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江掌櫃的事就是兄弟的事,只要兄弟能夠幫上忙。

鄭永似乎有些漫不經心地說道。

“鄭長官快人快語,兄弟也就不好再隱瞞什麼了。”江明中向邊上看了看,聲音愈的低了下來:

“鄭長官當初抓的那一批現在還被關押著的日本人中,有個叫谷口岡雄的,他的家人最近拖人找到了我……”

鄭永的筷子停了下來。

江明中並沒有現什麼異樣:

“其實這個谷口岡雄也就是個在奉天做生意的,本身和咱們奉天關係也不錯。這不,他的家裡人很是擔心他的安全。因此,就拖了一下兄弟……”

鄭永拿著個酒杯在手裡不斷轉動了,什麼話也沒有說。

江明中的膽子愈的大了起來:

“鄭長官,千把個日本人,放掉一個也沒什麼,況且您是最高長官。他家裡人說了,願意出十根金條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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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根?”鄭永笑了有下:“少了點吧?”

江明中整個人的精神一下來了:“要多少只管鄭長官開口,江某去和他們交涉。”

鄭永伸出了兩根手指,神秘的向江明中裂嘴笑了一下……

一從奉香樓出來,在自己的車子裡鄭永就板著臉說道:“在那批俘虜裡查出叫谷口岡雄的來,告訴羅魚勐一定要弄清楚這個人的身份。還有,日本人是怎麼和江明中取得聯系的,也給我查得清清楚楚,限羅魚勐三天內給我答案。”

這個時候的鄭永有些氣惱。

漢奸,一幫漢奸王八蛋!

要不是自己還用得著他們,不得不曲以委蛇。{第一看書}按照自己的脾氣。早把這些奸商加漢奸全被抓起來法辦了。

還有就是最關鍵的,奉天城裡依然有日本人奸細在活動,而且能一下拿出幾十根金條地人一定來頭不小。他們躲在哪裡?

一回到家裡,現門口站著個人等了自己很久。見到鄭永地車子回來,那人急忙迎上去恭恭敬敬地說道:

“鄭長官,兄弟是熙主席的管家。我家主子請鄭長官過去小座片刻。”

終於來了。

鄭永微笑了下。讓春妮先行回去,自己帶著熙洽的管家一起上了車子……

愛新覺羅-熙洽,滿洲正藍旗人,是溥儀地本族。年於日本6軍士官學校騎兵科畢業。

民國初年入朱慶瀾幕下。歷任黑龍江監軍公署參謀、牧養場長、廣東省長公署諮議。

後回到東三省,任東三省講武堂教育長、東三省巡閱使署參謀處長、蒙藏經略使署軍務處長、東北軍第十旅長,東三省保安司令部軍務處長、吉林軍務善後事宜督辦公署參謀長、吉林東北邊防軍副司令長官公署參謀長。兼吉林6軍訓練總監。吉林省政府委員。

對於這個滿人的後裔的為人,鄭永心裡清楚得很。

當時吉林省最高長官張作相因奔父喪回錦州,吉林省的一切軍政大權全歸熙洽掌管。

“.事變”後,日軍由南長馭北下,進攻長春,熙洽不顧各界愛國人士地反對,派出代表到長春迎接日軍,將吉林拱手讓給了日本人。

而且。這個未來的漢奸還是個瘋狂的大清王朝的復辟者……

“歡迎。歡迎,鄭司令辛苦了!”

熙洽滿面春風的把鄭永迎進了客廳。分主賓位置坐定,讓下人上了茶後,說道:

“鄭司令為了奉天殫精竭慮,勞苦功高,兄弟心裡當真是感動啊。”

見鄭永沒有反映,他又說道:

“熙洽也是個軍人,若用用得著的地方儘管開口,熙洽絕無二言。”

“熙洽主席言重了,鄭永還有許多地方要向主席請教。”鄭永淡淡地說道。

“好說,好說。”熙洽打著哈哈說道,然後一副漫不經心地樣子:聽說鄭司令今日抓了個奸商?”

