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他說的是對的。
綱手有些悵然。
她想起了年幼之時。
當祖父千手柱間還在之時，木葉如同人間樂土，沒有任何人膽敢進犯。
“忍者之神”的名號如同烈日當空，所有人都只能仰望。
在這種環境下，所有的族人都挺起了胸膛，十分驕傲。
又怎麼能不驕傲呢！
祖父的存在實在太過耀眼了。
然而，祖父去世以後，一切都變了。
壓在所有人頭頂的那座高山崩塌了，忍界那些充滿慾望和野心的傢伙壓抑得太久，迫不及待的跳了出來。
戰爭開始後，所有的族人都還沉浸在過去的榮耀之中。
拼死維護著那份實際上只屬於“千手柱間”一人的榮耀。
結果當然是慘烈的。
很多族人上了戰場後再也沒有回來。
也許二爺爺也是看清楚了這一點，才在最後力排眾議，將僅剩的那些族人分了出去，徹底隱沒了千手的名號。
就連她和弟弟繩樹，也沒有貫以千手之名。
弟弟終究還是受了影響。
只因為祖父是火影，便理所當然的想要成為火影。
因為迫不及待的想要立功，行事難免衝動，最後大意的中了敵人的陷阱。
的確，千手和宇智波也沒有太大的不同。
都因為或許驕傲，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綱手……綱手！”
綱手回過神來，自來也正有些擔心的看著她。
“我沒事。”
不，不對！
千手和宇智波是不同的！
千手的族人是為了維護和平，保護大家共同建立的村子才犧牲的！
那是大義！
綱手凝了凝神，帶著複雜的情緒看了看宇智波離，又和自來也對視了一眼。
危險的傢伙，十分擅長挑動人心。
做為火影，理應將村子看成自己最重要的東西。
然而，剛才她卻在這小子的引導下想偏了，不知不覺的將千手一族和木葉的價值對立比較起來。
“怎麼了？綱手前輩。”宇智波離似乎毫無所覺。
“你倒是把一切都看得十分清楚。”綱手道。
“在下年幼時喜歡聽族中的老人家講故事，不知不覺聽了很多關於先輩們的事蹟。”宇智波離不經意的解釋道，“因為沒有查克拉，不能修煉，難免會多思考一些。”
他說出的話都是自己真實的想法，只不過夾帶了些微的精神誘導而已。
若是綱手本人心中完全沒有類似的想法，思緒就不會被引導了。
不過這也正常，畢竟每個人都會有私心。
說到底，千手柱間那樣的“聖人”才是異類。
然而，此刻的綱手和自來也同樣覺得他也是個異類的宇智波。
以往的宇智波雖然擅長幻術，但也沒有這種手段！
“聽水門說，你小子折騰日向一族的事是因為月亮上還存在著監控忍界的人類？”自來也轉換話題。
“沒錯。”宇智波離點點頭，“想來你們也聽過了，六道仙人的弟弟羽村當年前往月亮之上鎮守輝夜封印之事。”
“也就是說，月亮上若是存在人類，那麼他們和日向一族是同根同源？”自來也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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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如此。”
先前宇智波離和日足談妥合作之後，從他那裡知道了“日向一族揹負的天命”，又對此有了更多猜測。
“沒想到日向一族會如此迫切的想要解除咒印。”自來也語氣複雜，“雖然本仙人也看不慣他們一族宗家奴役分家的習俗，但是籠中鳥的存在，也切實的避免了白眼的外流。”
“擔心其他忍村會奪取白眼麼？”宇智波離知道他的想法。
他狀似無奈的搖頭：“沒辦法，想要得到什麼，就要失去一些什麼，並不是所有的事都有完美的解決方式。”
“盡力保護日向的忍者吧。”他提醒到，“過不了多久，當忍界所有人站在統一的戰線，你們擔心的事也就不會有那麼嚴重了。”
“有些人的貪婪是沒有止境的。”自來也嘆息，“即使外敵當前，那些為了一己之私而搗鬼的人也並不會減少自己的私心。”
“也許吧。”宇智波離不置可否，“日向一族自己做出的選擇，就要自己承擔後果。”
如今的局面，明明是你這個傢伙引導的！
綱手和自來也同時一言難盡的看著他。
“兩位前輩為何這樣看著在下？”
宇智波離似乎不明所以。
又在裝模作樣了！
綱手和自來也移開視線。
“在下也只是順勢而為。”宇智波離將雙手揣進袖中，“一切都是他們自己自主做出的選擇。”
雖然是這樣沒錯。
自來也想。
但是為什麼就是看這小子十分不爽呢！
“到了。”綱手出聲提醒。
宇智波離抬頭，正好看見日向一族掛著牌匾的大門。
牌匾下大門洞開，穿著和服的小女孩帶著幾位日向一族的忍者站在門口等候著。
三人走近。
“火影大人，自來也大人。”
日向花火微微欠身。
“歡迎來到日向。”
又對著宇智波離再次欠身。
“離大人，初次見面，在下日向一族代族長，日向花火。”
“初次見面，花火小姐。”宇智波離回禮，“在下宇智波一族族長，宇智波離。”
“離大人，火影大人，自來也大人。”花火伸手示意，“請。”
“花火小姐請先把！”宇智波離溫和的笑了。
“請三位大人跟我來。”
花火走上前引路，眾人依次走進了日向一族族地大門。
日向一族的忍者和火影護衛班的成員跟在了後面。
一行人穿過位於日向一族族地中軸線上的主路，徑直來到了主宅之中。
眾人分開落座，有侍女端來熱茶。
“不用客氣。”
綱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便放了下來。
“我等前來的目的你們也都知道，儘快開始吧。”
“萬分感謝，火影大人。”跪坐端正的花火彎了彎腰，“如今木葉正是防範敵人進攻之時，我日向一族之事也可等待戰爭結束後的時間。”
“距離敵人入侵還有一些時間，此事不必拖拉。”
綱手擺手，嚴肅的道：“只是，做為火影，本人需要事先宣告。”
“火影大人請說。”花火低下頭。
“解開咒印一事，是日向一族主動提出。”綱手的視線掃過室內所有成年忍者，“你等應該清楚，失去籠中鳥之後，日向一族需要面對的困境，請你們務必做好相關好覺悟。”
“火影大人，感謝您的提醒。”
站在花火身旁的德間站了出來，單膝下跪。
“在下保證，日向一族如今所做之事皆為族人意願，若是因此遭遇慘事也怨不得其他人。”
“如此就好。”
綱手再次端起了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