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洋陪著水君漫步在這幻術形成的花園中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默默跟在後面……在這位面容慈愛的老人面前似乎無論說什麼都是種冒犯。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這老人家似乎也沒什麼太多的話想要跟陸洋說，只是帶著他在這個幻境中慢悠悠地逛了一圈，在回到那茅草屋前的時候才忽然問：“孩子，你說我這個地方怎麼樣？”
這個問題讓陸洋有些不好回答，是要誇讚這裡的美麗嗎？但這根本就是一個幻術空間啊……可要是誇讚這幻術的出色？七聖賢之一的水君需要他的讚揚嗎？他沒有貿然回答，而是仔細思索了一下之後才忽然心中一動地說道：“總體來說還不錯，但細細觀察的話就可以發現還有些細節沒有到位……比如有花香卻沒有蟲鳴聲，有陽光卻感受不到溫暖，還有一些其他的小細節……但這裡卻意外地十分有靈性，明明知道是幻境中的事物但卻有著實實在在的生機勃勃的感覺。”
跟在最後面的那個女店長明顯有些不悅，因為她覺得陸洋這是在刻意貶低她師祖的超級幻術。
可是水君非但不以為意，還微笑著點頭說道：“你說得很對，這個世界在真正的行家眼裡就是破綻百出的。其實我完全可以利用法術的力量讓你看到你內心深處認為最真實的東西，但是我沒有這麼做……在這裡你所看到的，其實只是我自己認為正確的景象。因為不同人之間對世界的認知都存在一些微小的差異，當我向你展示我所認為的真實時，你自然會發覺其中一些與你固有認知間存在的偏差。”
看似只是在閒談這處幻術的優劣，但陸洋卻分明有種醍醐灌頂般的明悟。他意識到自己的法術課程其實已經正式開始了，這位慈祥的老婦人已經用一種別開生面的方式在向他揭示法術或者說是力量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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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震撼地說道：“您這是在用幻術詮釋自己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不，已經不只是詮釋了，這個水月鏡天的幻術空間應該說是您獨自構造的一個全新世界啊！”他驚歎地說著，心中也漸漸地生出了一種羨慕的情緒來……要是他也會這樣的幻術就好了，就也能夠用幻術來詮釋自己心中的世界，這種感覺一定很棒吧？
他是個把什麼心事都寫在臉上的笨蛋，滿頭銀絲的水君看了不由得莞爾一笑道：“你不用這麼羨慕，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方式來詮釋心中的世界。比如畫家就可以透過作畫來顯示內心，而作家們則是將心中的世界都藏在筆下的文字之中。哪怕是一個不起眼的園丁，也可以在修剪花園的時候將心裡的激情透過植物的造型嶄露……我們戰職者又何嘗不是呢？”
這幾個例子舉出來，陸洋立刻就又受到了極大地啟發：“戰士透過戰技、術士透過法術，其實我們只要稍稍用點心，就完全可以透過戰技和法術來詮釋內心的一切。”
他有些激動地說出了自己的理解，因為他一下子想起了自己第二柄無雙神劍的獨特之處……屠魔者之誓，千魂之喑在出劍的時候必然會伴隨著一千亡魂的淒厲慘叫聲如同一柄魔劍。其實這些亡魂並不存在，這只是神劍開鋒時自然記錄下來的陸洋內心的地獄景象……原本他對這種現象還有些懵懂，但現在聽了水君的一席話之後立刻就醒悟這恐怕就是千魂之喑對他內心的一種詮釋。
“看起來你已經有了不少收穫？”老太太看懂了陸洋的神情，有些意外但更多是欣喜地問。
“聽老人家一番話，我受益良多。”陸洋誠心道謝。他本來就因為起源迴廊而對這個世界人類力量體系的根本十分瞭解，現在再被水君這看似輕輕一點，卻是恰好給他捅破了一層以往一直阻礙著他更完整認知這個世界的膜。具體的好處一時半會兒還體現不出，但毫無疑問這對於他將來的修行都是極有益處的。
“我姓陳，不嫌我倚老賣老的話叫我一聲陳奶奶就好了。”水君和藹地說道。
“好的陳奶奶，我叫陸洋，今天受教了。”陸洋連忙應承。他本身對這個滿頭銀絲的水君也是充滿了親切感。
“今天我累了，你先回去吧，要想學醫的話明天再來……自己有地方住吧？”水君看起來有些疲倦了，一邊說著一邊讓身邊的女店長扶著往屋裡走。
“有地方住的……但是學醫？我是來學法術的啊！”陸洋有些不解地在後面問了一句。
“本來還想親自教你些東西的，但見過你之後發現你比我想象的還要聰明，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教你了……如果你真相學法術，明天就來跟秋鹿學吧。”水君回過頭來有些為難地說道，同時拍了拍身邊女店長的手背說道：“這是梁秋鹿，算是老身最得意的一個徒孫了。她現在已經是大師級的冰系術士，固然比不上你年紀輕輕已經擁有了屠魔者稱號，但在法術一道上面還是可以教導你一些基礎的。”
陸洋一開始還有些不甘，但旋即明白了水君的良苦用心……就像他在修煉戰士戰技的時候一開始先要將基礎三劍式練熟練了，這才能夠在修煉劍聖技方圓劍式時突飛猛進，進而現在更是已經延伸出了屬於他自己的變化來。
“以後，還請秋鹿老師多多指教了。”陸洋立刻禮貌地向那梁秋鹿說道。
梁秋鹿見狀也沒有推辭，只是客氣地回應一句：“不用叫我老師，我只是代師祖教你一些大家都知道的東西而已。七殿之內都是兄弟姐妹，所以你叫我一聲師姐就行了。”
陸洋微微有些意外，‘七殿之內都是兄弟姐妹’的說法隨著風神殿和暗影殿徹底撕破臉皮開始絕對不會再有人提及了，看起來這個師姐……不，她不會不知道這麼嚴重的事情的。唯有一種解釋：她根本不在意各殿的齷齪，因為水神殿地位超然，任何人對著都只能客客氣氣地！
想到這裡，陸洋心中也是明白了林遠山讓他過來的另一個用意：託庇於水君，哪怕是影祖也不敢再暗中對他做什麼小動作了！
PS：感謝北冥南明、firegun001、狂風之狼的推薦票……不知不覺已經三十萬字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