來了,果然來了。鄭永笑了一下,點了點頭。

“抓!這些人該抓,非常時期哄抬物價,不但該殺,而且該殺,不殺不足以平民憤!”熙洽一副義憤填膺地樣子,接著又重重嘆了口氣:

“實不相瞞,那個盧掌櫃名叫盧有德,也是熙洽的一個十多年的朋友。他夫人今日在我這哭了一個下午,苦苦哀求於我,無非也就是要救他家老爺出來的意思……”

鄭永微笑著看著他,演,正戲也該上演了。

不想熙洽忽然義憤填膺地說道:

“但我知道國家大事遠比親情重要,我豈能為了一個奸商而壞了司令的政令?鄭司令要殺此人儘管殺,不需給我其下熙洽面子!”

這一來大出鄭永所料,這個熙洽究竟想幹什麼?

他也不問,只顧著點了點頭,恭維了幾句熙洽如何正義凜然,接著便覺著無話。

“不知鄭司令對未來奉天局勢如何安排?”熙洽忽然問了句。

看來這句話才是今天的正戲了,鄭永淡然應道:“鄭永才識淺薄,也沒甚麼主見,熙洽主席久在政界軍界,想來對鄭永有所指教。”

“指教萬不敢當,但熙洽心中有幾句肺腑之言,不知鄭司令願意聽否?”熙洽試探著問道。“請說,鄭永洗耳恭聽。”

熙洽揮揮手讓管家和下人們全都離開,這才正起面色說道:

“奉天目前無非有兩種局面而已,一是血戰到底,最後全城與敵共亡,轟轟烈烈而死,此其一也。然將軍願意死戰,將士百姓們可都願意慷慨殉國?熙洽心裡深為此憂。一旦激起兵變民變那可就不太好說了……”

鄭永不動聲色,只耐著性子聽他說了下來:

“這第二種局面,乃是將軍帶著軍隊投降日本人,將奉天拱手送於關東軍,當可保將軍一世功名榮華富貴。然我知將軍其心如鐵,忠貞不二,必不走上這一條路,否則將軍身上豈有永遠洗刷不盡的汙點?”

今天可真是奇怪了,這個熙洽居然勸說起自己不要投降來?

鄭永知他話裡有話,果然熙洽又說道:

“但早熙洽看來,將軍卻還有第三條路可走!”

“願聞其詳。”

熙洽站起了身,有些眉飛色舞地說道:

“我大清皇帝宣統帝已到滿洲,我大清帝國即將光復有望。將軍何不趁此良機,帶雄兵投效陛下,也做個萬世流芳的開國功臣?將來不失封王封侯之榮耀!此熙洽為將計爾,還請將軍千萬三思!”

鄭永終於知道了他地真實想法,捧起茶碗喝了一口,淡淡地對他說道:

“我聽說現在那個宣統帝可正在日本人地手裡,主席要我這麼做,和投降日本人又有何分別?”

熙洽臉上露出了一絲尷尬:

“將軍此言差矣,將軍降的是大清皇帝,而不是日本人。將來待到時機成熟,將軍自可反正,做一個轟轟烈烈地好男兒,做一個大清的忠臣良將……”

“說來說去還是漢奸啊。”鄭永嘆息了聲:“我要真這麼做了,只怕會被全國的民眾指著我的脊樑骨罵啊。”

熙洽趕緊說道:

“將軍,古時關雲長尚且身在曹營心在漢……”

“砰”的一聲,把熙洽嚇了一跳。

原來是鄭永狠狠的砸碎了手裡的茶碗,怒聲道:“我不是關雲長,我只是鄭永!讓我屈身事賊,做個無恥的漢奸,我寧可戰死疆場,做個鬼我也做得心安理得!”

“鄭司令息怒,息怒,熙洽只是一點建議而已。”

哪裡想到鄭永會那麼大的脾氣,熙洽有些手足無措,趕緊收住了自己的勸說。

“熙洽,做人要做得光明磊落。”鄭永止住了自己的怒氣,又慢悠悠地說道:

“現在全城都在同仇敵愾,一心抗敵,在這個時候誰要是在我身後下絆子,就別怪我鄭永在他面前使刀子,我鄭永是個粗人,還請熙洽主席見諒“哪裡,哪裡,熙洽其實也是一片好心……”

熙洽的一張臉漲得青紫,但怨恨的眼神,鄭永卻能看得清清楚楚。

鄭永抱了抱拳,說道:“今天鄭永失禮了,軍務繁忙,鄭永不敢久留,熙洽主席,今天的這些話在下只當沒有聽過,告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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