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太原城內的安樂侯聽說運往太行山內的糧草隊伍,在太原城南面百餘里處被伏擊大離騎兵伏擊後,嚇得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心道都怪孤獨策將大部分騎兵帶走,導致這麼被動!

不過他聽到對方只有一二百人的時候,心下大定,當即派了一千騎軍出城,分城兩隊,分頭搜尋。

這是城內幾乎所有的騎兵,反正守城也沒什麼用,除此之外,城內只剩上千步軍。

不過安樂侯很放心,太原的百年堅城,三道高牆擋住了多少軍馬,即使只有數百人,守城也夠了。

然而他領兵作戰雖然不如宇文策,也不是完全的草包,自然知道冬天的太原城,有個很明顯的弱點。

最近天氣嚴寒,護城河結冰了。

本來應該將河水放幹,成為深溝的,但先前宇文和安樂侯幾個月都在平陽,沒有顧及太原的事情,等安樂侯回到太原,發現河水已經結冰,倒不好放水了。

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大事,畢竟真有那麼萬一的機會打城,城牆上面才是勝負手。

再說了,太原這些年來,哪次不是大離兵死傷慘重,連第一道牆都過不去?

派出騎兵兩天後,尚無探子傳信找到大離騎兵,安樂侯心內有些不安,日日巡視城牆,並無發現半點異狀。

他這日在城牆上站到日落,心內隱隱約約總有些不安,但是又說不出哪裡不對。

落日的細微餘暉下,遠處的山林裡面,開始湧動著一個個小點,越變越大。

他勉強睜大眼睛,才發現那竟是一個個騎兵!

等他看清馬上兵士穿的皆是大離甲胃,登時大吼道:“敵襲!”

這個時機非常湊巧,雖然城頭有兵換防,但大部分兵士還在城牆下面生火做飯,連甲胃都沒穿!

誰也料想不到,敵人會在天快要全黑的時候攻城,因為一旦完全入夜,別說藉著器具攀爬城牆了,頭頂上掉下什麼來,都完全看不到!

換句話說,對方只有一刻鍾不到的時間,要是打不下來城頭,等於全部在牆下送死!

這點時間,對於長達數日,甚至數月的攻城戰來說,簡直不值一提。

北莽士兵已經來不及準備滾油金汁,紛紛忙亂的穿著甲胃,有人迅速將滾石檑木推到了城頭。

安樂侯心下稍定,就看到對方的馬上,都坐著兩三人,這明顯學的是宇文策突襲平陽時的做法!

有的馬上卻帶著大大的器具包裹,數百騎兵拼命打馬,就這麼對著城牆衝了過來!

安樂侯大吼:“放箭!”

北莽弓手早已就位,登時拉弓指天,分分射了出去。

大片箭雨頓時鋪了下來,射入大離軍陣,頓時人仰馬嘶,幾十人摔下馬來。

有的是馬被射中,有的是兵士運氣不好,被箭失不偏不斜射入面部,箭頭從後腦透了出來,栽到地上。

嚴眼見騎兵衝過結冰的護城河,安樂侯見對方騎兵已經衝到城下,又叫道:“準備滾石檑木!”

騎兵衝到城牆十丈遠處,已經有北莽兵士忍不住將滾石檑木推下城牆,其他人見了,也紛紛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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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對方的騎兵卻在此時打住了馬,紛紛跳下,以馬為掩護,組裝起攻城器械來!

說是器械,其實都是些牛皮蒙上的架子,人頂在下面,防止飛石流失擊傷。

結果滾石檑木俱都打空,堆積在城下。

眼見下面的人頂著架子走了過來,安樂侯叫道:“推下滾石檑木!”

登時滾石如同雨點落下,砸入人群,將架子打得四分五裂,人群開始混亂起來。

安樂侯心下稍定,心道這樣子攻城等於送死,對方只能退走了。

卻沒想到幾聲巨響,一處牆頭被轟到,數名北莽軍士被震飛出去,登時城頭亂將起來。

安樂侯定睛一看,竟然是幾門小型鐵炮,躲在馬後面裝填,出其不意打了幾發。

安樂侯看清楚後,心下稍定,這些小型鐵炮口徑只有海碗口大小,比正常的水桶口徑的攻城炮威力小多了,那些大炮尚且不能打塌城牆,這種打上去只有幾道白印,有什麼用?

卻在此時,人群中有人衝了上來。

只見他提著碗口粗禪杖,衝道城牆前面,狠狠一鏟下去,將城牆打入半寸來深的凹槽。

這當然就是魯智深了,他全力一鏟子下去,都快趕上炮擊了,也只能打出這等痕跡,可見太原堅城名不虛傳!

他當機立斷,把禪杖往背上一纏,咬破舌尖,含在口中的玉石沾了血,登時在其體內注入暖流。

魯智深雙手微微發光,全力擊出,城牆上登時留下十個爪印!

他知道此時正是生死關頭,一絲也不敢懈怠,蹭蹭蹭如同壁虎一般,幾個呼吸便爬高數丈!

北莽兵是見魯智深手爪探入城牆,如同插豆腐一般,頓時呆了。

安樂侯大吼:“殺了他,那是大離的武狀元!”

“他只要死了,餘下人等不足為慮!”

