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遠處山下馬鳴聲聲,魯智深扛著兩袋糧食,督促手下軍士抓緊爬山。

見眾人扛著東西,也勉強能跟得上自己,魯智深心中頗為欣慰。

這第一仗雖然是以多打少,但在死了人情況下,這些流民兵不僅撐下來了,竟然還會動腦子,讓他頗有些意外。

他已經做好了這邊幾十人被對面三名精鎧騎兵打得軍心潰散,自己不得不上去幫忙的打算。

畢竟對方甲胃防護太好,對這邊的棉甲幾乎是一邊倒的壓制,也是對面騎兵信心所在,只看胯下的馬被射死,他們不想和逃跑,反而衝殺上來,可見其悍勇和自信。

就憑他手下這些訓練不到一年的流民兵,很難正面對抗,輸贏與否,全看臨陣應變。

首先最為關鍵的,是先射死了對方的馬。

要在開闊平原上,四名北莽騎兵速度衝起來,遠近武器齊全,別說幾十大離士兵,就是人數再多一倍,也拿對方沒有辦法。

其次自己這邊的兵,表現確實可圈可點,平日訓練的成果,都在這次交鋒中顯現出來,不得不說,花大把銀子喂出來的兵,確實物有所值。

要是一天十文糧餉的兵,力氣訓練皆缺,只怕一個照面就崩潰了。

就像前世梁山造反,攻打州府,力抗朝廷圍剿,為什麼能打得有聲有色,一方面在於有些將領帶兵本事不輸於官軍將領,另一方面,梁山軍士的戰力,也普遍高於宋軍。

無他,梁山別的沒有,軍士們的糧食酒肉是管夠的,吃飽了才有力氣操練。

久而久之,梁山軍士的戰力自然就上去了。

相反彼時宋軍地位極低,剋扣軍餉時常發生,怎麼能打勝仗?

魯智深就是前世看清了這點,此世才想盡辦法,也要把手底下的兵餵飽,原因就在於此。

而北莽的優勢則更大。

不僅在於對方都是百裡挑一的精兵,還則在於武器甲胃,此戰之後,北莽軍士都體會到,一個兵甲齊全敵人有多麼難纏。

魯智深想起,北莽高手如果全身披甲,隨軍衝陣,大離這邊還不知道要付出多少人的代價才能換掉一個。

耶律不花那種頂級高手更不用說了,在戰場上簡直就是大離兵士的噩夢。

所以他時刻準備做好最壞的打算。

魯智深帶著眾人回到山上,此時剩下的七百多軍士,分佈在幾個山頭,已經開始伐木挖坑。

眾人揮舞著的斧頭鐵鍬,是魯智深透過玉慶商幫,偷偷運到河中府的,不然購置這些東西,很容易引起北莽探子的注意。

三個山頭上,連帶小山下面的山溝,已經挖開一個個坑,插入木樁,結成了簡陋的營柵連營,間或著拒馬絆坑。

這些營柵做的頗為粗糙,中間縫隙頗大,人勉強能擠進來,但戰馬是絕對過不去的。

山頭山溝上,被挖得坑坑窪窪,目的只有一個,讓對方騎兵下馬。

這些小山的山坡不是很陡,如果催馬衝鋒,也能勉強上得來,所以魯智深和眾人合計,將幾座山頭連成長長的營柵,作為對抗北莽軍士的陣地。

不過他們只有一兩天時間,時間久了,必然會被對方斥候發現。

至於對方會不會來,眾人感覺,按照北莽精騎兵的自信,怕是有七八分可能。

何況他還有激將法。

一天過後,在周圍搜尋的百夫將,得到斥候的訊息,平陽西邊的山上,有大離軍士在結寨,約莫有三四百人。

而且寨子前面的柵欄上,還掛著先前死去的四名騎兵的頭顱。

百夫將大怒,當即發令,讓手下去召集人馬,誓要將對方營寨踏平。

他開始還懷疑對方有埋伏,結果四面斥候回來報信,周圍百里並未發現大離其他軍士蹤跡。

百夫將想起臨走前,太原守將宇文策的話。

大離派出幾百兵士來到了平陽附近,裡面有個南安親王必殺之人,如果成功,便是立下大功。

他心中冷笑,這些大離人想佔北莽便宜,殊不知早就被奸細將行蹤洩露光了!

幾百步軍,跑到這邊來找死?

他舉起環首刀喊道:“兄弟們,大離賤畜欺負我們頭上了,把他們統統殺光,頭顱築成京觀!”

