著說,“人類對於妖族而言,壽命很短。神主已經五十多歲了,可不就是聽著你的故事長大的?看到你面容如昔,有些感嘆而已。”

他們剛準備登上牛車,就聽到身後傳來神主的喊聲。

梨子扭過頭,看到神主氣喘吁吁地抱著個西瓜跑過來。

“給你這個。”神主將大西瓜一把塞進大嶽丸懷裡,這才鬆口氣說,“還好追上了。剛才看你很喜歡吃的模樣。這個西瓜請拿回家吃吧。”

西瓜在島國是很貴重的食物。從古至今都是。百姓們即使買西瓜也不會買整個的。只會一片一片買。

神社今天的西瓜,是一位還願的商人送來的。總共兩個,一個切了給大家分著吃了。一個給了大嶽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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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收到這樣珍貴的大禮,大嶽丸顯得格外不知所措。他愣怔著看著神主慈祥的笑容,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等到神主轉身離開,背影看不見了,他才低聲說,“所以我最討厭人類了。他們總是有本事讓我們妖怪把心交出來。”

“你要把心交給神主嗎?”梨子哈哈笑,“我覺得神主可能不願意。”

“是那種心,不是大人您認為的心。”大嶽丸不滿地說。

“什麼心?”梨子問。

“感恩的心。”

“哈哈哈。”梨子笑得更歡了,“對不起,我要唱出來了。”感恩的心,感謝有你。真是魔音穿腦啊。

大嶽丸繼續皺著眉,“欺騙我愛情的鈴鹿御前、獲得我效忠的清水大人,還有上了年紀奇奇怪怪的好心神主。為什麼女人的面孔可以這麼多樣啊?”

“因為人就是各有不同啊,”梨子笑著說,“不能說你在女人那裡吃了虧,就痛恨所有的女人。曾經我也跟你相同。因為山精吃掉了我的奶奶,而痛恨所有的妖怪。”

“那個時候,在我的眼裡,妖怪是不分性別和種類的。他們對我而言,就是異類。就像是鬼,已經被打上了恐怖的標籤。我不會去想世上有沒有善良的鬼,他們在我眼裡就是恐怖。妖怪也是如此。親眼見識了山精的兇殘。我開始痛恨妖怪。”

“後來呢?”大嶽丸問。

“後來經歷了很多事情。見到了許許多多的妖怪。才知道,他們也跟人類一樣擁有自己的性格,並不是千人一面。妖怪也有與世無爭的,也有窮兇極惡的。也有善良的,也有兇殘的。”

“更多的妖怪,很難說清楚他是好是壞。人會因為某種原因變成妖,妖也會嚮往人類的愛情。總之,人性和妖性一樣都是複雜的。有的時候,真的不好判斷啊。”

梨子正在一本正經地對著自己的式神發表感慨,眸光驀地瞟到了牛車裡露出的笑臉。晴明單手支著下巴,笑吟吟地看著她。看上去似乎已經保持這樣的狀態好一會兒了。

梨子有種私底下唱歌被聽到的感覺,臉微微一紅連忙上了車。

“您怎麼來了?”

“今天事情結束的早,所以就來了。”晴明笑著說。

“哦。”梨子淡淡地回應了一聲,背靠著車板做好。耳中傳來車伕的吆喝聲,牛車跑了起來。

晴明看了她一會兒,“怎麼突然不說話了?我聽你剛才說的很好啊。”

“跟晴明大人說話嗎?那種事情,我沒有心情去做呢。”梨子說。

“還沒原諒我嗎?”晴明眼中帶著笑意,“我要怎麼做才好呢?”