安樂侯已經認出這是誰了,在大離武場拔旗杆,殿試全甲爬牆的武狀元魯智深!

大離所謂的機密,在北莽面前什麼都不是,魯智深的底細,早就被北莽探子摸了個透!

對於這種人,北莽豈會不提前應對?

北莽兵士頓時紛紛彎弓搭箭,射向魯智深,滾石也雨點般砸了下來,魯智深在城牆上被迫平移閃避。

對方知道他名字,他一點都不奇怪,大離都被滲透成什麼樣子了,他要是只是指望爬牆,那等於賭命。

他也曾想過晚上夜襲,但是對方肯定有應對之法,而且夜間攻城,自己這邊死傷更大,所以他毅然選擇了黃昏突襲。

而且因為朝中奸細太多,這次打太原,他和李如松並未和任何人說過,只是出了城才突然改變方向,力求一舉成功!

否則要是先報到兵部,很有可能沒到太原,就被北莽知道了!

箭失雨點般射在他的盔甲上,叮噹作響,有的甚至穿透了他盔甲縫隙,射在裡面那層鎖子甲上,讓魯智深也感到頗為疼痛。

然而他還是勐然一個加速,翻上了七八丈高的牆頭!

魯智深喘了口氣,眼見對方潮水般湧了上來,而更遠處,是兩道高牆。

他爬上的,才是第一道女牆。

安樂侯站在城牆上面,心中冷笑,你能爬牆又怎麼樣,太原哪是這麼簡單的?

魯智深抽出禪杖,北莽兵士長槍長刀齊出,向他砍來!

魯智深怒吼一聲,禪杖一揮,登時將幾名兵士打飛出去,連身上的盔甲都凹陷下去。

他掄著禪杖,在人群中左衝右突起來,突然一道刀光飛出,砍在他的背上,將他打了個趔趄。

魯智深即使裡面穿了甲,還是被砍得氣血翻湧,登時醒悟,裡面還有高手!

對方這是一直在防備他!

兵士越來越多,他知道,這樣下去,自己只會被活活累死。

而其他大離軍士,在箭雨和滾石下,根本爬不上來。

想到這裡,他背靠城頭,已經將腰間麻繩掛在牆頭上,一頭垂了下去。

北莽兵士見了,紛紛上來砍繩子,被魯智深揮舞禪杖擋住。

安樂侯見了,更是心中冷笑,對方這樣被迫防守,更是堅持不了多久,再說了,後面就是爬上幾個人來,又有什麼用?

魯智深眼見兵士中混雜了數個北莽高手,頗難對付,眼神一寒,已經將身上精鎧扯了下來,這一下子,幾十斤重量立去,身上輕便起來。

北莽兵士先是一愣,紛紛大喜,沒有盔甲,他又能當住多少槍?

卻見魯智深一咬舌尖,身形陡然加速,眾人眼睛一花,登時失去了魯智深的身影!

下一刻,他們被禪杖打飛到空中,口吐鮮血,落地時候紛紛斷氣。

魯智深藉助寶玉力量,只幾個呼吸,就殺死了十幾人,連帶將人中群的幾名北莽高手打死,又退了回去。

眾人看著滿地死屍,頓時有些膽戰,一時不敢上前。

安樂侯忍不住讚道:“此人果然不愧是武狀元,只怕和我北莽頂級勇士相比,也不相上下。”

“然而他這一招,會大大消耗他的精力,再來幾次,他就力竭了!”

他的部將忍不住讚道:“侯爺英明,他再厲害,也不過能殺幾十人,第一道牆上,可是有好幾百人!”

“就憑他一個,能成什麼事情?”

安樂侯微笑這點了點頭。

魯智深深深喘了幾口氣,也是感到腳下有些虛浮,他畢竟面對的都是全甲精兵,殺死一個,都頗耗力氣。

此時就聽城下有人喊道:“好了,快拉!”

魯智深一聽,丟下禪杖,拽住繩子,全力勐拉!

安樂侯旁邊的部將失聲笑道:“這不是找死?”

“他還想把人一個個拉上來?”

安樂侯微笑著點了點頭。

魯智深雙臂肌肉虯結,青筋都暴了出來,只幾個眨眼,他就把下面綁的東西拉了上來。

不是人。

北莽兵士有些呆滯,眼見魯智深解下繩子,將四五百斤的銅炮夾在腋下,掏出了火摺子。

他們此時才反應過來,紛紛喊叫著四散閃避。

這是知道大炮厲害的人,對於這東西有著最本能的恐懼。

他們可以直面弓箭,可以直面長槍大刀,因為他們知道,自己身上的甲胃防得住。

但他們不敢直面炮口!

一聲巨響,炮彈在人群中炸開,彈跳著滾向遠處,卻在兩道城牆之間來回交錯反彈,所到之處,殘肢斷臂橫飛,十幾名北莽兵士甚至被震得掉下牆去。

此時繩子一抖,魯智深丟下銅炮,幾下又拉上了一門炮上來。

又是一聲炮響,這次是無數霰彈,打得另一邊的北莽軍士成片倒地,在地上慘叫起來。

安樂侯有些呆滯,對方手裡拿的是火炮,而不是火槍?

火炮可以這樣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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