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傲慢地飛抵了戰場的上空,一枚枚的炸彈隨之落下,在陣地上出了隆隆巨響

陣地上到處熱浪翻滾,硝煙彌漫,揚起的巨大塵土讓人的眼睛都睜不開來。

張靈甫皺了下眉頭,他已經忘記從什麼時候開始東洋鬼子的飛機變得那麼囂張,那麼肆無忌憚了。

傷腿有些痠疼,看來自己的這條腿是好不了的了。不過沒有什麼可以後悔的,軍人當以戰場為家,當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一條腿算不得什麼了不起的事情。

“命令各部準備,日軍的進攻馬上就要開始了!”張靈甫放下了望遠鏡,拿起一枝衝鋒槍走出了隱蔽所。

依舊和以前一樣,張靈甫出現在了第一線,也是最危險的陣地上。

攻擊一旅一團一營陣地的是在偷襲歡喜嶺立下大功的彌口步兵大隊。

一千多名鬼子波浪似的卷了上來。

警衛師上下官兵從來都把自己當成是第三戰區的驕子,他們從內心裡就覺得自己是當年全盛時期德械師最正宗的繼承人。面對那些蜂擁而來的日軍,心裡根本就沒有一點畏懼。

一營長程正見到旅座的時候,心裡“咯噔”了一下。

雖然旅座才剛剛上任,不過之前自己對於他的大名早有耳聞了。一旦旅座出現在了哪個陣地,那麼這個陣地上的官兵只有一個目的:

死戰。哪怕拼到最後一個人也得死死守在這裡。

“不要管我。繼續指揮你地部隊。”這是張靈甫下達地唯一一道命令。聲音冰冷而毫無感情。

突在最前面地是一營三連。連長姚佳。是一營長程正嫡親表弟。

三連面臨地攻擊非常之猛烈。彌口步兵大隊集中了兩個中隊地兵力輪番衝擊。在日軍炮火地轟擊下三連受到沉重壓力。

有著女人名字地三連連長姚佳並不喜歡打這樣地戰鬥。並不是說他怕死。而是他總覺得這樣地惡戰能夠避免地話盡量避免。到了實在沒有辦法地話才去拼命。

眼看著日軍完全不顧傷亡地起了一波接著一波地衝鋒。己方傷亡也正在急增加。姚佳開始有些猶豫起來。

再繼續這樣守下去,能夠再堅守上一段時間,但如果沒有援兵地話。那麼很有可能讓整個三連都交代在了這裡。

“命令各部,擊退鬼子這次攻擊之後,循序撤到第二道防線,伺機奪回陣地。”關鍵時刻,姚佳忽然下達了這樣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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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自己的考慮。放鬼子進入陣地,鬼子勢必掉頭向一連陣地起攻擊,而他知道一營二連的兩個排被當成了預備隊使用,那時候向自己的表哥請求,起反擊。一舉奪回陣地,把突進來的鬼子夾在當中

營長是自己嫡親表哥,平常也一直徵求自己的意見。自己擬定的這個作戰計劃一定能夠得到他的批准地。

姚佳很有自信,但他唯獨不知道一點,新來的旅座正在一營親自督戰

“怎麼回事?”張靈甫忽然重重的放下了望遠鏡:“三連怎麼回事?為什麼放棄陣地?日軍地攻勢雖然強烈,但三連完全可以抵擋下去。程正,三連連長是誰!”

拿起望遠鏡看了一眼,程正嚇了一大跳,表弟這次禍闖得大了。

“旅座。”程正硬著頭皮說道:“三連連長姚佳,他還是”

沒有容他為表弟說幾句辯解的話,張靈甫已經冷冷的對自己的衛隊下達了命令:“把三連連長給我押來!”

當姚佳被衛隊押解來的時候。完全不知道生了什麼事情。

“姚佳,你***是怎麼回事?”

搶在了張靈甫前面,程正大聲說道:“我現在命令你立即組織反擊,卻給我把丟失的陣地奪回來!”

這是唯一能救表弟的辦法了。

“不用了。”張靈甫冷冰冰的聲音傳了過來。“旅座,請聽我解釋,我地想法是”姚佳急忙說道。

“不用了。”還是依然那句話,依然是冷冰冰的聲音:“不用解釋什麼了,丟棄陣地,死罪一條。戰場紀律,軍法無情。殺!”

