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地一下,四名黃巾力士瞬間化作四張杏黃符,隨風飄蕩,落回斗篷客腰間。

失去了黃巾力士的擒拿,妖物砰的一聲巨響,砸落在河面上,掀起滔天水浪。

“陳大哥!”

阿秀撲到斗篷客身邊,一把扶住他,塞個丹丸入他口中。

此時,斗篷客面如金紙,眉帶黑氣,氣若游絲。

黑氣乃是毒氣深入之兆,顯然,斗篷客一直以中毒之身,和妖物交鋒。

“河龍王饒命!”

疤面大漢跪地叩首,甲板上一片哀告聲。

就在這時,正前方一道三丈高的水浪拉出一道水牆,如利箭一般朝安和號馳來。

原來,妖物在和四名黃巾力士交戰中吃了大虧,此刻黃巾力士消散,妖物的滿腔怒火全奔著安和號來了。

眨眼間,水牆已侵襲到三十丈外。

妖物忽地探頭出水,血盆大口張開,腥風如刀,撲簌而來。

它長嘯如哭,龐然的身軀朝安和號壓來,誓要將安和號拖入河底。

“混賬爾敢!”

白胡子老者怒喝一聲,打出一枚黑色圓球。

圓球凌空顯化,化作無數彈珠,呼嘯著朝妖物射去。

每一枚彈珠的遁速都超過了子彈,顯然,一旦擊中妖物,威能必定也在子彈之上。

“休!”

妖物厲嘯一聲,口中噴出白色霜氣。

霜氣如劍,瞬間將彈珠盡數封住,撲簌簌彈珠跌入河中。

白胡子老者大手一招,彈珠又飛回他手中,復聚成球。

他哀嘆一聲,左手抓住阿秀,右手攬入拋飛了斗篷的斗篷客,便待跳入河中。

此時,已有十餘見機快的超凡者率先跳入河中。

眼見得安和號便要被妖物龐然身軀壓中,忽地,驚天一劍飛起,毫無預兆地貫入妖物血盆大口中。

下一瞬,劍鋒從背嵴處透出半截,如長釘剖鱔一般,迎著中嵴線直接將背嵴劃開。

霎時,漫天下起血雨,妖物在河面上翻江倒海,掀起滔天水浪,最終歸於沉寂。

“混賬!”

一道魂念衝入許舒靈臺,他開啟觀察家異能,立時窺探到一道黑影正衝自己狂飆而來。

他冷笑一聲,正待出手,斗篷客忽然截下自己一根頭髮,在左手拇指和食指之間拴了。

以兩指為弓身,頭髮為弓弦,右手中指輕扯“弓弦”,中指溢血,猝然鬆開“弓弦”,兩粒血珠如利箭一般射出,正中黑影。

黑影劇烈扭動著,隨即煙消。

“發弓血箭,正道兄的本事還是一如既往的犀利。”

許舒拱手行禮。

原來,他已認出斗篷客,正是在金銀島上,有過一面之緣的陳正道。

彼時,在金銀島二層,許舒、秦冰等人遇密室得寶。

隨後,密室被陳正道開啟,雙方展開激戰。

陳正道作為階序三的靈道士,展現了超乎想象的術士進攻萬花筒一般的手段,看得許舒直呼林正英在世。

後來,陳正道認出秦冰,原來二人師尊乃是同門師兄妹。

雙方不打不成交,甚至許舒第一個儲物袋,便是從陳正道處得來。

此刻,陳正道一直昏睡養傷,並未認出許舒,而陳正道斗笠打落後,卻被許舒先認出來。

陳正道勉強睜眼,視線投在許舒臉上,現出疑惑,許舒自報家門。

陳正道面上現出喜色,拱手行禮,才想說話,立時劇烈咳嗽起來。

許舒趕緊上前,連封他數處筋脈,他雖不通醫術,卻也看出陳正道中毒甚深,但他也沒有趁手的解毒丹藥。

最後一枚治傷的靈丹聖手丹,被蘇檸消耗掉。

念頭一轉,他取出一枚源珠,塞入陳正道口中。

“沒用的,陳大哥毒氣攻心,滲入五臟,我師尊也只能用金針暫時護住三陽心脈,解不得毒。”

阿秀愁眉不展,“適才陳大哥強行出手,只能加劇毒性滲入,越發麻煩了。”

阿秀話音未落,白髮老者驚疑出聲,“這是何靈藥,怎的,怎的……”

話音未落,他果斷出手,便見兩根銀針在雙手間,如穿花蝴蝶一般,上下錯落,翩翩飛舞。

不消片刻,陳正道哇地一聲,噴出大口紫血,阿秀歡呼出聲,“五臟之毒,也能逼出,師父,您,您還藏著壓箱底的本事啊,我不依,不依……”

白髮老者瞪眼道,“是這位小友的靈藥,啟用了小陳的五臟氣象,氣象升龍勃發,狀況極好,我才敢輔之勐法,這才將心脈之毒逼出。”

話鋒一轉,白髮老者笑眯眯地看著許舒道,“敢問小友,先前的丹丸是誰煉製,天下間能瞬間更換人體氣象的丹丸,少之又少,更遑論能瞬間讓人從病入膏肓之象,轉入蓬勃升龍之象,此種靈藥簡直聞所未聞。”

許舒道,“機緣巧合得來,不知究竟。”

白髮老者連道可惜,陳正道調息片刻,蒼白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血色,他起身朝許舒拱手一禮,“救命之恩,不敢言謝,容後當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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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舒回禮道,“陳兄言重了,對了,以陳兄的本事,不知誰能傷得了陳兄。”

阿秀嘴快,“是南統會的壞人搞得陰謀,坑害了陳大哥。”

許舒一臉疑惑。

陳正道道,“當初,我在金銀島取得靈藥後,便立即返回西南。

由容老前輩調配藥劑,大大緩解瘟疫,活命無數。”

許舒一拍額頭,衝白髮老者拱手一禮道,“想必老先生便是神醫容襄子老前輩,失敬失敬。”

容襄子擺手道,“前輩不假,老就別提了,老夫年輕力壯,正是當打之年。

至於神醫之名,浮名也,也不準確,應當是天下第一神醫。”

許舒啞然,陳正道莞爾,“容老前輩天性詼諧,遊戲人間,是真正的高人。”

阿秀撇嘴道,“師父,你老人家真能打岔,許大哥正問陳大哥怎麼中毒的事兒了,您這一打岔,岔出去三千裡地去。”

容襄子大吹鬍子,卻奈何不得愛徒。

陳正道接著分說,“原本以為,緩解了瘟疫,無人不高興,沒想到,冒出個南統會來。

幾番糾纏,我們才明白瘟疫就是南統會折騰出來的。

其目的,就是要搞得西南大亂,百姓流離,體制崩潰,好助南統會獨霸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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