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康淡然回道，“哦，你有何疑惑。”
原本盤膝坐著的文諾正經起來，轉為跪姿，叩首道，“教練，哦不，掌門，我想學修行！”
“現在你學的不是修行，難道是養豬？”
文諾昂首道，“掌門何出此言，我在修行道路受阻，所要學的自然是如何修行！”
李太康嘆了口氣，“你先起來，你這樣我看著彆扭！”
“要是掌門不答應，那我就不起來了！”
“那你就跪著吧！”
李太康作勢要走，文諾一見情況不對，立馬用李太康都驚訝的速度坐正了。
“哎，你說你，自從不做真傳弟子後，這臭德行真的是讓人厭惡。”
文諾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道，“放下身份負擔的我，如今解放了天性，是好事。”
饒是李太康氣量再大，也被文諾氣得不輕，“講正事！”
文諾見好就收，回道，“以前修行，不管勤奮還是懶惰，總能感受到自己在逐漸變強。然而最近，我無論與天地靈氣如何親和，都無法再進步半分，我有疑惑，自然就找最懂疑惑的人。”
李太康微微一笑道，“你有疑惑，應該先找宋尊者。”
文諾不屑道，“那個臭婆娘昨天就跑出去喝酒，剛回來，跟頭死豬一樣。”
李太康顏色微變，“你怎可如此說你的師尊？”
文諾接著道，“那個臭婆娘說了，我現在已經不是天才，所以她這個天才無法解決我的疑惑，要問就去問那些比較挫的人。”
李太康嘴角一抽，“所以我就是那個比較挫的人？”
文諾吹捧道，“不，掌門就算在比較挫的那些人中，也是最厲害的。”
只見南音掌門胸口一頓，一行鮮血從嘴角流出。
“掌門你沒事吧？”
“沒，沒事。”
文諾一字一頓說道，“所以請掌門為我解惑！”
一個滾字，卡在嗓子眼，硬生生被李太康咽下去。
他強笑道，“文諾，你認為修行到底是為什麼？”
文諾歪著頭，“裝逼？”
“你，再想想。”
雖然自己有一萬種方法將面前的這個小東西捏成碎片，但是很遺憾，他不能。只能任由這個小蟲子作威作福，二長老向頂天是對的。以前總覺得向頂天是故意針對文諾，現在看來，他做的還不夠啊！
“那就是為了永生？”
“世間早無成神之道，就算是天下無幾的大能，也免不了一死。永生純屬無稽之談，空閒的時候記得將《修行真史》這門課程重修一下。”
文諾目光灼灼道，“那就是為了變強！”
李太康娓娓道來，“都是，亦或是都不是。修行路漫漫，比起凡人，我們已經強過太多。因此，我們做到的是追求真我，實現本我。”
文諾望著李太康，疑惑道，“掌門，難道我還需要去重修一下《修行哲學》嗎？”
李太康驚了，“你到底是怎麼做的真傳弟子！”
文諾不服氣道，“我怎麼做的你沒數嗎！”
好氣哦，李太康現在就想一道天雷劈下來電死這個小畜生，這個東西為什麼就被南音收下了。
“你的根骨，別說是在大陸，就算是南音，也僅有宋尊者一人堪與比肩。”
文諾弱弱的舉起手，“現在的我，根骨已經很弱雞了。”
“你之前太過於放縱自己，滿足於當前的成就，因此止步不前。”
文諾反抗道“我之前也突破了踵息境啊！”
李太康冷冷盯了文諾一眼，文諾立馬噓聲。
“從你的想法中，修行無非是變強，然而你真的變強了嗎？就算是從內丹境突破到踵息境，你還不是打不過那個叫陳什麼來的人。”
文諾小聲說道，“陳學道。”
“哦，重要嗎？”
“不，不重要，您繼續。”
“一個踵息境巔峰，就能將你逼上絕境，你當時可是身負南音真傳大弟子的名號。”
文諾不服氣了，硬著脖子道，“講道理，那時候我才踵息境初期，你這樣輕視我，就算是掌門你，我也要投訴你。”
