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說話!”

遊靜教訓了劉珊珊一句後,還替張青辯解了句:“人家敢放這,就說明清清白白,心胸坦蕩。”

劉珊珊和齊娟哈哈大笑,遊靜嘆息一聲懶得理會,招呼周豔豔:“丫頭快坐快坐!”

雖然眼下就張青旁邊的沙發空著,周豔豔還是選擇從不遠處搬來一把椅子坐下。

遊靜還在感慨:“怎麼這麼會生,放在古代這起碼也得是個貴妃!”

劉珊珊湊趣:“媽,那我呢?”

遊靜看了自家閨女一眼,遲疑了下還是道:“當個宮中女史,還是可以的。”

一屋子人笑不活,劉珊珊氣的仰倒:“你不是我親媽,我早就知道!”

玩笑歸玩笑,三人還是將各自的禮物拿出來,送給周豔豔。

周豔豔見此,登時有些手忙腳亂,將三人的禮物收到手後,緊緊的抿了抿嘴,才將眼中的淚花斂盡,輕聲笑道:“謝謝你們……上次過生日,還是我媽在的時候。”

眾人聞言憐憫心大盛,遊靜問道:“你媽……什麼時候……算了算了,今天不說這個。是阿姨不好,不該多嘴。”

周豔豔忙道:“沒什麼的阿姨,能回憶媽媽,是最幸福的事。我媽在我上小學二年級時就沒了。”

說著,還笑了笑。

劉長濤嘆息道:“那這些年,是你父親拉扯你長大的……”

在旁邊倒茶的趙芬聽不下去了,道:“拉扯什麼啊?豔豔五歲就學做飯照顧她娘,七歲沒了媽,又要做飯洗衣種菜地,還要養豬養雞賣錢給他老子買酒。不幹就往死裡打……張青,這些事你知道不知道?”

眾人面色沉重,齊齊看向張青,張青搖了搖頭。

周豔豔笑道:“他從小就是書呆子,解放村的孩子大多數都是淘氣愛打架的,只有他從小文靜,就愛讀書,和其他人不一樣。其實幹點活沒什麼的,我們那的孩子,基本上都幹這些活兒。我比張青還好點,就在家裡做活兒,他還要下地。他爹媽身體不好,他家裡二十畝地的麥子,都要他一刀一刀割完,還要拉到場上,一鍬一鍬的清揚乾淨了才能去賣。西疆夏天太陽那麼毒,他身上都曬的爛乎乎的。一邊幹活一邊讀書,村裡人都笑他是傻子。還有……”

張青見齊娟面無表情的抿嘴坐在那,眼睛眨動的頻率也加快了些,忙勸止道:“好了,今天是你們倆的生日,又不是訴苦大會。再說,西疆的孩子都是這樣過來的,沒什麼好說的。”見周豔豔被批評的低下頭,齊娟給他使了個眼色,張青頓了頓又道:“豔豔,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苦其心志,餓其體膚……我們無法選擇出身,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能讓吃過的苦白吃。”

齊娟看著周豔豔笑道:“他從來都是跟別人請教,只有對你,才說這種話。”

周豔豔看了看齊娟,又看向張青,抿了抿嘴道:“我肯定聽你的,就是你這些話,有的我能聽懂些,有的不行……”

一旁劉長濤更是眼睛亮的嚇人,左右忙活著找東西,齊平好笑道:“老劉,你找甚麼?”

劉長濤忙道:“快快快,拿筆,拿紙!”

連李素芝都深深的看了眼張青,道:“這些話,是該拿紙筆記下。張青,你真的是,才華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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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靜也驚笑道:“常聽說天才天才,就沒見過。我一直以為世上沒什麼天才,不過是靠努力。沒想到,真沒想到。小張,你再說說,這番話是什麼意思。”

張青心中汗顏慚愧,可又沒法解釋,說是夢裡學到的,更荒誕離奇,他只能略過不談,也不去謙遜什麼,只翻譯了下這句話的意思。

劉長濤找來紙筆,卻讓張青又說了遍,他連忙記下後,感慨道:“不虛此行啊!”

齊娟忙按住要暴走的劉珊珊,劉長濤知道說錯話,忙補救道:“當然,主要還是來給我的寶貝女兒過生日。十八歲,已經算是大人了。”

劉珊珊不願聽,哼了聲,斜眼看張青道:“你得意個……去,唱歌!”

其實要是張青還是以前的條件,她肯定不會如此,而是小心用詞,顧及他的尊嚴。

但如今張青都快要飛到天上去了,青年報都能整版報道,錢多的數不完……劉珊珊覺得,可以沒那麼多顧忌毒舌伺候了。

朋友之間,太拘謹是成不了好朋友的。

遊靜卻嚴肅道:“不要得意忘形,該有的禮貌還是要講,就算是好朋友也要相互尊重。像什麼話?”

李素芝倒難得寬容些,笑道:“他們關係不一樣,親近些。珊珊今年的學習成績也大幅度提高,張青功不可沒。”

劉珊珊不認:“我是跟娟子學的,娟子才是跟張青學的。快點,該唱歌了!”

