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動用了一些辦法之後,魯智深和妙玉合力將事情掩了過去,成功讓香菱認為是自己看眼花了。

三人圍坐在桌前說著話,香菱聽說妙玉也要同回姑蘇,不禁欣喜非常。

她本來就對回鄉尋親帶著些未知的恐懼,現在有妙玉陪著,讓她底氣足了不少,當下滔滔不絕地說起將來的事情。

她卻渾然不知,面前一本正經聽著她說話的兩人,正在桌子下面搞著小動作。

妙玉玉足從裙子下面偷偷伸出,輕輕劃過魯智深的腿彎,慢慢往上勾起。

魯智深把腿一夾,登時將妙玉玉足夾住,讓妙玉差點叫出聲來。

她把腳用力抽了幾下,發現紋絲不動,似嗔還怒地瞪了魯智深一眼,對香菱說道:“你還擔心什麼,不是還有林姑娘和我們一起去?”

香菱心虛起來,偷偷瞄了魯智深一眼,說道:“妙玉姐姐不懂別人心思呢。”

妙玉心道你表現地這麼明顯了,我還有什麼不懂的,你不就是說給眼前這渾人聽的?

這渾人要開了竅,就是個知情識趣的,要是不開竅,就如個石頭一般,生生讓自己等了好幾年。

香菱也是個有心思的,她害怕的是尋到親後,雖然能夠盡孝,但和魯智深這邊的關係可能就斷了,再無相見之日。

這也是自己妙玉剛才最為害怕的事情。

現在她卻已經不擔心了。

想到這裡,妙玉嘴角不由露出了一絲笑意。

香菱說著說著,納悶道:“你們兩個神色怎麼怪怪的?”

“嘿嘿,我知道了,你們是不是捨不得我?”

魯智深妙玉連連點頭,齊聲道:“捨不得,捨不得。”

香菱得意起來。

魯智深笑道:“到時候回去,香菱和妙玉先住林家老宅,即使尋到親人後,你也可隨時來林家老宅。”

香菱聽了,更是高興,起身道:“那我去和林姑娘再說說去!”

說完她一熘煙就出屋去了。

她出了院子,腳步慢了下來,怎麼想怎麼覺得那裡有些不對。

自己何曾見過魯智深一本正經的樣子?

倒是妙玉,頭也沒有梳洗,上身披了個極薄的絲綢褂子,那曲線讓她極為羨慕,妙玉下面套了條閨房穿的紗裙,春寒料峭,也不嫌冷。

看來妙玉姐姐和魯智深極為熟稔了,要不能這麼穿?

香菱突然停下腳步,心道不會吧?

她撓了撓頭,越想越覺得異常,以前在怡紅院裡面,便是秦姑娘在魯智深面前,也不會穿成這樣吧?

她一拍手掌,定是侯府如今規矩寬鬆,所以大家才如此坦誠相見!

虛驚一場!

她這才如釋重負,一蹦一跳去了。

迎春伸出腳去,看守兵士拿出鑰匙,將她腳上的腳鐐開啟。

十幾斤重的腳鐐落下地來,迎春站起身來,試著走了幾步,腿腳一軟,差點摔倒,她連忙扶住牆邊,把身子穩住。

良久,腳上的麻木才漸漸散去,她抬起頭來,眼神裡面卻顯出一絲劫後餘生的慶幸來。

這一個多月來,從嬌生慣養的大小姐日子跌入泥濘,讓她的心境也隱隱發生了些變化。

看到兵士向她打了個手勢,她便吃力地背起塞滿舊衣服的包袱,跟著兵士緩緩走出去。

穿過幾重鐵門,她來到了詔獄鐵門之前,那邊繡桔等幾個丫頭,早已經如她一樣,挎著包袱站在地上,身上穿的不知是哪裡找破舊棉衣,裡面的髒黑棉絮都從破口中露了出來。

幾人在詔獄這裡呆了一個多月,皆是面有菜色,且日夜驚嚇,也睡不好覺,眼圈都黑了幾分。

繡桔見到迎春過來,見她也和自己一樣衣著破爛,不著梳洗,蓬亂的頭髮上隨便插了根樹枝,登時把嘴巴一扁,就要哭出聲來。

迎春對著她搖了搖頭,微微一笑,示意自己沒事。

她這麼多年沉默寡言,只是因為她不想惹事,並不代表她心裡沒有主意。

如今她已經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人在任何時候,都應該要做些事情,都應該要擔當些事情。

