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將軍半躺在許舒懷裡,只覺前所未有的踏實溫暖,竟不捨得起身。

她斜睨著許舒道,“你怎知我會來救你?前前後後是怎麼一回事兒?”

許舒擺手道,“總不是些上不了檯面的手段,你又何必問這許多?”

鬼面將軍盯著許舒道,“他們當真假冒我,誘騙你?”

鬼面將軍聽林嘯山說過,許舒因她被捕,前去搭話,最後露餡被擒。

雖說,現在鬼面將軍已信不著林嘯山的話,但她覺得此話未必是假。

如此好的設局,趙乾坤沒理由不用。

她關注的重點是,許舒到底有沒有去見假冒自己的傢伙。

許舒咳嗽一聲,道,“你這人也挺有意思,一見面就中毒,一見面就中毒,你是對中毒有愛好是怎麼的?”

鬼面將軍轉過頭去,用盡全力藏住嘴角笑意。

仔細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每次和這傢伙碰面,自己總會中毒,這也太奇怪了。

不過她更歡喜的是,這傢伙開始顧左右言其他了。

許舒又咳嗽一聲,“時間不早了,再拖下去,後果難料。”

鬼面將軍輕哼一聲,長身而起,便待閃身離開,轉念一想,此地一別,怕是永訣,心中終究不忍,低聲道,“你到底叫什麼?許舒?七星嫖客?宗門管理委員會委員長?”

許舒道,“後面兩個都是胡謅的,許舒便是我本名。”

話音方落,他覺得不對勁兒,以興週會的能耐,不可能調查不出自己的資料,不可能對鬼面將軍隱瞞他許某人的真名。

再說,七星嫖客和宗門管理委員會委員長,怎麼也和真名扯不上關係,鬼面將軍沒道理這麼發問。

念頭到此,許舒終於回過味兒來,鬼面將軍問自己名字是假,讓自己問她名姓是真。

“這丫頭,還真矯情!”

許舒眼中才現出瞭然之色,鬼面將軍雪色雙頰便染上紅霞。

“還未請教尊駕高姓大名?”

許舒拱手一禮,極為正式。

“羽生雲裳。”

鬼面將軍說完,趕忙轉過身去。

在禾國,尋常女子的閨名便是禁忌,何況她元璧秀女的身份。

許舒怔了怔,“你不是姓山本麼?”

鬼面將軍道,“我本名羽生雲裳,隨母改嫁入的山本家,羽生才是我的本姓,你記住我叫羽生雲裳便是了。”

許舒低聲吟道,“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我還以為閣下叫什麼山本剛川,正為閣下驚世容顏暗暗惋惜。

羽生雲裳,這名字才與閣下相匹配。”

“山本剛川?”

羽生雲裳忍不住掩嘴遮笑,驀地,又在心裡念起那句“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只覺口齒噙香,美不勝收,忍不住道,“後面兩句是什麼?”

許舒才要脫口道出,又覺不妥當,“沒想好。”

“這詩是你做的?”

羽生雲裳眼生異彩。

許舒無心抄詩,但現在已解釋不清,只好硬著頭皮應下。

羽生雲裳暗暗將詩句記下,衝許舒拱手一禮,“傳國璽被農勁松得去了,我很抱歉。”

她很清楚,如果不是許舒手下留情,她得不到傳國璽。

許舒擺手,“大周國運,在政通人和,在上位者知惜民愛民,不在乎一個橡皮圖章,羽生小姐不必掛懷。”

羽生雲裳怔怔良久,道,“若你是大周執政,當能天下太平。許兄,保重!”

話音方落,她一罩上面具,戴上斗篷,閃身消失不見。

許舒收了銀屍,才待離開,忽地,周身寒毛陡然豎起,這是危險來臨的預兆。

他急忙衝出洞去,才到洞口,便見三名星輝斗篷客從西南,東北,正南三個方向合圍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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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找上門來了!”

許舒納罕不已,“沒道理啊,銀屍凌空飛遁,連一點痕跡都沒留下,怎麼可能,等等,斗篷,必是那星輝斗篷……”

許舒瞬間醒悟,再一定睛,不見趙乾坤和林嘯山的蹤影,心知,這二位必是去追羽生雲裳去了,留下這三人來合圍自己。

“不對,不是合圍,是纏住……”

許舒發現三名星輝斗篷客成犄角陣型,立在不遠處,並不搶攻,立時醒悟過來。

在趙乾坤等人的視角,能無視地引陣,且在重重包圍圈中,成功截走禾國女的斗篷客,必是頂尖高手。

如此人物,指望三位星輝斗篷客拿下,顯然不現實,能拖一拖時間,為他趙某人,林嘯山拿下禾國女贏得空間,已是上算。

許舒猜得不錯,趙乾坤打得就是如此算盤。

此刻,當三名星輝斗篷客成功結陣後,發現被合圍之人竟是許舒,皆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斗篷客是你?”

“你不是應該關在死牢裡麼?”

“真是你救的禾國女?你到底用的什麼邪法,對抗的地引陣?”

“…………”

三名星輝斗篷客幾乎同時發問,一開口便停不下來,他們實在是有太多的疑惑,有待開解。

許舒取出探驪珠在手,“三位這是什麼意思,我是趙特使著人釋放的,那人莫名其妙將我帶到此處,要我安坐不動兩個小時。

如今兩小時已過,我的任務結束了,三位是趙特使的心腹,現在找上門來,莫非是要殺人滅口?”

許舒老早就想到眼下這亂麻一般的麻煩結束後,該怎麼對外交待。

既然有銀屍這個背鍋俠,許舒絕不會頂任何的鍋。

反正當初,銀屍是冒的趙特使的命令,還有楊武這個人證,許舒只要比照當時的情境編造謊話,沒誰能戳穿他。

三名星輝斗篷客哪能想到許舒心裡的這番謀算,個個聽得雲裡霧裡。

居中的星輝斗篷客冷聲道,“你拿那破珠子,是在錄製影音吧,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看來你小子做的壞事不少。”

“和他廢什麼話,管他冤是不冤,他總是公子念茲在茲要剪除的禍害,既然撞上了,就是天意。”

左側的星輝斗篷客高聲喝道。

許舒故作慌張,高高舉著探驪珠,“你們要幹什麼,我這兒可錄著呢。

本官乃定陵派出所所長,定陵轄區宗門管理委員會委員長,想對我下黑手,當真不怕王法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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