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並未在頓悟之中突破成為不朽。
想要成為不朽，最起碼要徹底掌握一種屬性的法則。
一次頓悟成為不朽的情形並非沒有發生過，只是那些頓悟的人，在頓悟之前參悟的知識都是和法則有關。
而洪在領悟之前觀測的內容雖然也是修行，但他觀測的那些人中，絕大多數人都是連最最基礎的法則都沒有感悟到，那些人的修行對已經是最頂尖界主的洪來說，理論上的幫助近乎於無。
洪的突破是自身心境上的突破。
在李衍眼中，那個方向上的突破比單純的實力突破更有意義。
不朽神靈？
這玩意他都已經可以量產了。
若洪這樣的老朋友開口，他隨時都可以讓對方成為不朽。
不朽易成，法則也有相應的寶物進行輔助領悟，甚至連悟性都可以在一些天材地寶和秘法的輔助下提升一些。
唯獨心境，最難提升。
“真沒想到，你竟然能在工作之中心境都能提升。”發現洪的突破後，李衍找上了門。
他有兩個分身常駐在乾巫宇宙國的學院之中。
來到穹玉星只需要幾次瞬移就可以抵達，非常方便。
“果然，現在整個宇宙能夠瞞得住你的事情越來越少了，我這才突破你就已經發現了啊。”洪頗為吃驚的看著趕來的李衍。
他突破才沒有多久，而且還是外表根本看不出來的心境上的突破。
李衍卻能在他突破的第一時間找上門。
這種現實讓他受寵若驚的同時，還有幾分毛骨悚然。
他內心有些無奈的想到：“只要還待在宇宙之中，面對這位老鄉大概都不會有任何隱私。”
“洪，你不必如此擔憂，我能在你突破的第一時間趕來，主要原因是你和羅峰幾人是我特別關注的物件，在你們突破之後，我的一些秘法的監測能力會下降許多。”
李衍坦誠的說道：“這秘法是涉及到時間領域，與命運息息相關，修行本身是在向著超脫命運的道路上不斷前行，你這次突破讓自身超脫命運的機率提升了許多許多。”
“原來是這樣……”洪聽到這樣的訊息，並未太過於欣喜。
“我來這裡，主要是想詢問你，關於一項實驗，和神體改造有關，若你參與這項實驗，實驗結束後，有五成把握成為宇宙尊者；當然，在實驗的過程中會有幾分危險，對曾經的你來說危險度很高，成功的機會不到一成。”
李衍笑著說道：“但對現在的你來說，幾乎沒有失敗的可能，就算實驗進行的不順利，你最起碼也可以成為不朽。”
他心知自己可能會坑到洪。
畢竟以洪的資質，本身便可以成為宇宙至強者，成為真神。
若因為他的一頓操作，洪反而無法超脫，那可就太對不起對方了。
不過嘛，這實驗對李衍來說頗為重要。
而實驗物件在心境上的要求又太高，這樣的目標實在是太難找了……如此以來，也不得不讓洪去博一下了。
且這實驗也不僅僅只是有風險。
若是成功，提升的實力也會很恐怖。
洪點了點頭，他已經有些心動，詢問道：“我需要瞭解這實驗的詳細計劃。”
他在穹玉星的這段時間，觀測了無數的悲歡離合。
他深刻的明白，世上絕大多數的悲劇都是因為能力的不足。
而他若是不想讓自己在未來面對悲劇，最好的方式便是不斷提升實力，讓自己可以面對一切的挑戰。
他現在實力不算弱。
頂尖界主，靠著混沌城主賜予的寶物，甚至可與尋常不朽戰鬥。
曾經看不慣他與他妻子的姬家，現在絕大多數人對他都畢恭畢敬。
但他知道，他不過越過了人生之中一個小階段的障礙。
“這一次身軀的改造計劃被我命名為虛空之軀，以無盡虛空組合成血肉生命，呵呵，為了研究這個專案，我可是在好幾位宇宙至強者的身上借了一些身體組織。”
——雖說‘借’身體組織的過程沒那麼簡單就是了。
好在他剛剛成為宇宙之主，以挑戰的名義在宇宙海之中和一些較弱的宇宙至強者交手也不會引起什麼公憤。
相反，以他表現出來的實力，反倒可以打響自己的名號。
在過去短短的數千年之中，李衍便找了數十位宇宙之主，數位宇宙至強者戰鬥。
僅僅以一具神體戰鬥。
八大光年級別的神力分身，壓根就沒有動用。
