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同志要瘋!

他本來就忙得飛起——

敦煌在製片上,今年可是大年,嗯,起碼在製片數量上是大年。

而王維這廝,完全是屬於熊瞎子掰包米的——

他不像有的製片人,什麼都要自己插一手,當然,條件也不允許;

他是掰一個,丟一個,大多數情況下只負責提要求和調整,具體的事情都由各個主創部門的人來管。

老王也只能苦哈哈地幫他“配齊”合適的部門主創。

他忙到什麼程度?

忙到連《夏洛特煩惱》國內票房正式破十億,他都只能抽空仰天長笑三聲,然後繼續忙碌。

這種情況下,他收到了“曙光”製片公司的開山之作的企劃桉——

沉貞儀與敦煌共同持股的新廠牌正式取名為“曙光”,其中的含義不言自明。

老王卻要瘋了!

“這特麼是女性題材電影!??”

“打喪屍”的題材並不新鮮,但是與絕大多數喪屍電影中人類的絕對弱勢不同,這部被改名為《生化危機》的電影,喪屍在其中被妹子暴打,場面可不是一般的宏大。

還有,5000萬的預算,讓老王同學很想罵娘。

倒不是沒錢,而是——

說好的“藝術片和女性題材電影”定位呢?你見過哪一部藝術片或女性題材的電影需要這麼高的預算?

這可不是他對“曙光”製片公司的定位!

“怎麼不算女性題材電影?”

“打喪屍的是女性,大半主創是女性,難道還要裡面全部的喪屍,也都是女性,才算女性題材電影?”

王維一副你別歧視男喪屍的表情。

老王的眼角抽搐起來,轉向不出聲的徐道行:“老徐,你是製片部主管,你說說看,把這部電影劃到曙光那邊,合適嗎?”

老徐可不敢隨便接茬,作沉思狀,緩緩道:“把這部片子劃為女性題材電影,也不是說不過去;但是,這種血腥暴力、打打殺殺的題材,交給一個女導演去拍,她能應付的過來麼?”

王維就撇撇嘴,道:“所以說只有我是老實人,你們都是嘴上裝誠實,心裡卻在喊著不要。”

“女導演只停留在舒適區吧,你們說她們總把藝術化個人表達放在第一位,很難突破女性視角所帶來的束縛。”

“她們跳出舒適區吧,你們又懷疑人家能力不夠,不願意把大投資投給她們。”

“問題是,永遠都不給人家機會,怎麼知道人家拍不好舒適區以外的題材呢?”

“曙光本來就是新公司,為了進軍新領域而設,就不要拘泥於條條框框,把自己限得死死的了。”

王維一番頗具批判性的話,讓老王和老徐均啞口無言。

他們們心自問,雖然說是要支援女性導演,但自己真的打破對女性導演的固有印象了嗎?

答桉顯然令人難堪——並沒有。

他們的印象大概還停留在——

藝術片:女導演的啊,一定心思細膩文藝爆表,可以投;

商業片:女導演的啊,一定很肉很拖沓,不投不投。

在這一點上,他們遠不及敦煌的老一輩有魄力!

——別看老爺子一盆雞湯走天下,但他是真的有資格給人灌雞湯。

——他為女性在華娛圈創造更大的舞臺,打破了無數的先例,至今仍恩澤敦煌,這也是曙光成立後在圈內女性群體中一呼百應的重要原因之一。

王維說得對,他們作為被恩澤的後輩,卻連一點風險都不敢冒,實在是說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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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關於王維自詡老實人這一點,那就只能呵呵了。

不說“牆頭草”老徐,就是原本堅持反對的老王,態度都鬆動了。

“雖然你這麼說,但我還是覺得,你分明是看公司現在虧得起了,然後選擇在作死的邊緣蹦躂。”

“這麼說也沒錯,但敦煌的傳統,不就是‘主動作死’嗎?”

王維點了點頭,

“所以我們還是不要糾結投不投了,直接來研究一下專案的細節吧。”

“好吧!”

老王同志無奈地嘆了口氣,

“結果還是如你所願啊!”

“因為我總是對的嘛!”