一眾騎兵轟然舉起馬槊,叫喊起來。

山上的流民兵聽到山下北莽軍士叫喊,皆都臉色發白。

魯智深明白,此戰如果自己應對不甚,可能會死很多人,甚至會全軍覆沒。

此時他還不知道,自己的底細,已經被洩露了出去。

又過了半天,北莽騎兵終於集結了二百多精騎上山,看到滿地的陷坑木樁,他們不得不下馬小心閃避。

他們面前,是木樁林立,如同紙湖一樣的營寨,到處都是空隙,全都是可以衝進去的地方。

木樁後面,縮著身穿簡陋棉甲的大離兵士。

百夫將一揮手,北莽軍士掏出背後長弓,連珠箭向大離軍士射去,另外上百人棄馬步戰,端著馬槊衝了上去。

大離軍士也紛紛拉弓還擊,戰鬥終於打響。

這場戰鬥的開端並不華麗,起因也是只是魯智深的突發奇想,起初他的想法,也只是練兵而已。

而北莽這邊是經歷多場戰鬥的精兵,且已經得知了對方底細,在北莽看來,大離就是再來數倍的人,也會被他們殺個精光。

雙方都也沒有想到,這場戰鬥會如同海浪一般,席捲的範圍越來越大,最後變成滔天巨浪。

河中府裡,林黛玉一邊讓商會眾人打探訊息,一邊準備去平陽城所需的物品用度。

就這樣過了幾天,商行探子的訊息終於傳來,消失的四位武科七品把總,以及他們帶領的八百軍士,據山為寨,正和北莽騎兵正面照交戰,雙方各有死傷。

兩人對望一眼,秦可卿道:“公子果然動手了。”

林黛玉道:“咱們就等著一天,告訴那些人,帶上這幾日的採購的糧食,出城走官道去平陽,半路進入太行山。”

“現在我們的目的,由營救薛小妹,臨時變為給寶哥哥的軍士送食支援。”

“我不知道他怎麼想的,但他帶兵結寨,糧食並不能持久,如果僵持下去,只怕局勢會有所不利。”

“既然如此,我帶著他們去送糧,你在這裡策應。”

秦可卿急道:“我跟著你去!”

林黛玉玉輕嘆一聲:“北莽這次怕是出動了大批精兵,河中府應該還沒得到訊息,畢竟我們的探子是提前派出去的。”

“很多事情需要你在城裡接應,加上那邊交戰,我自保尚且困難……”

秦可卿咬著嘴唇,低聲道:“我明白了,那你一定小心。”

她心中後悔,自己練武太晚了,雖然這半年來努力追趕,但練武哪是能短時間見效的事情?

林黛玉突然出手,一指點向秦可卿肩頭。

秦可卿下意識肩頭一沉,竟是避過了林黛玉這一指。

她眼見林黛玉肩頭微動,卻不看對方手臂,而是往後退了一步,避過了林黛玉裙底腳一踏。

然後她警覺地連退幾步,躲開了林黛玉的後著。

饒是林黛玉,此時也有些納悶,出聲道:“你這半年怎麼進境這麼快?”

秦可卿有些發呆,疑惑道:“進境很快嗎?可每次我都擋不住公子一招啊。”

林黛玉嗤笑道:“那渾人不知道憐香惜玉,每次動手都極其粗暴,對你肯定也沒手下留情。”

秦可卿聽到手下留情這幾個字,沒來由臉上一紅。

林黛玉沒有注意到秦可卿神色,就是注意到了,也想不到她此時想的是什麼。

她百思不得其解,道:“咱們三人都知道了玉的用法,咬破舌尖,用血含玉,便可慢慢將其外皮花掉,吞服下去,不僅能強健體魄,明目聰耳,還能破解詛咒下毒等下作手段。”

“我和寶哥哥小時候尚未知道時,時常貼身帶著,想來已經七八年了,也增強了不少體質。”

“你雖然直接用的含血化玉的法子,但也只有大半年,怎麼身體進步這麼大?”

“難道以前寶哥哥的的玉,都是你在用?”

秦可卿心想以前也沒怎麼用公子的玉啊,只不過白天有時抱抱,晚上有時貼貼,有時用玉玩些花樣而已。

不過這話千萬不能對林黛玉說,對方雖然聰明,偏偏對男女之事的門道不甚清楚。

秦可卿估計,林黛玉的對男女之事的理解,僅限於洞房花燭夜做的事情,其他的花活,遠不如自己瞭解。

這也是她少數能不被林黛玉比下去,還頗有優勢的本事。

想到這裡,秦可卿暗罵自己實在是有些小人得志,對方把自己當姐姐看,自己卻瞞著她整日做些齷齪事情。

不過公子也沒說過這事情不好,應該不算下流吧?

林黛玉見秦可卿有些發愣,也沒多想,說道:“沒想到你倒是進境頗快,既然如此,咱們還是一起走,畢竟你留在這河中府,也不太安全。”

兩人計議停當,林黛玉從箱子裡面,翻出兩套甲胃來。

這甲胃腰身頗細,最裡面棉甲,中層皮襯,外層魚鱗甲片打造的極為精細,外面套了一層灰撲撲的罩衣,一點都看不出裡面玄機。

秦可卿見了,臉色發白:“私藏甲胃,等同造反!”

林黛玉笑道:“我們平日裡面謀劃的事情,不就是在造反?”

“而且我有縣主這個名頭扯大旗,誰來查我?”

秦可卿心道也是,她一邊套甲胃,一邊說道:“做這麼套甲胃,一定很貴吧?”

林黛玉出聲道:“我的私房錢。”她聲音有些低沉,“我母親的嫁妝。”

她母親賈敏的嫁妝,兜兜轉轉,在死時留了下來,又從林如海那邊交到林黛玉手裡。

秦可卿也是心中頗為感傷,林黛玉一家去世,頗為可憐,可自己連親生父母是誰都不知道,更別說留下嫁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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