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魚兒上鉤了

這是一個安靜祥和的上午，南京的街市就像往日一樣平靜。起早的人們像往常一樣，各幹各的事業。誰也沒注意到，離慶餘堂不遠處的一家綢布莊門口，方宏和錢斌頭髮散亂，目光呆滯地躺在臺階上，像極了後世流行的犀利哥。

這不是他們倆的化妝術了得，就是真實的寫照。昨天密謀的時候，沈京提出，最好能有兩個勇敢的弟兄，化妝混進去做個內應，到時候能給大部隊指明行動的方向。紀綱是個狠人，化什麼妝啊，費這工夫，還有可能露餡。錦衣衛大牢裡有的是犯了事的內部職工，隨便提溜兩個來這裡將功贖罪就是了。當天夜裡，牢裡的方宏和錢斌就沒有吃到本來就很差勁的晚飯，還莫名其妙地挨了一頓揍。

“別死了吧，”綢布莊的大夥計奉命出來檢視，要是有流浪漢倒斃在店門口，很影響生意的。你想啊，來這裡的都是香噴噴的夫人小姐，門口躺倆這貨，誰還敢上門啊。

夥計一伸手，把兩根手指併攏放到方宏的鼻子跟前，“還有氣兒”。

他頓時一腳就掃了過去，“起來嘿，去別處覓食去。”

錢斌一把抓住夥計的腿：“行行好，給口吃的吧。”

“真晦氣，等著。”夥計急匆匆跑去找食物去了。遍尋不得，看到院子裡拴著的旺財前面還有大半碗飯，抄起那個盆就往外走。

真是的餓了，方宏和錢斌顧不得臉面，你一把我一粒地把盆裡的飯粒吃得精光。錢斌連一小塊骨頭都咬碎咽下去了。只是吃完以後才發現這個飯似乎有點餿了，這孫子你等著，讓爺爺吃餿的。等爺爺恢復了職位，帶人抄了你們家鋪子。

夥計可不知道這兩個乞丐打扮的人心裡在想什麼。他直想快點拿回屬於旺財的飯盆，免得下次經過旺財身邊的時候旺財咬他。“吃完了快滾啊。”

方宏朝錢斌使了個眼色，錢斌會意，身子一縮，就地一滾，雙手捂著肚子在地上打滾，嘴裡還喊著：“哎呦，哎呦。”方宏忙撲倒錢斌身上：“兄弟，你怎麼了，我們倆相依為命多年，你可不能有事啊，兄弟，爹媽死的早，就剩我們哥倆了。”

在地上的錢斌心裡恨啊，你才死全家呢，這不為了任務沒辦法嘛，等完事了再找你算賬。想到這裡，錢斌牙一咬，居然連眼淚都出來了。

方宏跪在地上朝圍觀過來人不住地磕頭：“各位行行好，我弟弟他疼的快不行了，求大家給兩個錢，好讓我們去看大夫。”

人群中畢竟有幾個富有同情心的，便你十文，我二十文地往地上扔。方宏不管不顧，還在那裡磕頭呢。這幾文錢要放在過去，他是連看都不屑於看一眼的，想當年……

人群中早有一雙眼睛明朝秋毫中年男子，看兩人是貨真價實的流浪漢，他擠出人群，對方宏說道：“你兄弟這是犯了急病了，得趕緊找大夫，我聽說前邊的慶餘堂裡有醫術高明的大夫坐堂，我和你一起把你兄弟抬過去如何？”

方宏的心裡樂開了花。還如何呢，正等著你呢。但是演戲要演全套啊，他又哭道：“哪有錢看大夫啊，兄弟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想活了，反正爹媽都死了，親戚也都找不著了，活在世上有什麼意思啊”

中年男子見狀又勸道：“這個藥鋪經常減免窮人的藥錢，最是樂善好施，先看了再說吧。”

那還等什麼呢，中年男子抬腳，方宏抬身子，兩人抬起錢斌就往慶餘堂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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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餘堂對面的二樓的一扇小窗後面，紀綱和沈京露出了狡黠的微笑，魚兒上鉤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