李太康冷笑道，“堂堂南音真傳大弟子，沒做到越境擊殺，你瑟什麼？就連向頂天那種傢伙都能越境擊殺，你文諾為什麼不可以。還是太弱啊，甚至可以說是南音史上最弱真傳大弟子。”
文諾震驚了，他甚至無法反駁，內心受到暴擊傷害，一度瀕臨崩潰。
“你在南音已經待了十二年了，年少時期何等驚豔絕絕，讓宋尊者都為之側目，然而現在的你，卻變成了這幅模樣。修行者確實要努力變強，然而在這不斷地變強中，你是否恪守了自己的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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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諾輕微地搖了搖頭，“是我還不夠堅定。”
李太康欣慰地撫摸自己的鬍鬚，“孺子可教也。”
“可是掌門，你還沒問我到底是什麼情況，就給我講這麼多大道理，是不是因為我剛才諷刺了你？”
李太康差點將自己的鬍鬚揪斷，還是殺了吧，這種東西，最好趁他現在羽翼未豐，還沒禍害這個世界之前掐死比較好。
“掌門，我現在按照吳尊者說的，構築了玉府，但是總感覺自己像是一桶水，已經滿了，引入天地靈氣後，也無法繼續增長，你說是不是‘燁蓮靈泉’的副作用啊？”
副作用？我副你那奶奶個嘴兒。
“你且過來，讓我仔細瞧瞧。”
依聲走上前去，李太康掐住他的手，指尖搭在文諾的脈搏上。
文諾其實一直覺得這種內視方式，就跟老中醫就診一樣。
內心壓抑住吐槽的衝動，任由李太康探查。
李太康微微皺眉道，“你這種情況實屬罕見，所有的竅穴都充盈無比。如果吳尊者在此，應該能解釋清楚。只是他神龍見首不見尾，不到南音危機，是不會出現的。不過我想，應該需要藉助一些外力的幫助。”
“外力？掌門的意思是吃哪種天材地寶？”
“不是。”
“那靈丹妙藥？”
“也不是？”
“那。。。”
李太康打斷了文諾不著邊際的問話，“你現在需要一場歷練，不是當年下山歷練那種，而是和普通內門弟子一樣，去雲墟境中試煉一番。”
“雲墟境？”
李太康鬆開手，淡然道，“不錯，你並未經歷過雲墟境的試煉。正好，最近就有人帶隊去往雲墟境，你可願一試？”
文諾思索片刻，點了點頭，“我願意！”
李太康憑空一抓，一本書出現在手中，文諾瞥眼，看到上面寫著，《女皇生香圖》。
氣氛一瞬間凝重起來，文諾輕咳一聲，眼睛往其他的方向瞟去。李太康面色微紅，手中一道赤焰，將那本《女皇生香圖》燒為灰燼。
又憑手一抓，一張羊皮紙出現在他的手中，他才輕輕松了口氣。
“這便是試煉書，在上面簽上你的名字，就可以進入到雲墟境中。”
文諾接過來，一眼將上面的內容掃入眼裡，拿起桌上的筆，寫上了自己的名字，收入囊中。
“這次帶隊的人是王子清，如果有什麼難處，就給他說。”
文諾心中有些複雜，卻還是點了點頭，“我明白的。”
“按照上面所寫的時間去般若堂就行了。”
文諾鞠了個躬，“是，那弟子就先行告退了。”
李太康擺手示意文諾可以退下了。
文諾轉身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轉身道，“掌門，就算你現在已經是緣督境，那些小黃書還是要少看，畢竟你已經不是少年人了，那玩意兒貴不貴我不知道，但是你就快沒有了。”
“嘭”，李太康生生將茶杯捏為齏粉，文諾一溜煙就消失就消失在掌門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