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南京,彩旗宣揚,人潮湧動,很有一番喜慶氣
所謂正統國民政府成立,真正群醜上臺,爭相鬥豔,施展拳腳,一個個都準備在自己主子面前表上一番忠心。
這本來就是大好機會,各自展露本事,說不準得到主人賞識,當時就是飛黃騰達,前途不可限量,連帶著老婆孩子也都是一飛昇天。
能站到主席臺上的,自然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那些地位低些的,也盡著身子往上看,彷彿能夠接近一些,那就多沾一些光彩,多沾一些喜氣。
地位再次些的,一個個都仰著脖子,儘量地朝著上看,好像即便多看一下那些大人物,等將來回了家裡,也有些吹牛本錢不是
天還沒有完全亮,南京早就熱鬧成了一片。
舉著國民政府小國旗的,穿著長袍馬褂,穿著洋服禮貌,手裡駐著文明棍的,早就已經迫不及待的從家裡出來,恨不能讓人人都知道自己即將在國民政府裡出任某個官職。
哎喲,這不是馮專員
客氣,客氣,我一個小小專員,哪裡能夠和駱部長相提並論
副的,副的,兄弟是沒有機會做正的了,倒是馮專員年輕有為啊。
哪裡。哪裡。您先生地名氣。那是在京城裡都有名地。聽說以前愛新覺羅家在地時候。還專門請您祖父入朝指導那些皇家子弟
那倒地確是有。祖父還是很有一些名聲地。只是到了兄弟這一代。素來專心政治。以救國救民生為己任。那些學問早就已經荒廢下了。
兄弟不能和你多說了。周部長正急等著要見我。要是去遲了。那就影響不是太好。
周部長警政部長周公
除了周公還能有誰這次周部長特意叮囑我站在主席臺他地身邊。
哎呀。馮專員您可真是守口如瓶啊。那麼大地事事前您可一點風聲都不透露。恭喜。恭喜。我看馮專員不出一年必然坐到我地位置之上啊。
到處都能聽到這些對話,有的人得意洋洋,經意不經意間總喜歡把事情拿出來炫耀,有人的聽了卻是酸溜溜地不是滋味。
這也難怪,總共就只有那麼多的位置,站了他了,那您可不得下去
百姓們冷淡地注視著這一切,他們中有許多都不是南京當地人,早在南京保衛戰爆前,南京城裡就被搬了個空。
好歹算是佔領了中國的都,一座空城未免讓大日本帝國沒有面子。
況且國民政府成立在即,總不見得一個城裡,都是官員,卻半個百姓也見不到
因此上這裡強制搬遷一批,那裡強制搬遷一批。
到了四月底的時候,南京才算多少恢復了一些生氣。
那些百姓冷冷地看著官員,耍寶似的在那互相鞠躬請安。
也,看場猴戲還得要錢,這裡可都是免費的,況且這些人表演起來那可真比猴子要強上太多了。
瞧瞧,看到了嗎,那個就是什麼水利部長,就那個穿著灰色長袍的。
狗屁部長,那就是個大漢奸,聽說鬼子一來,他第一個就在家裡掛上了膏藥旗。
小聲,小聲,小心被人家聽到了,那可沒有你的好。
不怕,聽說鬼子在安慶又吃了個大敗仗,死了十幾萬人,還連帶著死了幾將軍,我看,這鬼子只怕折騰不了幾天了。
你說咱們政府可也奇怪,明明打了一個勝仗,怎麼不趁機把南京給光復了,還在那兒等什麼呢
你懂什麼,這叫
正在那兒說著,忽然看到一個人走了過來,急忙收住了口,說道:先生,您看您要點什麼
來副煎餅果子,放兩雞蛋。那個打扮地像教書先生的人,漫不經心地說道。
哎,您等著啊,成了,您要地兩雞蛋的煎餅果子
教書先生拿了過來,一邊送嘴裡一邊眼睛四下看著。
忽然一隊遊行的人走了過來,那是偽政府好不容易組織起來,用來歡慶國民政府成立,增加喜慶氣氛用的。
教書先生變戲法一樣的套出了一面國旗,大聲喊著:國民政府萬歲很快融入了遊行地佇列之中
呸,又是一個漢奸
小聲,我怎麼瞧著這人這麼面熟
得了,你能認識人家
想起來了,想起來了。哎喲我的媽媽,你知道那人是誰嚇死人了,是鐵血鋤奸團地真的,真是鐵血鋤奸團的。
我是從無錫來的,那次我也在街上做著生意,結果就看到這人拔出槍來對著一個漢奸叭叭就是兩槍啊,我到現在都還忘不了
噓
點兒,別讓別人聽到了,嘿嘿,我看,今天南京可的了。
看起來熱熱鬧鬧的南京,在這份熱鬧之下,隱藏著更大更深地巨浪狂濤。時間在一分一秒流逝,這股大浪隨時都會湧來。
