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子君。”
會客室內，張青進門後笑著打招呼道。
李子君身上多了些戎伍氣，明顯幹練了許多，起身和張青握手後，笑道：“報個喜，肖薇懷孕了。”
張青的確驚喜：“恭喜啊！”
喬月在一旁呵呵笑道：“還有曹慧的物件。”
李子君扯了扯嘴角，瞪她一眼。
張青也是好笑，哪怕曹慧懷上也好說啊。
李子君撓頭，不過隨後坦然道：“曹慧說算是她和香秀的。幸虧不是曹慧有了，不然她真能殺了我。”
張青拍了拍他肩膀，道：“不愧是大家子弟，玩兒的都是超高難度的。不過我這邊也有好消息，豔豔也有了。”
李子君眼睛驟亮：“結個娃娃親怎麼樣？”
張青搖頭：“要是我家兒子你家姑娘的話，還有可能。反之就算了，看我女兒自己的想法。她不喜歡，天王老子的兒子也不成。”
李子君笑罵道：“靠！就你姑娘寶貴？”
張青又看向喬月，道：“你陪他來報喜？”
喬月翻白眼道：“我管他去死！”
打小一起長大，李子君也不在意了，笑道：“我哪有這個體面，還不是為了你的事。我這次從部隊回來，也是聽說你的電影被卡的事。梁家是真的蠢到天上了，剛栽了那麼大個跟頭，不夾著尾巴好好藏著養傷，跳出來噁心人。”
張青道：“就是廣電副職那家吧？”
李子君點頭道：“你怎麼應對的？這件事應該找宋元寶，你把他拉出來了，梁家是挪錢給他的，他們不敢找宋元寶的麻煩，就遷怒到你頭上，怨你不肯拿錢救人。真他麼一群丫頭養的。”
喬月則看著張青道：“要不要我去找找爸爸？”
張青搖頭道：“我已經給高秘書打過電話了，他說會給我一個交代。”
喬月聞言一怔，李子君則是哈哈笑了起來，道：“牛逼！你現在是直通中樞啊！”
喬月也只是因為她是喬家女兒，才敢提出去找她爸爸解決的想法。
除了喬家，其他家她就不敢了。
李子君是絕無可能直接找高秘書的，哪怕他是李家子弟，也不敢造次。
即便是奉長輩命，那也得登門拜訪。
像張青這樣，一個電話撥過去的，年輕一輩還沒這樣牛逼的人，沒那個份量……
“青子，問你一件事。”
李子君忽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
張青打量他一眼，道：“說。”
李子君乾咳了聲，道：“我知道你一直默默的對邊疆軍隊提供支援，大到巡邏車輛，小到夏天的蚊帳、涼蓆、西瓜，冬天的棉襖、棉被褥，還有鍋碗瓢盆、衣服、鞋，泡麵、火腿腸、衛生紙……更不要說對烈士家屬的幫助，方方面面支援的穩穩當當的。樞密院對你的這種行為給予了高度的評價，你……”
“得得得！”
張青嫌棄道：“有事說事，你東拉西扯什麼呢。”
喬月在一旁眼睛就沒離開過張青，看他穿著襯衫挽起袖子，西褲、皮鞋得體，帥到她心窩裡了。
言談舉止還不作偽，灑脫幹練，一言一行都能觸到她心底……
這會兒跟著笑了起來，道：“一看就是來化緣的！”
李子君惱火：“說什麼呢？太難聽了，我這怎麼成了化緣的，頂多打打秋風！”
隨後轉頭對張青堆笑道：“青子，不瞞你說，打98年底，軍隊徹底不準經商後，到現在一年半了。好傢伙，日子是真難過啊。邊疆那邊其實反而還好些，比如西疆、甘省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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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青笑道：“這話怎麼說的？”
李子君道：“他們有地啊！九三年的時候，全軍就有390萬畝耕地，大部分都在西部。他們在戈壁上種植瓜果蔬菜，養豬養牛羊，嘖，這幾年反而屬他們的日子過的好些。我們這邊就不成了，要啥沒啥，是真的慘。部隊軍裝三年沒換了，冬天燒的煤都不夠。夏天士兵們別說啤酒冰棒雪糕了，西瓜一個星期都吃不上一回。伙食更沒法提……”
張青笑罵道：“你這不是扯澹嗎？前幾個月我還看報紙，說你們軍區舉行大演習，飛機、坦克、重炮全上，你們會窮？”
李子君“哎呀”了聲，道：“就是因為任何時候保證戰鬥力是頭等大事，所以有限的經費都放在演習和日常訓練上了嘛。”
張青笑道：“那你是想要錢還是想要物？”
李子君忙樂道：“要物要物，錢化到了，估計也落不到伙食上。就想多要些泡麵、火腿腸，尤其是火腿腸。要是能再有些軍裝、毛巾、襪子、鞋子什麼的就更好了。青子，真不夠穿啊，每天跑步訓練，損耗太大了。”
