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緩緩走過。

袁峰正用指印幫王大富驅趕著身上煞氣凝聚的煞毒,一輛車就開進了小院,車上下來一男一女都穿著白大褂,袁峰愣了,心想沒人打電話叫醫生呀。

身為風水師,袁峰自然清楚中煞毒這種事,就算是醫生來了也沒用,因為這病完全就不屬於醫生的醫治範疇。

見兩人走來,袁峰暫時停下,望著胸牌上寫著劉靈的女醫生來到自己面前問:“你好,劉叔在嗎?我是他侄女,他之前打電話給我說有工友暈倒了,讓我來看看。”

原來是老劉打的電話,袁峰臉色稍微緩和,曉得肯定是之前事發突然,老劉病急亂投醫打了電話,就說:“他出去準備東西了,他是不是忘了通知你,不需要你們過來了。”

袁峰的話語氣肯定,是個人都聽得出這話裡面含有趕人的意思,因為他本意就不想兩人在這裡,知曉他們在這裡只會徒增麻煩。

自己救人方式與醫生的截然不同,道不同不相為謀,袁峰不想救治受到阻攔。

王大富一個大活人就躺在地上,臉色發黑,氣息微弱。

劉靈皺眉看了眼王大富,又質疑的看了袁峰一眼,蹲下從箱子裡取出聽診器,熱心的說:“劉叔到沒打電話,不過既然都來了,我還是先給看看病人吧,我看他情況似乎有點嚴重。”

就在劉靈拿出了聽診器要給王大富檢查時,袁峰走上前一步,語氣稍重的說:“他不需要你們醫治。”

劉靈兒早就感覺到袁峰不想給自己救人,被阻攔,頓時抬頭瞪著袁峰怒說:“是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

嘴上說著,手上沒停,她將聽診器直接按在王大富胸膛上。

後面叫範大偉的男醫生這時候也走上來,蹲下伸手想扒開王大富的眼睛進行檢查。

“我說了,不需要你們醫。”

這次,袁峰直接將範大偉的手拍開,同時上前欺到劉靈面前。

男女有別,袁峰的強勢逼得劉靈不得不站起身後退。

“你幹什麼?知不知道他情況很不樂觀,再不救治就有生命危險了。”

劉靈兒滿臉著急,王大富具體什麼情況她還沒仔細看,無法斷定。

但身為醫生,察言觀色的能力必不可少。就從王大富的臉色,隨便來一個醫生,也能斷定他生命有危險。

“我知道他生命有危險,但我會救他,這裡不歡迎你們,你們可以回去了。”

袁峰語氣和態度更冷,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

王大富是煞氣入體凝成毒,而不是一般的疾病復發,疾病到醫院有救,煞毒不行。

外加他現在本就處於不能亂動的情況,到醫院讓醫生折騰來折騰去,估計病因都還沒查明,命就被耗死了。

科學的終點就是玄學。

有些東西,科技檢查不出來,也解決不了。

“胡鬧。”

劉靈一聽就更生氣了。

身為醫生,職業道德讓她不可能眼睜睜看著病人死亡,外加她沒從袁峰身上看出他什麼地方像醫生,就瞪起兩隻大眼睛威脅說:“你要繼續阻攔我給病人檢查,我就要報警了,要是因為你的耽擱讓傷者去世了,你是要擔責的。”

好話沒用,袁峰也沒了耐心繼續廢話,直接說:“我是風水師,他犯的不是疾病,你們醫生救不了。”

一聽袁峰說自己是風水師,劉靈就一愣,沒好氣的說:“風水師?這年頭被你們這種算命的害死的人還少嗎?快點讓開,我要給病人檢查,你要再不讓開,我就要報警了。”

說著,劉靈就掏出電話,見袁峰不為所動,她就撥號報警,手指頭才剛按了兩下眼前就是一花,手裡也空了,一看電話竟跑到了袁峰手裡去了。

這情況可急壞了劉靈,擔心拖下去王大富會因為救治不及時身亡,一邊想從袁峰手裡搶回自己的電話,一邊喊站在後面的範大偉報警。

範大偉拿出了自己的電話,袁峰正想上前阻攔,劉靈就忽然張開雙手,挺直了腰桿,氣鼓鼓的說:“你敢碰我一下,我就告你猥褻。”