“就那樣待著就好了。”梨子眼睛看著窗外,“也許時間長了,我自己就平和了。”

“那我怎麼辦呢?”晴明挨著她坐下來,嘴角含笑,“痛快地一次性解決不好嗎?我一動不動,你打我一頓好了。想怎麼出氣就怎麼出氣。小梨……”

“噓。”梨子手指豎在唇上打斷他的話。此時牛車駛過一家點心鋪。雖然只有短短幾秒時間,她還是透過車窗看到了停在點心鋪外的牛車裡,坐著賀茂奈奈子。她的僕從在往車上搬東西,看上去是一大箱糕點。

兩輛牛車一擦而過,窗外恢復了普通的街景,梨子收回了目光。

“她的頭還沒有好嗎?”

“沒有,”晴明說,“老師已經用了無數種方法。最後發現還是用最原始的方法比較有效。”

“什麼原始的方法?”

“就是用木棍插在衣服裡,用布條同時纏在脖子和上半身。”

“這樣生活也算是一種懲罰了。”梨子說,“雖然活著但是非常辛苦。”

“我也一樣,雖然活著但是非常辛苦。”晴明說,“不知道住在隔壁的清水大人什麼時候原諒我,這也算是一種懲罰了。”

“唉。”梨子單手撐著側臉嘆一口氣,已經預知晴明會一直這樣纏著她,直到她鬆口。

時間又過去兩天。這天是平安京的休沐日。大家都待在家裡避暑。炎熱的空氣讓人移動也不敢動。只要動一下,就滿身熱汗。

賀茂保憲突然找上了門。他萬分焦急地對晴明說,“我父親不見了。”

晴明微微一怔,“老師是不是一大早釣魚去了?保憲哥不必心急,老師也不是小孩子了,何況他是赫赫有名的大.陰陽師。不會有危險的。”

“不是,你不知道。”賀茂保憲拿出帕子擦汗,本來就焦急,因為焦急說不明白話,讓他額頭的汗水更多了。

“保憲大人這是冰過的綠豆水,您喝一點解解暑再說吧。”梨子把矮桌搬到長廊下,倒出綠豆水給賀茂保憲。

賀茂保憲連忙謝過她,接過杯子灌了三杯,這才平復下心情。

“是這樣的,最近一段時間,父親總是神神秘秘。這並不奇怪,他一直在為奈奈子的事憂心。總是試這個方法,試那個方法。我勸他,這是惠比壽大神給予奈奈子的懲罰。我們確實把她驕縱太過了,養成了她自私的性格。”

“但是父親不聽勸,我也就有著他瞎折騰。但是前幾天,父親從一本古書裡偶爾看到,黃泉之主的頭冠有一枚生命之石。它可以活死人生白骨。父親行為就更古怪了。我跟他講那只是傳說。他當著我的面點頭稱是,揹著我卻開始收拾行囊。”

“我以為他只是開玩笑。沒想到今天早晨發現他和奈奈子都不見了。不光是他們兩個。還有幾名師弟也一同消失了。想必是父親把他們一起帶走了。”

“晴明,這可不是小事。不管那個傳說是不是真的,父親此行都是為了盜取伊邪那美的東西。如果觸怒了伊邪那美……”

梨子睜大眼睛下意識望向晴明。對方也是如此。

難道歷史是無法改變的嗎?雖然改變了一件事,但是另一件事就會冒出來。重新把走向帶到滅亡的方向。

“晴明,我想請你跟我一起去黃泉之國,”賀茂保憲肯求道,“趁現在父親剛走不久,也許能把他找回來。我知道有風險,我不會讓你白做的。我們賀茂家的倉庫裡……”

“保憲哥你在說什麼,”晴明打斷他的話,“老師對我而言是父親般的存在。他從來沒有對我藏私。賀茂家的陰陽術,教給你的就一定也交給了我。甚至連祖傳的式神,都一個給了你,一個給了我。就是我不能常常讓老師如意。”

賀茂保憲短促地笑了一聲,“你怎麼讓他如意?做我的妹夫嗎?那是無理的要求,就是我也不能讓你答應。晴明,既然說定了我現在就回去準備行李。黃泉之國沒有人類吃的食物,這個要多備一些。這個給你。”

