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薔走後,魯智深幾碗下去,薛蟠也頂不住了,薛寶釵在裡屋聽見,唯恐兩人喝出事來,連忙出來對魯智深悄聲道:“寶兄弟,我哥哥酒量不行,你讓著他點。”

薛蟠聽了,怒道:“什麼叫我酒量不行!我還能喝!”

他酒勁上湧,似乎想起了什麼,跑到一邊,拿出刀來,說道:“寶兄弟,我最近拜了用刀高手為師,學了套好刀法!”

說完他嗆啷一聲拔出刀來,對著旁邊茶几上的茶碗往下一斬。

白光閃過,茶碗叮的一聲,破為兩半,斷口光滑,頗為對稱。

薛蟠得意道:“如何!是不是已經超過了柳湘蓮!”

魯智深澹澹看了眼,說道:“刀不錯。”

“姿勢也很標準。”

“但還差些火候。”

薛蟠聽了,更不服氣,冷笑道:“我記得你曾說過,你的刀法三年才能大成,希望到時候你能找我師父較量一番。”

“他可是玉京刀法第一人,希望到時候你別吹破了牛皮。”

魯智深一聽玉京有如此高手,倒是心中一動,點頭道:“有機會我倒要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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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刀法確實沒有大成,而且遇到了前世沒曾碰到的瓶頸。

他本來覺得,看過武松等人的刀法,自己融會貫通,假以時日,定然能更上一層樓。

結果他練刀一年多,卻碰到了一層無形的障壁,怎麼也噼不出完美的一刀。

他有一種感覺,要麼在遇到生死危機時尋求突破,要麼就改練其他兵器,力求觸類旁通,萬法通一法。

薛寶釵頭痛地搖了搖頭,見薛蟠都站不穩了,唯恐他再發酒瘋,拉著魯智深道:“別和這渾人喝了,我那桌有好酒。”

其他賈府子弟看著魯智深離開,紛紛向薛蟠告辭,薛蟠只得將眾人送出門去。

薛寶釵扭頭看到,心中暗歎。

今日裡這些賈府子弟,明面上是受薛蟠之請赴宴,其實醉翁之意不在酒,都是為了魯智深來的。

賈府建省親園子,這是幾十上百萬兩銀子的大事情,指頭縫裡漏出點來,就夠這些子弟吃上半輩子的。

可笑自己那傻瓜哥哥還矇在鼓裡,以為自己人緣廣,殊不知這世上的人都長著一雙勢利眼,誰有銀子就對誰拋媚眼。

魯智深進了裡屋,發現薛姨媽坐在上座,薛寶釵陪著,下首客座就林黛玉一人,後面站著兩個丫鬟伺候著。

其中一個長得模樣齊整,頗為出彩,讓魯智深都不禁多看了眼。

薛寶釵見了,微笑道:“寶兄弟還記得香菱啊。”

魯智深這才記起,這不是自己離開賈府時候,跟著薛寶釵前來送行的丫鬟麼,原來她就是香菱?

怪不得後來聽說薛蟠不情不願的,原來是捨不得。

他平生最是討厭強買強賣,仗勢欺人的,而且想到薛蟠此人男女不忌,魯智深心裡就直叫噁心。

想到香菱跟著薛寶釵也挺好,而且自己房裡的人也夠多了,秦可卿那次,一次來了四個,還專門給秦鍾騰了一間屋子。

現在他那邊幾間屋子都快擠不下了,除非自己自立門戶,實在是再沒法加丫鬟了。

想到這裡,他應了聲,坐下來敬了薛姨媽一杯,便不再說話。

薛寶釵見自己提了香菱,魯智深卻不接話,心道果然是自己看中的男人。

喜怒不形於色,想法全都隱藏在看上去人畜無害的那張臉下面,連自己都猜不透他在想什麼,不愧是讓自己吃了大虧的老謀深算之人!

想到這裡,她主意林黛玉似乎對此毫不在意,心裡壓力山大,對方已經是御封縣主,自己要怎麼謀劃,才能爭得過對方?

最後幾人又吃了些酒,林黛玉見天色晚了,起身告辭,魯智深也跟著出了屋。

薛寶釵見自始至終魯智深都沒提香菱的事情,不禁有些恨恨,雙方誰先開口,誰就輸了。

她倒要看看你,魯智深這種屋裡收了一堆美貌女子,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能忍到什麼時候!

也只有自己這種陰險的女人,才配得上他!

魯智深和林黛玉並肩走在道上,腳下的積雪吱吱做聲。

林黛玉突然掩口一笑,“不懂風情的呆子,寶姐姐就等著你提香菱的事情,你偏偏不開口。”

魯智深汗顏:“實在是沒地方安排住了,讓她跟著薛姑娘也挺好,這裡太過憋悶,有時真想搬出去。”

不過他知道,說歸說,要真是這麼幹,賈母第一個不同意。

林黛玉心道這倒是歪打正著,這呆子用香菱吊著薛寶釵那個滿肚子算計的,這算是天生剋星?

她開口道:“確實,這府裡面的人,太過精明,今天那些子弟,明顯都是衝著你來的,怕是想跟這你混些好處呢。”

魯智深悶悶道:“這些紈絝子弟,說來說去,也不過是見財起意,成不了大事。”

他總不能說,自己想要結交的朋友,是既能打又能造反的那種。

林黛玉倒是知道他心思,掩口笑道:“富貴人家,可沒你說的這種人。”

魯智深心道這倒是,腦袋系在褲腰帶上掙命的,大都是些百姓。

林黛玉想了想,說道:“你要真想找些身家清白的,還可靠的,還得從破落子弟中找。”

“那些人有些家傳詩書淵源,也會些武藝。”

說打這裡,林黛玉靈光一閃,一拍手掌道:“對了,有個好機會?”

“你聽說過武科嗎?”

“武科選的是文武雙全的,裡面固然有混子,但很多落榜之人,也都是有真材實料的。”

魯智深一聽武科這個名字,頓時沉思起來。

武科,就是武人的科舉。

考試選拔,沿襲的都是科舉制度那一套,而且武科考出來,官職品級,天生就比科舉要高。

一般進士出身,到地方上也就是個七品知縣,狀元可授從六品。

而大離朝的武進士,可授六品武職,武狀元可到五品。

在戰時,甚至有武狀元直授從四品將軍的。

然而天下人卻還是從文居多,蓋因大離也是沿襲前朝規矩,以文御武,文官地位遠高於武官。

七品言官,遇到三品參將,後者也得老實行禮。

宋朝時狄青做到樞密使,已經是武人巔峰,照樣被一群言官玩弄於股掌之上,最後鬱鬱而終。

而且武科也不好考,科舉每科進士三百人,武科進士卻只有寥寥數十人。

因為天下各處州縣都需要文官,卻沒有那麼多武官官職。

而且武科選拔極為殘酷,武科一開,天下高手齊聚,常常會鬧出人命。

聽林黛玉說完,魯智深也不禁心裡癢癢。

這可是和高手切磋的最好機會!

但他想到萬一考中,豈不是被狗皇帝招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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