巡捕要是來了,事情只會變得更複雜。

袁峰本想繞開,但劉靈緊跟不捨的攔在前面。

他正準備用強,目光就在範大偉臉上看到了東西,不由大聲說:“哥們,給你個明白話,你要是不想你兒子這輩子站起來,那就報警吧。”

這話出口,比搶電話還有用。

範大偉頓時抬起頭,用不可思議的目光望著袁峰,結結巴巴的說的:“你,你怎麼知道我兒子的事?”

“我說了,我是風水師,我不僅會看風水,我還會看相,你兒子的事,我從你臉上看出來的。”袁峰平靜開口,知道範大偉被自己鎮住了。

範大偉動了動嘴,望著袁峰的質疑目光有了變動。

他兒子出生後一直不會走路,剛開始以為是年齡小,但到了七歲還是不會走,可急壞了範大偉一家人,趕忙帶孩子檢查。

檢查結果顯示孩子身體各項指標都很健康,至於為何就是走不了路,誰也不知道。

一晃兒子現在都十二歲了,雙腳還是使不上力。

中間也有找過算命先生看和鄉間偏方,錢花了不少,藥吃了一堆,但兒子的怪病還是沒見好。

對於發生在兒子身上的怪病,範大偉很少對外人說,即便是醫院同事,也只有領導才知道他兒子的事。

範大偉很確定,自己與袁峰是第一次見面,自己沒與他說過這事,但他知道了,那就是靠本事算出來。

“大偉,愣著幹啥呢,報警呀。”

劉靈更急了,她沒想到袁峰三言兩語,就讓範大偉的狀態變了。

回神來的範大偉完全沒搭理劉靈,而是緊張的盯著袁峰問:“你,真能讓我兒子站起來?”

兒子不能站起來這件事成了他的心病,他一次次告訴自己,要是有辦法讓兒子站起來,不管什麼代價,他都願意付出。

袁峰答非所問,繼續說:“他的病和身體健康沒關係,但和別的東西有關係,我可以試試,你想要我救去他,就勸你這同伴不要插手現在這件事,這人的病與你兒子一樣,都不是你們醫生的知識能處理的,你們進行救治只會讓他送命。”

一個人的眼睛,最能給人力量。

對視中,範大偉感覺袁峰沒說假話。

兒子什麼情況他很清楚,這些年沒少檢查,好幾個知識淵博的老醫生也都說怪病和身體健康沒關聯,是被某種無法解釋的力量影響了。

為人父母,為了子女,只要有一丁點希望,不管什麼代價,都願意付出。

一直處於絕望的範大偉,從袁峰幾句話就說中兒子的情況,感覺他似乎有點本事,就想試一試看。

這畢竟是希望,是兒子能站起來的希望。他不想將兒子的希望扼殺於路上,就對劉靈說:“劉靈,要不我們先等等看吧。”

一看範大偉轉眼就被策反了,李靈氣得俏臉通紅,怒叱:“你,我真要被你氣死了,他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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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靈不知道範大偉家的情況,也就不知道範大偉對於兒子能站起來的渴望有多強烈。

心中之難,只有自己知道。

範大偉張了張嘴,將想說的解釋咽了下去。

自己的電話拿不到,劉靈就讓範大偉拿電話給她。

範大偉不肯,兩人吵了起來,眼看越吵越烈,老劉就拉著一條大黑狗回來了。

劉靈看到老劉後,跑上去就哭訴,說袁峰不給救人,讓她難受的是,老劉也站在了袁峰那一邊,讓她不用插手這件事,氣得小妮子嚎啕大哭。

之後,劉靈就像被人惹了的癩蛤蟆一樣,氣鼓鼓的站在一旁,不時瞪著袁峰。

沒一會兒,其餘人也找到需要的東西回來了。

“搭灶,燒水,煮雞蛋。”

見東西都備齊了,袁峰大開始吩咐大家夥共同準備,找柴,洗桶,打水,並將土雞蛋拿到老宅廚房去用小鍋煮熟。

鐵鍋燒著水,眾人忙活完了,老劉不由心癢癢的問:“袁峰,你又是鐵桶又是熱水,準備怎麼弄?”