王維略顯得意地笑著。

老王雖然很想說他忒不要臉,但想想這廝以往的戰績,他沉默了。

一時都不知道是希望這廝繼續毫無敗績,讓其繼續得意呢;還是希望這廝栽個跟頭,讓他以後變得謙虛一些好了。

於是,《生化危機》作為曙光製片廠製作的第一部電影這件事,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老徐在一邊打圓場道,“說起來,這是敦煌第一次拍需要大量特效的科幻電影,特效製作是外包呢,還是……”

這是正經事,王維的臉色認真了起來,

“我是打算,成立自家的特效工作室,日後承接自家電影的一些特效和後期制作。”

老王的臉色也嚴肅起來:“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是啊。”

徐道行點了點頭,也說道:“一個特效工作室,可是需要不少技術人員的,沒有足夠的業務,可養不起他們,那就是單純燒錢了。”

“除了這部《生化危機》,後面還有合適的專案讓我們去做嗎?”

“這個嘛……”

王維知道,他們說的都沒有錯。

這個時空,甭管是好來塢還是華娛圈,導演或製片公司如果建立特效工作室,一般都是以自己拍攝的電影需要為前提的。

在好來塢,兩輩子最出名的都是工業光魔;

在國內,最成氣候的特效工作室,是唐宇傳媒旗下的“幻影特效”——唐宇傳媒是國內最喜歡拍科幻、奇幻等大製作的製片廠,眾多對特效的需求,壯大了這家特效公司。

所以,老徐的問題其實是,王維會不會涉足科幻、奇幻等題材?

畢竟,敦煌現在的投資策略,都是王維先趟路,有了成功的模板,後面再跟上。

從這個角度看,《生化危機》也算是打破這個成例了。

“單單是《生化危機》這個系列,就有不少的需求了,我們需要一個特效工作室。”

王維沒有太多的猶豫,就敲定了這一點。

不說以後需要特效的大片有的是,只說影遊聯動的策略,就需要特效方面的緊密配合,人有不如自有。

當然了,說起正式提上日程的影遊聯動,老王兩人更是無奈捂額。

這部《生化危機》,真的是打破太多常規了!

一般來說,一個專案,標新立異至此,那真的是作死無下限。

只不過,當“作死”的人變成了王維,大家的容忍度好像都高了很多。

尤其,他還準備了一些特殊的手段。

……

在正月元宵節這一天,《夏洛特煩惱》的票房正式跨過十億大關,成為了華語電影票房里程碑式的作品。

媒體如何齊齊吹捧且不說,王維在當天,收到了鹹魚得幾乎沒有存在感的統子的意外之喜——

兩個抽獎寶箱!

作為製片人、編劇單片破十億紀錄的獎勵!

此前除了導演身份,作為製片人、編劇打破了紀錄也沒啥獎勵。

以這鹹魚系統的尿性,王維猜,要麼是此前被它黑了獎勵,要麼是導演以外的身份,只有里程碑式的破紀錄才有獎勵。

真實情況如何,也只有且行且驗證了。

——攤上這麼一個不靠譜的金手指,除了猜,也只有等時間來驗證了。

不過,偶爾有個意外驚喜,這種感覺也蠻不錯的。

兩個寶箱,一個收穫了“朔源光環”——這掛之前用過,是好東西。

另一個,則開出了全新的“共通光環”。

【共通光環(一次性)——佩戴可使宿主指定的一個專案,成員之間在溝通上建立連線。】

王維很是琢磨了一番新掛。

然後……並沒有琢磨出太多東西。

畢竟,這破系統,在介紹上一直恨不得只用一個字概括。

要瞭解,最好的辦法還是——用了就知道。

於是,規劃影遊聯動的《生化危機》專案,悄咪咪地成為了王維的“小白鼠”。

事實證明,某統還是那個鹹魚的統子,但放出來的東西,也一如既往的是好東西。

……

微博科技的辜錦光,作為對接《生化危機》的遊戲專案主管,一開始就想象了影遊聯動環節遇到的諸多問題。

——要研究“影遊聯動”這個命題,此前電子遊戲改編電影的成敗,就成了最好的參考。

好吧,說是“成敗”,但其實只有“敗”。

對,就是這麼的慘不忍睹。截至目前,就沒有大獲成功的遊改電影;能收回製作成本,都算成功的例子了。

辜錦光研究後,覺得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在於——主流電影工業,對遊改的態度堪稱鄙視,哪怕遊戲市場的增長速度遠高於電影市場。

所以,沒有一部遊改電影會讓遊戲的原創人員參與其中,而一群從心底瞧不上遊戲的電影主創,如果改編出來的不是爛片,那才叫神話嘞。

所以,他確定的影遊聯動的第一原則,就是要同時讓遊戲開發者和電影創作者參與其中,為自己熱愛的東西而創作。

但這又引發了新的問題。

思維方式可能完全不同的兩個團隊,怎麼溝通?