賀茂保憲將一個普通的布袋遞給晴明。

“是乾坤布?”晴明有點驚訝地說,“那個從大唐而來的據說可以裝下萬物的布。”

“萬物只是誇大,”賀茂保憲說,“但是裝下一牛車的東西倒是沒有一點問題。你就用這個裝行囊吧。半個時辰我們在城外的楓樹林見。”說完他就匆匆忙忙離開了。

“小梨……”晴明轉過身。

“我跟您一起去。”梨子說,“沒想到沒有了雪子姬觸怒伊邪那美,又來了忠行大人。看來歷史的走向,有的可以避過,有的卻必須面對。可惜那個碎片缺了一塊,不然就知道為什麼會失敗了。”

“小梨……”晴明又輕輕喚了一遍,心裡充滿複雜和擔心。

梨子看出他在想什麼,輕快地笑著說,“沒關係晴明大人,最慘的下場就是大家一起再回溯一次。這一次,我們提前知道了結果。再回溯我會親自做的。”

“那樣就不會有遺忘記憶的事情了。這不是一個不錯的轉變嗎?更何況,也許事情並沒有我們想的那麼糟呢。我們快點去,趕在賀茂忠行之前阻止他。”

“我擔心,這又是最後一次跟你在一起。”晴明心中充滿不安。

“如果註定伊邪那美用冥河之水淹沒平安京,那麼誰也無法逃過去。但是我覺得事情不會這樣糟糕呢。”梨子笑著說。

“為什麼?”

“因為晴明大人忘了我是從哪裡來的嗎?在那裡,平安京是叫做京都的城市。那裡古樸美麗,並沒有被冥河之水變成黃泉之國的領土呢。”

“是這樣嗎?”晴明輕輕說。他打起精神問,“你現在還生我的氣嗎?”

“在死亡面前,那些事已經微不足道了。”梨子笑著說,“但是我是一個容易記仇的人。等到事情結束,還是會和晴明大人算賬的。”

晴明眸光稍稍變得柔和,“那我就繼續央求你。”

在與賀茂保憲約定的時間裡,他們往布袋裡塞了厚實的大衣、被褥、毯子、紙、米、醬菜和柴火。朱雀又急急忙忙給他們塞了用小米磨成的粉攤的煎餅。攤成薄紙一樣的煎餅能存放好久,不容易壞。

“大人,我跟你一起去。”酒吞說。

“我也一起去。”“我也去。”“還有我。”茨木、大天狗和大嶽丸說。

“現在先不要,”梨子說,“雖然召喚之門已壞,不能將式神收起來。但是可以在外面使用召喚術。等我覺得需要你們幫助時,我會這樣做的。”

晴明將布袋紮起來。雖然塞進去那麼多東西,拿在手裡還是輕飄飄的一個薄布袋。他彎腰把布袋系在梨子的腰帶上,“這個你拿著。如果我們不小心走散了,你不至於餓著。”

“那晴明大人呢?”梨子問。

“我本身就有半妖的血液在,比普通人類抗餓。何況我一定會找到你的,不用擔心。”晴明說。

兩人收拾好東西,趕到了平安京城外的楓林裡。賀茂保憲已經等候在那裡。見到梨子微微有些驚訝,“晴明,那裡很危險。還是讓小梨待在平安京等我們吧。”

“不必。”梨子拒絕。就算她待在平安京,該來的東西還是不會繞開她的。既然無法躲避,那麼還不如直視它。

“既然這樣。”賀茂保憲從口袋裡掏出三個手指粗細的小竹管。“這是管狐。是一種很靈巧的小妖怪,會說人言。讓它們咬破你們的手,它們嚐到血液的味道就會認主。飼養方式,是每隔一段時間喂一滴血液。”

“這個是做什麼用的?”梨子問。

“黃泉之國變化詭異。如果我們不小心分開,就用管狐聯絡對方。它們可以替我們傳達。”賀茂保憲說。

“原來是這樣呀。”

又要放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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