即使現在她和繡桔等一樣,都是階下囚,但是她必須要給她們些信心。

不然幾人可能無法面對今後的的殘酷生活。

犯婦的命運,迎春早已經有所耳聞。

要麼被關押到不見天日的地方數年,導致變得瘋瘋癲癲。

要麼被發配邊疆做勞役,在勞累困苦中得病,早早死去。

要麼被發賣到達官貴人家裡做僕婦,這種命運最難預測。

要是顧及些舊日情分的,說不定還能做些較輕的雜役,如果和先前犯婦家裡不熟,甚至是有仇的,那就麻煩了。

有的會派給極重極繁瑣的雜活,終日勞累不休,但有些不講究的,會逼著犯婦狎玩取樂,甚至送給下面奴僕淫辱的,也不是沒有。

這才是最可怕的。

面對這讓人戰慄的恐怖命運,迎春雖然強裝澹定,但裙子下面,不由自主微微發抖的腿還是出賣了她。

門外走來幾個輕將領打扮的人,個個臉上帶著些傷疤,眼神中帶著殺氣,為首那人走過來,和詔獄將領說了幾句話,便拿出一卷手令。

詔獄將領竟是出奇的客氣,和那人客套了幾句,還說了幾句恭維的話。

迎春在遠處聽著,好像這詔獄將領對來人頗為佩服,貌似那幾人立了不小戰功,在北面殺了不少蠻子,故在軍中頗得軍將敬佩。

聽著詔獄將領語氣,那幾人的就是奉主人之命,帶迎春等幾人離開的。

迎春心裡一跳,這買自己的主人,難道也如孫紹祖一般,是個軍將?

軍中將領大都性格粗暴,直來直去,遠不像賈家這種家族重視禮節,想到孫紹祖那極為不好的名聲,迎春心裡又提了起來。

詔獄將領打著那幾人走了過來,指著迎春繡桔,一一說了名字清點。

那幾人中領頭的年輕將領上前,對迎春說道:“你便是迎春小姐?大人已經將你們幾人買下,跟我出去吧。”

詔獄將領笑道:“馬將軍不必和她們客氣,還什麼小姐,一群犯婦罷了。”

他語氣轉厲:“這是那叛離大離的孫紹祖夫人,當日孫府,我有十幾名同僚燒死在裡面,要不是皇上開恩,早把她砍頭了!”

“回去秉明侯爺,好好收拾她們,別讓她們有好日子過。”

那馬將軍笑道:“多謝大人,有空請你喝酒。”

那詔獄將領大喜,這馬將軍是五湖侯眼前的紅人,本來在北面就升了六品千總,這次去山東道戍邊,又臨時升了五品將軍,可以說是平步青雲。

要知道,三年前這位馬將軍,還是個白身流民兵!

現在軍中有個共識,跟著五湖侯不愁沒仗打,而且打的仗雖然驚險,死人不少,但也升的最快。

參軍的本來就是過的刀頭舔血的日子,詔獄將領最怕自己這種年復一年看管著囚犯,一輩子做個不入流的七品巡檢。

所以能和這馬將軍攀上關係,進入五湖侯軍中憑軍功升職,才是從軍正途。

迎春繡桔聽著買了自己的,是個軍將侯爺,更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馬原又和詔獄將領客套了幾句,便對迎春說道:“你們隨我來。”

迎春繡桔幾人相視一眼,惴惴不安地跟在馬原後面,門口早已經停著一輛寬大的馬車,讓眾人上了去。

馬原幾人關上車門,各自上了馬,和詔獄將領作別,詔獄的厚重的鐵門緩緩開啟,馬車當先出了詔獄,馬原幾人卻是騎馬跟著。

馬車裡面,繡桔抱著迎春哭了起來,“小姐,你受苦了。”

迎春拍著繡桔的背,安慰道:“大家都一樣,倒是我把你們拖累了。”

繡桔還要說話,其中一個丫頭卻是憤憤道:“二小姐還有點自知之明,要不是你所託非人,我們何至於淪落到如此地步?”

眾人一驚,及至看時,原來是院子裡面一個三等丫頭,名叫墜兒的。

她本是怡紅院的小丫頭,因為賈寶玉橫死,怡紅院裡面的丫頭沒有了前途,都各自尋找出路。

恰逢迎春出嫁,身邊卻缺陪嫁丫頭,她娘找了府裡打通關節,將墜兒放了進去,湊齊人數額陪出嫁。

繡桔大怒,回頭道:“你怎麼說話的?小姐能想嫁誰就嫁誰?沒大沒小!”

墜兒冷笑道:“什麼沒大沒小,大家現在都是犯婦,誰比誰高?”

“何況要不是二小姐管教不嚴,縱容司棋壞事,本來我也不用陪嫁的!”

繡桔冷笑道:“你不陪嫁,有的是人陪嫁,你當初一個三等丫頭能混到代替大丫鬟陪嫁,私底下也使了不少銀子吧?”

“你那時候,還不是貪圖孫家富貴?”

“而且孫家大火時候,還是小姐帶著我們尋路逃走,才活了下來,你能這裡說出這種話,良心都被狗吃了?”

墜兒被揭了短,惱羞成怒,罵道:“反正我這輩子就這麼毀了!”

“我還有爹孃,我不想死,我不想被人玩弄啊!”

她說著說著,大哭起來。

眾人一時間都沉默了。

等待他們的,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他們甚至不敢想。

有些家族裡面,惡臭骯髒的事情多了,何況他們幾個現了連奴僕還不如的犯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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