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錯過?
數日之後，在安排好了本家的大小事宜，又特意分別向朝倉家、筒井家，以及京都大將軍處派出了使者之後，淺井長政則親自帶著阿秀和井伊直虎兩人，一同趕赴越後上杉家的主城-春日山城。
他此行是準備和上杉輝虎正式締結盟約，準備共同抗衡尼朋野外越發肆虐的諸多妖魔，以及疑似已經被妖魔徹底佔據的飛彈國。
雖然淺井長政知道那裡實際上是被鼠人所佔據的，可是在上杉家的諸多武士心中，它們和妖魔並無太大區別，都是那麼的醜陋，都是食人的嗜血妖怪。
其實本來無明和鈴木茜等人也想著一起來的，可是卻被淺井長政否決了。
前者是因為近日稻葉山城的那處幽冥裂縫越發躁動，除了青鬼、赤鬼等最下級的小妖以外，開始逐漸有屍鬼、鬼火以及骷髏兵出現了。
雖然它們出現的頻率很低，它們的實力也仍然極為弱小，但是這卻意味著裂縫對面的妖鬼邪神們，有可能在嘗試著改變策略，為了保險起見，無明和她的楚葉矢眾們需要時刻戒備。
至於鈴木茜，則純粹是因為她得到守護靈的時間太短，和幾乎天生為戰鬥而生的井伊直虎不同，她根本還沒掌握多少八咫烏的力量，來了也是湊數的。
不過同樣是三人共乘白虎，這次和上次的感覺卻完全不同。
鈴木茜是屬於身材比較苗條的那種，但這次坐在前面的阿秀雖然平時面色冰冷，又整體穿著全套鎧甲，甚至連腦袋都套在頭盔裡，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她卻出乎意料的有料啊...
只是大概因為是第一次和男性靠得這麼近，哪怕隔著鎧甲，淺井長政也能感覺到她的緊張，不僅渾身肌肉緊繃著，甚至連心臟跳動的頻率也明顯加快了幾分，這甚至是在她討伐如夜刀神等強敵的時候都沒有過的情況。
尤其在白虎進行急速飛行的時候，她簡直就像是被淺井長政環在懷中一樣，也能讓淺井長政更加清晰的感覺到她的緊張。
不過儘管如此，她卻仍然沒有要求調換位置，而是仍舊坐在淺井長政的前面，倒是有幾分小倔強。
白虎的飛行速度是如此之快，沒用多久就來到了飛彈國境內。
也是合該對方倒黴，即使他們距離地面足有千米之遙，但他也恰好看到了一些鼠人，正在透過一些地洞，鬼鬼祟祟的運送著一些東西。
雖然它們並非妖怪，身上並無妖怪特有的氣息，就算是野獸的臭味也極為淡薄，但是因為掌控大地之力的黃龍的緣故，它們仍然無法脫離他的感知。
微微將靈力凝聚到雙眼之上後，看清了那些被它們運送的東西之後，淺井長政不由得越發惱怒了，因為那赫然是一些殘缺不全的屍體，不止是有一些野獸人的，更有真正的人類的屍體！
根本沒有任何猶豫，他抬手就是一個金紅色的火球，然後才繼續朝春日山城前進，其速度之快，甚至都沒讓前面的阿秀察覺到什麼。
在他們身後，火球迎風便漲，很快就膨脹到了十數米，一開始還沒怎麼察覺的鼠人們，馬上就都聽到了那呼嘯的風聲，也感受到了周圍的溫度在急速的提升著。
然後它們就都看到了頭頂上那個熾熱的巨大火球。
即使是經過特殊訓練，力量和膽氣都非比尋常的鼠人忍者們，一時間也不由得吱吱亂叫起來，因為它們根本就不知道這攻擊是從何而來的，它們完全沒有看到任何可疑的敵人啊！
但是眨眼之間，火球已經墜地，隨著一聲轟然巨響，以及緊跟著升騰起來的沖天烈焰，它們所有的恐懼與煩惱都徹底消失了。
幾個呼吸之後，恰逢狂風忽至，吹散了些許煙塵，只露出一個巨大的盆地。
此時足足方圓數百米的土地都齊刷刷的下降了半米多，數里之內的積雪全部融化掉了，不管是剛剛地上活動的鼠人，亦或者是原本藏在地下的鼠人，此刻都已經屍骨無存。
剛剛的烈焰直接順著它們的地洞鑽了進去，清除了所有的汙穢，此地再無任何倖存者。
兩裡之外的一處森林中，一身紅色戰甲，看起來和武田信玄有幾分相似之處，只不過要年輕了一些的武將不由得目瞪口呆，向來以鎮定和勇武自居的他，此刻卻連握刀的手都在不住的顫抖。
可是他卻不是最失態的那個，他身前身後一連串“咯咯”作響的聲音，那是因為極度的恐懼，所以連牙齒都忍不住發顫的武士和忍者們所發出來的。
他們原本是打算好好的觀察一下這些飛彈國鼠人的力量，然後好決定本家下一步是否有與其合作的可能，又該進行什麼程度的合作，所以在武田家家督親弟弟武田信廉的帶領之下，他們才會冒險趕來此地。