他手中沒有至強至寶，也沒有什麼燃燒神體的秘法，有的只是單純靠自己才智參悟出來的秘法，每一次出手，動用的秘法都是六階秘法，而且手段還不帶重複的。
他對時空的認識太深，已經逐步開始參悟時空基礎結構。
研究的深度已經超過了‘法則’這一概念。
每一套基於時間融合法則和空間融合法則的秘法都達到六階水準。
絕大多數宇宙之主畢生都無法創造出來的秘法，他隨便就可以創造出一套。
實在是，李衍從一開始的積累便極為深厚。
事實上，若他想以法則道路突破成為宇宙至強者。
根本不需要太過於費事。
向著某一條道路，研究一段時間足矣。
當然，李衍心一向更大，那種最普通的宇宙至強者可沒有被他放在眼中。
法則與神力兩種路線他選擇兼顧。
且他還不僅僅只打算走這兩條道路，其他的修行方向，他也準備研究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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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身足夠多，天賦足夠高，足以讓他如此任性。
數千年裡幾十次大戰，卻是鑄就了人類新誕生宇宙之主的威名，在宇宙海強者中，李衍已經被公認為堪比擁有至強至寶的六階宇宙之主！
他的戰利品中便有一些宇宙至強者的血肉。
宇宙至強者已經返本歸元，身體組織重歸原本的形態。
他們的血肉研究價值很大。
李衍挑選的對手都是血肉類生命，對他來說，研究價值更大。
“這裡是空間夾層？”
看著密密麻麻的空間碎片，洪有些頭皮發麻。
在詳細的瞭解了改造的整個過程後。
他最終點頭答應，願意成為實驗品。
只是洪卻是沒想到，他們的第一站便來到了如此兇險的地方。
以他的實力足以打破空間，進入空間夾層之中，但他能夠進入的只是最淺層次的空間夾層。
而他現在與李衍所處的地方卻是空間夾層的深處。
每一塊空間碎片的長寬都達到了光年級別。
這些空間碎片都在以超高速運動著，如此巨大的空間碎片，即便宇宙尊者被撞上也免不了分身碎骨。
以他小小的界主之軀，沒有李衍的保護，恐怕用不了幾秒就會在這裡粉身碎骨。
“你也瞭解過，你新的身體，便是以空間碎片為材料製造而成的，哪裡還會有比這裡更多的空間碎片？”李衍笑著說道。
洪嘴角抽搐。
他聽說過傳聞，知道李衍在眾多強者中，以神體之大聞名。
現在他有所預料。
感覺自己未來的神體也不會小。
別人都是在空間夾層之中建立神國，將神國與空間碎片結合，從虛轉化為實。
李衍倒好，直接以空間碎片製造身體。
很快洪便調整好自己的心態。
他被帶到一塊空間夾層之中。
之後李衍便讓他仔細的感應自己身體內部的一切變化。
儘快熟悉自己新的身體，只有如此才能加快改造的過程，才能讓身體改造的成功率變得更高。
只見，李衍不斷在洪的周圍佈置各種至寶。
在至寶秘紋的引導下，一道巨大無比的漩渦在洪的頭頂逐漸生成。
空間夾層之中的這片空間開始逐漸的塌縮。
黑色的特殊能量化作洪流，徑直湧入洪的身體之中。
而本來身高只有兩米左右的洪，卻像吹氣球一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了起來。
最開始塌縮還非常慢，對於邊長以光年計數的空間碎片來說甚至無法察覺。
只有從洪那快速成長的身體之中才能發現，已經有海量的空間被轉化為能量。
為了此次實驗能夠成功，李衍可是下了血本。
幾十件至寶都被他粉碎，化作最基礎的形態，被他融入到洪的新身體之中，只為了增強洪新身軀的強度。
“看來我的頓悟沒錯，空間的存在基礎是粒子，介乎於虛與實之間的粒子，這種粒子並非最最基礎的部分，它還可以繼續細分。”
無數的圖案在李衍的腦海之中閃過。