張青道：“行吧，你讓你們軍區司務長列個單子上來，我批個條子你去領。”
李子君大喜道：“青子，你這真是太夠意思了！”
張青笑了笑，道：“你跟我客氣什麼，你又不是為了你自己。”
其實很快就不用了，明年入世之後，原本舉步艱難的經濟形勢，再次以火箭的速度往上飛昇。
放開國門，非但沒有像之前一些專家學者們擔心的那樣，經濟會被先進的外國資本瞬間擊垮，反而一步沖天！
無論是國庫還是外匯儲備，都將大大的豐盈。
軍向撥款，也將以同樣的速度飈升。
可眼下，連最上面都不敢去想，在經歷過建國以來最兇惡的經濟形勢後，中國的經濟將會龍騰九天，貧窮落後的大陸，也將成為世界工廠。
到那時，張青就算再想做些好事，軍隊方面也不會再接收如此大規模的私人捐贈了……
但也正因為如此，人情才落的瓷實。
喬月有些小惱火的瞪李子君道：“張青交到你們這些朋友，真是倒了黴了！怎麼一個個就想從他這裡要東西？”
李子君臉都紅了，道：“這不是實在沒辦法嘛……”
張青皺眉看喬月道：“怎麼說話呢？子君是為他自己嗎？”
喬月噘嘴，抱怨了句：“不識好人心。”
李子君乾咳了聲，道：“要不我先走？”
喬月嫌棄的看了眼，這話問的難度不多餘嗎？
張青擺手笑道：“吃完飯再走吧。”
李子君笑道：“真不是我磨嘰，得趕快回軍區擬單子，給下面的兵加道肉菜。”
張青道：“行，有這份愛兵如子的心，將來成就肯定不會差。”
李子君搖頭笑道：“先做事，再想其他的。行了，我先走了。青子，謝了！”
說罷，起身給張青敬個禮。
張青則上前擁抱了下，道：“再有困難，別覺得不好意思。我是真想為負重前行的人，做一點微不足道的事。任何時候，任何天災，只要百姓看到軍綠色出現，心中就安定了。”
李子君笑著點頭，然後幹淨利落的走人。
等他走後，張青對喬月道：“走吧，進去吃飯。”
喬月眸光流轉，問道：“就我們兩個？”
張青氣笑道：“都在！”
喬月失望，道：“那算了，我家裡還有事，告辭。”
嘴上說著告辭，卻又不捨得馬上走，問道：“你是十五號畢業，是不是？”
張青點點頭，喬月抿嘴一笑，道：“你穿學士服肯定好看。我走了。”
說罷，一扭身走人。
看著背影，張青剛嘆息一聲，就聽身後傳來“陰陽怪氣”的聲音：“美人恩重呢。”
另一道聲音更妖嬈：“哥哥，你要了人家嘛。”
張青無語回頭，就看到齊娟、周豔豔一左一右靠在門邊，在那一唱一和……
好在，這個時候電話響起，張青立刻接通，速度之快，讓齊娟、周豔豔樂了起來。
“高秘書，您好。”
張青的熱情讓電話那頭都有些不大適應，笑道：“張青同學，我已經問過了。這件事已經解決了，至於相關人員，也將會在後續過程中做出檢討。喬老讓我轉告你，安心工作，有什麼不好解決的，可以再打電話來。另外還有一件事……”
張青笑道：“您說。”
高秘書笑道：“公桉相關部門的領導找喬老來訴苦來了，希望還是能和你溝通溝通。你們《明報》的記者，將採訪到的治安問題全都發在報紙上，弄的壓力很大，好多人現在看到《明報》都有些心驚膽戰了！”
張青呵呵笑道：“就像焦點訪談嗎？”
高秘書笑了笑，道：“張青，你這個讓他們確實為難。關鍵是，你和他們的關係相當不錯啊。做了很多事，讓他們很感動。所以他們提議，能不能發行桉件後，先報警？一級解決不了，再往上報。還解決不了，你可以直接聯絡部裡。如果部裡還解決不了，你再上報嘛。他們也要面子的……”
張青笑道：“劉部怎麼不直接給我打電話，還找到喬老這？”
高秘書笑道：“因為都知道，《明報》的特許權是隋老點過頭的，所以沒法子。”
張青想了想道：“您還是給孟部解釋一下，由於大陸背景，外面對《明報》的立場一直存疑。自揭老底，爆一些不平事出去，也是為了立身。這樣，在大是大非面前，《明報》說話才會更有份量。目前來看，效果還是很不錯的。這是大賬，也是沒法子的事。不過他們說的也有道理，那以後就先報警。”
高秘書高興道：“那行，有這個程式就行。”
掛了電話後，張青看著齊娟笑道：“雖然不好做，但更說明，這是做了有意義的事。”
齊娟提醒道：“長期下去，恐怕會交惡。”
張青笑道：“所以，不能只除惡，還得揚善。他們那個系統，可歌可泣的事，太多了。回頭讓人拍幾部精品劇和電影，問題不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