一眾工友都湊在袁峰身邊,好奇他弄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要怎麼救王大富。

“拔毒,老王煞氣入體,煞氣太濃形成了毒,想要他恢復健康,就得將他體內的煞毒給拔出來。”

袁峰說著就用手試了試水溫,感覺差不多了,就讓老劉殺黑狗取血,他則抱來一把稻草點燃,將燒出的灰全部弄進鐵桶裡,與熱水混合,看得一眾人面面相覷。

很快,滿滿一小桶散發著腥味的黑狗血就提了上來。

袁峰不斷試水溫,感覺有點燙手了,就讓將王大富全身衣服扒了,整個人放到大鐵桶裡。

劉靈被這情況嚇得背過身,範大偉則湊到近前仔細觀察,他看得出來,袁峰是要用不一樣的方式救人。

“黑狗血。”

在將老王扶住後,老劉趕忙將黑狗血送到袁峰手裡。

袁峰揚起小桶,將黑狗血從王大富頭頂上倒下,場面嚇人,搞得沒人敢說話。

鮮血倒完後,袁峰就攪動鐵桶裡面的水,一方面是控制水溫,防止太燙傷到王大富,其次是讓狗血與草木灰融合更充分,陽氣更強。

王大富在鐵桶裡煮了一陣子後,袁峰招呼老劉注意控制水溫,太熱就加冷水降溫,他則挽起袖子,腳踏罡步,施展天罡印,雙手不斷在王大富胸口和頭上點動。

“這樣下去,早晚要出人命,不行,我得想報警。”

劉靈兒越看越著急,覺得老劉等人都被袁峰給蠱惑了,清楚病人要是被袁峰繼續這樣弄下去,絕對要去世。

因為袁峰交代過,誰也不能給劉靈電話,不甘心的劉靈轉身朝外面走去,打算到外面找路人借手機報警,那知道才走出幾步,就聽到驚呼。

“哎,你們快看,老王臉上的黑傢伙散了。”

老劉等人都瞪大眼睛湊到近前仔細看,只見老王臉上像霧氣一樣的黑氣,開始減淡。

範大偉也踮起腳尖看,見王大富的臉色很快就恢復了正常,望向袁峰的目光不由充滿激動。

現在他確定,袁峰是個有真本事的人,兒子的怪病,說不得真有救了。

劉靈兒也帶著質疑湊了上來,見王大富臉色已經變得正常,秀眉緊皺,撅起小嘴,心想難道這種封建的手段真有用?

當老王臉上的煞氣徹底退淨後,袁峰才停下來。施展天罡印的代價緊隨而至,痛得他小腿發抖,差點坐到地上。

水溫越來越高,王大富皮膚都燙成了紅色,袁峰一招呼,老劉等人就趕忙將他從鐵桶裡撈了出來放到地上衣服。

“雞蛋。”

袁峰忍住難受,抓起兩個剝好的土雞蛋,開始在王大富身上滾動,順時針三圈,逆時針五圈。

“雞蛋竟然黑了。”

還沒一分鐘,見袁峰手裡捏著的兩個雞蛋就完全變成了黑色,像混了墨汁一樣,驚得眾人嘴張著忘了閉。

劉靈小嘴這時候也張成了O型,難以相信竟然還有這種救人方式。

雞蛋黑了就換,當到最後兩個雞蛋顏色沒什麼變化後,袁峰才停下。

“咳咳……”

王大富忽然發出了輕咳,睜開了眼睛。

眾人松了一口氣,劉靈望向袁峰的眼神,五味陳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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