淹沒一切,那些甘心充當漢奸的敗類
安全方面已經沒有任何問題了,機關長閣下。
繡下登三看到土肥原賢二過來,趕緊迎了上去。
繡下君,聽說你很早以前就認識鄭永了
土肥原賢二倒並沒有怎麼太在乎什麼安全方面地問題,畢竟這裡是在南京,到處都是帝國士兵在那巡邏,支那人一般不太會在這個時候搗亂。
繡下登三愣了下,隨即說道:
是的,記得以前在黃坡,我們準備刺殺張學良地時候,就是這個鄭永,讓我們功敗垂成,還殺了幾個帝國情報人員。
當時聽說他還是個小角色,沒有什麼人能想到居然會弄成了現在這個氣候。土肥原賢二有些苦澀地笑了:
一眨眼啊,一眨眼啊,什麼都變了,如果那個時候我們能夠刺殺了鄭永,也許就不會造成現在這個局面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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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肥原賢先生,您好。
這個時候汪精衛的侍從副官魏海走了過來,必恭必敬地對土肥原賢二說道:汪主席很快就將到達會場,他想請問一下這裡安排好了沒有。
去告訴汪主席,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土肥原賢二微微點了點頭,看了一下緊張注視著周圍一切地日本士兵:
在大日本帝國的保護下,這裡將是最安全的地方。橋本君,歸夢帆先生。
隨著他的聲音,橋本正和歸夢帆很快走了上來,土肥原賢二看了他們一眼,說道:今天是個非同尋常的日子,請你們一定要小心謹慎
請放心吧,機關長閣下。
聽了兩名部下地回答,不知道為什麼,土肥原賢二忽然想到了魏思飛。
這個人就這麼失蹤了,再也沒有任何一點訊息。
他很好奇,魏思飛是怎麼死的是被支那情報機關現,最終被處決的,還是,有什麼另外的原因在裡面
這個人會是支那人的間諜嗎還是一個忠誠於帝國的情報人員
土肥原賢二無法回答自己。
輕輕嘆了口氣。
支那,支那。自己原本已經非常瞭解這個國家了,但是,現在自己才知道,自己根本就無法弄清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國家
橋本先生,抽菸。歸夢帆掏出一枝煙遞給了橋本正,自己點燃吸了兩口:
你說,今天會出事嗎
我是帝國的軍人,我地職責就是完成任務。
接過了煙的橋本正,一臉嚴肅,說句實話,他不太瞧得起身邊地這個人,本來魏思飛失蹤了,原本魏思飛的一切都應該自己接管。
可誰想到,機關長閣下居然啟用了歸夢帆這個一個人。
一直到了現在,歸夢帆還無法得到機關長閣下的信任,但天知道為什麼,機關長閣下居然把那麼要害的權利部門交給了這個一個中國人。
不過橋本正可能已經忘記了,自己骨子裡也是一個中國人
歸夢帆也不為人知的冷笑了一下,面前地這個橋本正,說穿了還不是被日本人收養的中國人可現在他倒還真把自己當成日本人了。
歸夢帆,想辦法打到日本人中間,你不必聽命於鄭永,也不必聽命於任何組織,你將會是單線行動,沒有誰能夠領導你。
但你必須效忠國家,效忠自己地事業,隨機應變,在鄭永和國家最需要你的時候,出手相助,這是你需要做的事情
這是自己的老上司曾經對自己說的,從那以後自己就再也沒有見到上司,一直,到了上海
自己絕對有理由相信,至此南京偽政權成立,鄭永絕對不會袖手不理的,一定會採取一些必要地行動。
而這,就是自己出手協助的最佳時候了。
但是鄭永和戰統,會採取什麼樣地方式,會用什麼樣的辦法來破壞偽政權成立大會,歸夢帆心裡並不知道。
戰統地人,也絕對不會告訴自己。甚至當自己和戰統的人面對面地時候,歸夢帆絕對有理由相信他們會毫不猶豫的開槍格殺自己這個漢奸的
寂寞,真的有些寂寞,自己的真實身份永遠也沒有人幫自己證明了,也許,一直到死的時候,自己還會背負著漢奸這個永遠洗刷不去的罵名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