可是萬萬沒想到，他們剛剛找了個合適的地方潛伏起來，就親眼目睹了如此震撼的一幕。
足足超過兩百名精銳的鼠人忍者，以及地下巢穴中不知道幾倍數量的普通鼠人，僅僅是不到五個呼吸的時間，就徹底消失無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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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不知道從而何來的強者，從頭到尾也只出了一招而已啊！
深深的呼吸了幾次之後，武田信廉才努力的平靜下來：“幸隆大人，您可曾發現剛剛的攻擊來自何方？”
他身側一名年約五旬的老年武士，來自真田家的真田幸隆勉強控制好自己的表情，略微有些僵硬的搖了搖頭：“抱歉，信廉大人，我老眼昏花，未能注意到，信綱，你們呢？”
他轉身看向了身後幾名年輕的武士。
他們的年紀不一，從十幾歲到二十幾歲都有，但面容都和他有幾分相似，看起來應該是他的子嗣或親族。
幾名同樣目瞪口呆的年輕武士聞言不由得紛紛搖頭，他們眼中的震撼之色仍未完全消散，唯有年紀最小的，可能才剛剛元服的年輕武士猶豫了一下。
“信廉大人，父親大人，在那火球降臨之前，我似乎隱約之間看到雲中有一頭白色的大貓。”
“雲中的大貓？你確定嗎？”
“昌幸，可不要亂說啊！”
他的兄長們紛紛出言提醒，雖然他們這位弟弟在年幼的時候就展現出了超遠常人的智慧與過人的才華，可是此事畢竟事關重大，不容疏忽，否則萬一信玄大人怪罪下來可就麻煩了。
但是這似乎反而堅定了真田昌幸的決心，他再次點頭道：“沒錯，的確是頭大貓，而且大貓的背後似乎還有人。”
聽到他這麼一說，真田家的幾個人反倒是不再多嘴了，互相對視了幾眼之後，神色都有些莫名，顯然已經多少有些猜測了。
最後還是身為父親的真田幸隆再次開口：“信廉大人，能騎著大貓飛在天空之上，又能施展如此強大的法術，那，會是傳說中的近江之龍嗎？”
這個特殊的稱號一出現，武田信廉的神色一下子就變得嚴肅了許多，但是與之相反，幾個年輕武士卻都變得興奮起來了。
雖然他們真田一族所居住的戶石城距離近江區域還不短的距離，可是隨著淺井家的不斷活躍，他們一次又一次聽到那位近江之龍的大名與輝煌的戰績。
尤其是隨著妖魔逐漸在野外滋生、蔓延之後，他們聽到的頻率就更高了，畢竟到目前為止，對方是目前整個尼朋唯一一位陰陽師，而且還是傳說中的大陰陽師安倍晴明的弟子啊！
武田信廉的表情幾經變換，最後還是無奈的嘆了口氣：“雖然情報中沒有關於那個白色大貓的任何情報，但是擁有如此強大的法術，又和飛彈國的鼠妖敵對，大概也只有對方了。”
“幸隆大人，您覺得如果被對方發現了本家有意與飛彈國的鼠妖結盟的事情，本家接下來要如何應對？”
話一出口，空氣頓時又為之一靜，雖然傳聞那位近江之龍極為慷慨，哪怕對於戰敗歸降的武士，也極少做出嚴厲的懲罰，可是他對妖魔的態度卻是極為殘酷的。
如果本家的意圖被發現的話，恐怕也勢必會歸為妖魔一黨，就看剛剛這一擊，他們可不認為本家能有力量去與之抗衡。
僅僅是一擊，那些小城恐怕就會當場煙消雲散吧？
真田幸隆不由得嘆了口氣：“信廉大人，既然對方對這些鼠人的態度已經如此明確了，我們也就沒有必要繼續下去了，而且無論如何，我們已經親眼看清了，它們真的是一些食人的畜生。”
其他幾名真田一族的武士也紛紛點頭，如果之前只是些謠傳的話，那今天他們就徹底的確定了，這些鼠人在刺殺了目標之後，甚至會把對方的屍體搬運回地下，作為過冬的糧食儲藏起來。
哪怕它們殺的都是上杉家的足輕和農民，可他們畢竟也都是人類啊！
武田信廉一時間不由得越發皺眉，隨著淺井家的飛速崛起，他們武田家也感受到了威脅，現在還有飛彈國作為屏障，可是當飛彈國也被對方所佔據了呢？
而且如果剛剛真田昌幸所說的是真的，那淺井長政這次又意圖前往何方呢？
是去掃滅野外的妖魔，還是說，是前往上杉家呢？
如果是真的是那樣的話，那對於本家可就太不利了，原本的上杉家就已經夠兄長應付的了，再加上一個同樣無比善戰的淺井長政...