譬如他們遊戲開發團隊,大部分是工具理性的人。

然而,在任何一種文藝作品尤其是影視作品裡,這種工具理性都是致命的。

假如讓他們以本心來製作一部喪屍片,要麼是這樣子——

主角在病毒爆發後,抓一個喪屍切片研究,埋首實驗室開發疫苗,然後組織工廠生產,最後一步步普及疫苗,喪屍不再是威脅,全劇終。

——任何試圖拍攝這樣的電影的人,都應該開槍打死自己,或者被觀眾開槍打死。

但更有可能是,他們會洋洋灑灑地從源頭開始論證,喪屍產生的機理是什麼?喪屍的產生科不科學……然後得出結論,喪屍是不可能有喪屍的,拍這樣的電影沒有意義,放棄吧。

想想這樣一群只論最高效率的理性人,與一群要最大限度調動觀眾感情、讓他們又哭又笑、擔驚受怕、屏氣凝神的感性人碰上,大概是火星撞地球吧!

尤其是,《生化危機》的電影主創團隊,還是以女人為主。

老天!女人更沒法講理了!

然後,一邊腹誹著大boss故意增加難度,一邊為溝通問題頭疼欲裂的辜錦光,在與何文穎領導的電影主創團隊接觸後,臉被打得啪啪響——

“這種對方往往只要幾句話甚至一個眼神,我就能清晰地明白她們意圖的狀況,是什麼鬼?!

要知道,別說思維有很大差異的兩個團隊合作了,就是他們自家的團隊,影響合作的很大一個原因,也是互相之間的溝通和默契。

很多時候,團隊成員們並非沒有能力,也並非發現不了問題,而是無法有效率地把問題傳達和反饋出去。

當然,也有的時候,是他們潛意識中發現了一些問題,卻會因為各種原因,而根本沒有將其說出來。

——這樣的情況都不少見。

一般來說,小的團隊,要解決這些問題,往往是靠長時間的磨合和默契,以便達到大家互相心照不宣的程度。

至於大團隊大公司……你以為“大公司病”是怎樣來的?

然而,與何文穎團隊的合作,打破了辜錦光一貫的認知——

對方說的話,他們團隊好像都能理解;

比如對方簡單的場景描述,他們恍忽間就好像看到了電影畫面——陰暗逼仄的街道,面目猙獰的喪屍搖搖晃晃張牙舞爪四處遊蕩;陰魂不散的舔食者和暴君,在看不到的地方發出嘶嘶鳴叫和時遠時近的腳步聲……

而即使有不理解的地方,心中隱藏的各種問題也會不自覺地就問了出來,然後大家再溝通最佳化。

“難道說,我們團隊還有拍電影的隱藏技能點?”

對於這種恍如天然的默契,辜錦光只能半是疑惑半是自我安慰地想道。

實際上,不僅僅是他,何文穎帶領的電影創作團隊,也有一樣的感覺。

她們當中很多人甚至不玩遊戲,卻在很短的交流中,就大概知道了對方想要一個什麼樣的遊戲——

集驚悚生存、解謎要素和驚險刺激的槍戰打鬥於一身,再疊加上充滿懸疑色彩和人性陰謀的故事情節……

這其中的設定,有些肯定是不適用於電影的,但也有不少適用的,甚至給了她們新的靈感。

關鍵是,這種高效的溝通,太舒服了!

既不會有雞同鴨講,誰也說不清楚的傻X的無力感;也不會有被人指使得團團轉,卻始終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有什麼用,甚至乾脆覺得自己在白費勁的暴躁和無奈。

當然,這只是初期籌備的簡單溝通,隨著各種設定的細化,如何在尊重電影和遊戲兩種產品邏輯的前提下求同存異,才是真正的難點。

但在這樣的氛圍下工作,已經讓人欲罷不能了。

“難道真是男女搭配,幹活不累,所以有這樣的神效?”

何文穎導演不由得有感而發。

“不能是大夥兒心有靈犀,所以一點通嗎?”在團隊中學著當製片人的沉貞儀笑得有些神秘。

何文穎一愣,隨即哈哈大笑。

“兩個人心有靈犀,有可能,那叫天定姻緣;一群人心有靈犀,那叫什麼鬼,多胞胎麼,不可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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