一個“殺”字出口,張靈甫手裡的衝鋒槍已經響了起來,一臉驚恐和委屈的姚佳甚至沒有反應的時間就已經倒在了血泊中。

其實不用他解釋什麼,從他決定暫時放棄陣地的時候,張靈甫就已經知道了他的想法。

但現在需要的不是動腦筋,有自己想法的軍官,現在需要地是堅決完成上司命令,死守陣地半步不退的軍官。

也許姚佳以後會成為一名優秀的指揮官。但自己沒有殺錯他。

絕對不允許人人都學姚佳的樣子放棄陣地。然後再去組織什麼反攻或者包圍,這樣將會讓整個戰場出現無法控制的局面。甚至會造成整個戰場的崩潰。

“我現在需要的不是將軍,而是堅決執行命令的軍官!”看著錯愕不已的一營軍官們,張靈甫地話裡沒有一點感情:

“我們地身後就是總指揮部,我們正在保衛著總指揮!前進者,賞!!!後退者,殺!!!死守陣地殉國者,賞!!!擅自自做主張者,殺!!!”

“是!後退者,殺!!!”

“程正!”張靈甫把目光冷淡地投放到了程正的身上:“陣地是你一營丟失地,你親自當突擊隊長把陣地給我搶回來吧!”

“是,我親自組織敢死隊把陣地搶回來!”一把脫掉了上衣,程正憤怒地吼道。

丟人,這次丟人真丟大了,第一塊丟失的陣地居然出現在自己的一營,自己嫡親的表弟居然以這樣的罪名被槍決了。

自己以後還怎麼有臉去見同僚?怎麼有臉回家去見表弟的父母妻兒?

張靈甫又把目光投到了自己的衛隊長身上:“從現在開始一營長就是個死人了,由你暫時擔任一營營長的職位。陣地奪回來了,他要沒死,還是繼續當他地營長;要是陣地沒有奪回。程正,自己開槍自裁吧”

毫無感情,甚至是毫無人性的話,但在這個戰場上卻是最管用的

才剛剛奪得陣地的日軍還沒有開始來得及慶祝,就遇到了一群了瘋似的中人的反擊。

這些中人簡直就是癲狂地,完全不顧陣地上的火力。瘋狂的風一般衝了上來

衝在最前面的就是一營長程正,他的雙眼通紅,滿腦子轉的唯一念頭就是殺人。

表弟面上痛苦的表情和那一灘鮮血到現在還清晰的印刻在自己的腦海裡,他不怪張靈甫,因為表弟實在有該殺地地方。

他唯一怪的人,就是眼前這些天殺的鬼子們

刺刀見紅,殺聲震天,敢死隊和鬼子們絞殺在了一起,每個人都在捨生忘死地搏鬥著。為了自己而戰鬥,為了挽回一營的榮譽而戰鬥

關鍵時刻,張靈甫將自己的衛隊也投入到了陣地之中。生力軍的加入,迅把才剛剛奪取陣地的鬼子趕了下去。

張靈甫把自己的衛隊留在了這塊陣地上,而把三連轉成了預備隊。

他不需要什麼衛隊的保衛,關鍵時候自己手裡的槍也一樣能保衛自己。

渾身是血的程正被攙扶著走到了張靈甫地面前,他艱難地抬手敬了一個軍禮,艱難地笑了一下:

“報告旅座,陣地已經奪回來了!”

程正身上到處都是傷,整個人看起來血肉模糊,他盡到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他應該挽回了自己丟失的榮譽。

“繼續指揮一營戰鬥吧,程營長”

張靈甫特別重重強調了“程營長”這三個字,然後轉過了頭。

他生怕自己再不轉過頭,眼淚就會當著部下的面流下來

“日軍攻勢非常兇猛,尤其是飛機不停轟炸,給我們造成了極大的損失。”

在警衛師的師部裡,鄭文根大聲對親自坐鎮在這的鄭永說道:

“一旅的張靈甫聽說剛槍斃了一個丟失陣地的連長,並親自指揮衛隊反擊把丟失陣地奪了回來,總指揮。你還是暫時離開我地師部吧!”

“離開?”

鄭永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我為什麼要離開?鄭文根,當年在瀋陽的時候,咱身邊可沒有多少部隊保護啊,現在我有一個警衛師,難道反而還害怕了嗎?只管指揮你的隊伍”

“報告,二旅遭到敵人過兩個聯隊的猛烈攻擊,傷亡非常之大!”

匆匆進來的參謀的報告引起了鄭永的注意:“孫立人要求增援了嗎?”

“沒有,孫旅長沒有要求增援!”

鄭永想了一下,站起了身:“鄭文根。把你的私貨立即拿出一個營來給我!”

對於自己的老部下自己實在是太熟悉了。

老部下早就把師部地非戰鬥人員組織了起來。甚至比總指揮部還要早,就組成了預備隊。

“總指揮。你想要做什麼?”忽然猜到了總指揮地用意,鄭文根嚇了一大跳。

“孫立人是個倔強的人,有困難也不肯輕易聲張,但我估計他那一定非常吃緊。接過了一枝槍,鄭永笑了一下,不緊不慢地說道:

“你留在師部繼續指揮,我帶一個營上去,看什麼?我又不是沒有打過仗。鄭文根,好好指揮你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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