可是如果不利用飛彈國鼠人的力量，他們就只能選擇那個辦法了...
但隨即他的面色轉為堅毅，無論如何，正如兄長所說，本家也要建立起屬於自己的力量，哪怕那力量有違武士的榮譽，但一切都是為了本家能在這個戰亂的時代生存下去！
“無論如何，我們還是儘管返回躑躅崎館，將此事稟報給家主大人，由他來做出最後的決斷吧！”
短暫的商議過後，眾多武田家的武士也連忙開始撤退，雖然此地的鼠人全都死光了，但是動靜這麼大，必定很快就會有飛彈國的武士或者其他鼠人前來探查的，他們實在不方便在此處久留。
唯有年紀最小的真田昌幸的心思不在此，他只是一步三回頭的，不斷掃視著那仍然冒著熱氣的大地。
他注意到有十幾處地方被剛剛的法術重點攻擊過，那似乎是原本位於地下的鼠人們用於呼吸的孔洞，而且他注意到明明火焰是如此熾烈，可是在消滅了所有的鼠人之後，它們卻在幾個呼吸之後就自動的熄滅了，甚至都沒有波及到任何多餘的草木。
明明是位於千米之上的高空上所施展的法術，可是在擁有如此強大威力的同時，還仍然能保持著如此精準的控制力，該說不愧是是“近江之龍”？
不，或許要不了多久，這個稱號就改做一些更改了，區區南北近江，又怎麼能束縛住真正的龍？
真是遺憾啊，未能親眼見到對方的真面目。
現在想來，以對方所表現出的力量，征服南近江的六角家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可是他卻並沒有這麼做，應該就是想以其為屏障，免得引來三好家等近畿實力的敵視吧。
等到淺井家吞併了美濃乃至於尾張，淺井家的石高將一躍升到百萬石，屆時就算他不去和東海道第一弓取今川義元決戰，他也可以輕易掃滅六角家，從容上洛！
如果他不選擇這個方向的話，朝倉家和淺井家是盟友，若狹武田家地狹物薄，那也唯有透過飛彈，再來進軍信濃和甲斐了，而且看其剛剛飛的方向，似乎也恰好是上杉家的方向...
那這樣一來，為了更好的在這個亂世繁衍下去，也許該好好提醒一下父親大人，本家也要做個選擇了，絕對不能錯過這個良機。
畢竟，真田家，可不是一開始就服從於武田家的，甚至連祖父都是被武田家的武士所殺啊。
不，或許自己應該從長計議一番。
父親一直都相當欽佩信玄大人的軍略，為此甚至不惜背棄了原本效忠的長野業正大人，在其好友山本勘助的邀請下加入武田家，而且他似乎也被其看似優厚的待遇給感動了。
自己的兩位兄長信綱和昌輝似乎也滿足現在的地位了，明明他們每個人只能帶領十來名騎兵，地位不過剛剛比足輕頭高上一些而已。
也許，真田家現在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了。
想到這裡，真田昌幸不由得越發堅定了決心。
自己已經錯過了野良田之戰，也錯過了長良川之戰，絕對不能再錯過下一次大決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