劉長濤又感慨起來,道:“《天之大》那首歌,我聽了後潸然淚下。思母之情,讓人動容。珊珊,你是要尊重張青的。”

李素芝點頭道:“我一直在說,娟子和珊珊要多和張青學習,不止是學業上的,還有心性和品行。”

齊平則關心道:“又寫新歌了?”

張青有些汗顏的搖頭,一旁劉珊珊催促道:“就唱在長城上給娟子唱的那首,奶奶……咳,我都還沒聽過呢。娟子聽了後,都如痴如醉了!”

齊娟居然也不反駁,還樂呵呵的笑。

一雙明媚的眼睛,就那樣直白的看著張青。

齊平或許有些不服,他唱歌自家閨女都沒這麼捧過,都不用趙芬,自己起身去取了吉他來,交給張青道:“來,我聽聽到底什麼樣的歌,能讓娟子這樣滿意。”

齊娟哈哈笑道:“別吃醋!我最愛的歌,永遠是爸爸寫給我的!”

劉珊珊忽然面色變得古怪起來,不過打死她也不敢這個時候胡說八道,只連連附和道:“就是就是,爸爸寫的最好。”

齊娟不愧是發小,一下就領悟了劉珊珊說的話,不動聲色的給她比了個中指。

劉珊珊奸笑一聲,然後在長輩們看過來時,忙收斂神色,催促張青道:“快去快去快去!”

張青不再停留,拿著吉他去了舞臺,卻沒有開話筒,坐在那,也沒有多言,只與齊娟對望了眼,隨後低下頭撥動了琴絃:

“Hiding from the rain and sn tet but i wo go……”

一曲唱罷,酒吧裡靜悄悄的。

唯有齊娟,臉上的笑容根本不加遮掩,等了稍許待張青站起來笑時,用力鼓掌叫道:“好!不愧是我的歌!”

其他人方回過神來,目光複雜的看著張青。

這也……太誇張了吧?

遊靜看著李素芝道:“雖然聽不懂,但這曲子實在是太優美了。你聽懂了沒有?”

李素芝苦笑道:“我們學外語的時候,學的是北邊老大哥的話,英語自學了點,但……還不夠。你呢?你常聽英文歌。”問的是齊平。

齊平此時不大想說話,只仰起頭,長嘆一聲。

李素芝怎會不知枕邊人的心意,好笑道:“你的時代已經過去了,還和年輕人較勁?”

齊平自嘲一笑後,看著張青道:“這首歌要是讓徐娘娘知道了,跪著都要搶到手。操作的好,能打出一位國際巨星來。”

張青搖頭道:“送給齊娟的歌,一首都不賣。”

“哦吼吼!”

劉長濤笑出箜箜聲來,豎起大拇指道:“不錯!”

不過又擔憂起來,看著劉珊珊道:“你以後怎麼辦?”

劉珊珊莫名其妙道:“關我什麼事?”

一旁遊靜已經開始責備了:“老劉,胡說八道什麼?”

李素芝也道:“感情是純粹的,找到合適的人,對她好的人最重要。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劉珊珊無語的看著自家老子,道:“你就算羨慕人家的姑爺,也不能怪我無能。你和媽要是把我生的像娟子一樣,那還有點希望。現在這樣……怪不得我啊。”

“這孩子……”

“珊珊!”

劉家兩口子對這口無遮攔的閨女一點脾氣都沒了。

齊平呵呵笑道:“很快啊,到了大學,估計也該談了。”

劉長濤搖頭道:“談什麼談,除非像娟子這樣,找個能一同進步的,有真才實學的,可現在又有幾人能這樣?多是浪費時間,沉溺於風花雪月中荼毒了青春。”

劉珊珊不服:“我總不能不談戀愛吧?”

劉長濤搖頭道:“不是不能,但一定要慎重。這一點你要和娟子學,沒談之前先帶回家來給父母過目。”

“哈哈哈!”

劉珊珊笑死,對齊娟道:“看,我爸爸都看出你早就包藏禍心!”

李素芝正色道:“老劉,齊娟和張青之間的事,我們和老齊都沒有插手,更沒有干預。你也不要將這些事看的太重,年輕人談談戀愛,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人生到了什麼階段,就做什麼樣的事。這個年紀不談戀愛,那除了學習還能做什麼?當然,將來能成固然可喜,就算不成,果真吃點苦受些傷,也是成長過程中所付出的正常代價。能做到正確面對就好。”

齊娟忽地笑道:“我就能正確面對,因為我有信心!”又看向張青問道:“你有沒有?”

張青笑道:“當然。”

李素芝好笑道:“你們現在有什麼信心?”

齊娟看張青,張青道:“我對自己有信心,能成為齊娟可以依靠的人。”

齊娟笑的燦爛,責怪道:“誰要靠你?我罩你還差不多!”

張青笑道:“比比看。”

劉長濤聽著有些混亂,他狐疑的看著張青,難道他不知道天鴻重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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