他若有所思的猜測到：“所謂空間法則，不過是原始宇宙內部，這種粒子一些屬性的‘描述’，其實這種‘描述’相當的不完整啊……準確的說，整個宇宙海內部的法則，對空間粒子描述的都不夠準確，只是盲人摸象一樣，看到了其中一部分。在限定的範圍，比如說原始宇宙，比如說宇宙海，利用這種描述可以做到許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但超出了這個範圍，憑藉這種不完整法則的強者，實力就會大打折扣。”
“神體無法超過十二光年，也是因為這種空間本質存在的承載上限嗎？”
神體能量密度極高。
而神體也是有形有質的物質，必須存在於空間之中。
就像黑洞的引力足夠大，便足以扭曲空間。
李衍猜想，當神體的密度足夠高，對空間本質或許也會產生影響。
這個不成熟的猜想剛剛誕生，便被他自己否認了。
李衍很快想到了另外一個例子：“不，並非承載上限，應該說是自然承載上限，就像石墨與鑽石，同一種原子組成，效能卻天差地別，空間本質在承載能力上本身應該是無限的，晉之神王的身體可是超過了一億光年！”
“神王與真神，差距應該是……混沌法則嗎？完全掌握了法則，宇宙的演變全由自身能力推動。”
李衍嘆氣。
他天資雖高，但距離融合所有法則，凝練出一條混沌法則還非常遙遠，需要花費的時間估計要以萬億紀元，以宇宙輪迴來計算。
“太難了，這次研究的專案高度太高了，已經有些超出我能把握的範疇了。”
實驗剛剛開始，李衍不得不硬著頭皮研究下去。
這次的神體改造計劃用了整整兩萬九千年時間。
為了不斷解析在實驗之中蒐集的資料，李衍在黑紋石柱處的分身全力參悟那些收穫。
不斷磨礪意志，李衍此時已經能夠在近五萬倍時間流速的地方常駐。
這意志力的進步簡直不可思議。
許多宇宙之主為了磨礪意志，在黑紋石柱這裡一待便是幾十億紀元，修行極為刻苦。
但他們積年累月的進步也不過將自己意志力磨礪到堪比宇宙至強者的高度。
他們的意志在宇宙之主中已經算拔尖。
但和李衍相比，差距太遠了。
在李衍自身看來，他意志進步的主要原因還是宇宙尊者進階為宇宙之主。
他的意志也發生了一次蛻變，變強了不少。
當然，尋常時候意志也在緩緩增長。
咳咳，這裡的‘緩緩’，指的是以李衍自身的標準……
每隔幾十年，他便能向著時間流速更快的區域前進。
現在在黑紋石柱這裡，意志力比李衍還要強的僅僅只有三位宇宙至強者。
根據李衍自身的判斷，他意志超越那三個宇宙至強者只是時間的問題。
兩萬九千多年，在五萬倍時間加速之下，李衍對空間的研究已經持續了十幾億年。
意志威壓極為痛苦。
但那種威壓卻也讓李衍將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解析空間之上。
實驗結束的時候，洪欣喜的睜開眼。
兩萬多年的改造宛如夢境一般，他彷彿經歷過無數次的開天闢地。
好吧，這也不是虛幻的感覺。
他的身體內部真的進行了無數次宇宙的開闢與毀滅。
在一次次改造中，那些不完整的宇宙全都毀滅了。
為了穩定，此時他的身體並非一整個宇宙，而是一片星空。
他的每一個細胞的核心都宛如星辰，吞吐著無窮的神力。
細胞核周圍是無盡的虛空，虛空之中也潛藏著無限的力量，尋常不朽的攻擊落在他的身上，連一絲波瀾都不會升起。
直接就會被虛空吸收，化作他自己的力量。
洪此時的身高算不上高，只有九萬多公裡。
但外表和內部大小差距極大。
這卻是李衍對空間本源足夠瞭解之後，才能做出來的手筆。
他感覺自己能一拳錘死一堆不朽，曾經能夠與不朽媲美的自己當真是連螻蟻都不如。
洪感覺自己的收穫極大。
事實上，這場實驗之中，收穫最大的是李衍。
能夠改造出洪，洪本身的心境幫助有不小的功勞。
現在，蒐集了足夠多的資訊之後，李衍自信，就算是心境成就低一些的人，他照樣有改造成功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