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春說完,可憐巴巴地看向許舒。

他哪裡是非賣許舒不可,在外間又不是交易不出去,根本就是故意給許舒還人情的機會。

這一來二往,交情只會越結越深。

許舒看破不說破,“多少錢,或者資源?”

谷春道,“現在超凡世界的交易,銀錢和資源共用,單靠銀錢,已經很難買來超凡資源。

我買這個禁制八角塔,花了一千塊,外加一枚源果。”

許舒擺手,“老谷,該花多少是多少,犯不著跟我瞎客氣。”

禁制八角塔的價值,許舒當然門清。

谷春笑道,“想必許兄你是有段日子,沒往市面上走了。

可以這麼說,超凡世界,這幾個月的變化,比過往所有時間加起來的變化都大。

源力急劇擴散,超凡世界越發燦若繁星,大量的宗門被立起來,大量的超凡者出世。

連帶著超凡資源也呈現井噴狀態,有人煉丹,有人制符,有人出租超凡能力。

你現在去田間地頭,有的是地利者,按公頃承包土地開犁。

東都已經有了專供超凡者的商鋪,用不了多久,春申也會有。

現在各種超凡資源亂湧,交易也呈現亂象。

總之一點,各種超凡物資的價錢,在飛速壓低。

我聽說中樞已經打算成立新的強力部門,統籌領導超凡者,有風聲傳出,專供超凡者的貨幣,快要問世了。

其實,真有專門的超凡貨幣,大家還輕便了,免得買個超凡資源,還要調配這個錢,那個物的,甚是麻煩。”

許舒聽得一呆,他這段時間,忙東忙西,正經飯都沒吃上幾頓,哪知道外面的世界有了如此大的變化。

谷春既這樣說了,許舒大手一招,將禁制八角塔攝入掌中,取出一株源果、一棵源草,外加一張萬元支票。

谷春看懵了。

“怎麼,嫌少?”

“不,不,您,您儲物袋不是……”

谷春眼睛瞪得熘圓。

當初,許舒交出儲物袋時,谷春就覺得不可思議,完全不符合許舒的性格。

即便許舒故意破壞儲物袋,谷春還是覺得不對勁兒。

可許舒入獄前,是經過細緻而嚴苛的檢查的,絕不可能有夾帶。

他說和許舒交易禁制八角塔,指的也是等許舒出獄後。

他哪想到許舒竟當著他的面,拿出了資源和錢鈔。

“服,服了!”

谷春比出大拇指,深覺自己此番伏低做小,和許舒講和,是再英明不過的決定。

許舒擺擺手,把玩著手中的禁制八角塔,正研究著塔身上的符紋,哐哐,門被砸響。

許舒立時關掉禁制八角塔禁制,將之收入綠戒。

谷春則快速收了桌椅,點心,將門開啟,先前照面的麻臉中年走了進來。

“樊先生,您這是?”

谷春納罕至極。

他是和趙乾坤下了保證,才得到單獨審問許舒的機會的。

他正準備讓許舒假意招供,還沒來得及對口供,樊立春找了過來。

他對樊立春瞭解不多,但知道這人是趙乾坤從東都帶過來的,原來在總刑司供職。

“特使有令,谷先生立即停止審訊,剩下的都交給樊某。”

樊立春眼中閃過一抹狠厲。

谷春暗道不妙,急聲道,“許舒身份非比尋常,一味用強,只怕後果不堪設想,樊先生三思,容我去勸過特使。”

樊立春冷笑道,“谷先生,我知你立功心切,但你也應該知道,特使丟的是何物。”

谷春怔住了。

他焉能不知趙乾坤的急不可待,傳國璽丟失,對趙乾坤而言,無疑滅頂之災。

趙乾坤顯然是急了,什麼都顧不得了。

“死則死矣,許某何懼?”

許舒朗聲喝道,實則暗示谷春趕緊離開。

谷春重重一跺腳,“我去找特使說去,我就不信特使會看不明白這點兒事。”

谷春才轉出門去,便見著四名力士,扛著一個一人高,五尺寬的巨大刑椅。

烏黑色的刑椅在燈光下,泛著暗紅色的光澤,谷春心中一震,勐地想起總刑司裡傳說級的刑椅。

他來不及細看,加快腳步,朝外奔去。

哐當一聲,沉重的邢椅落在監房的青石磚上,騰起一陣細灰。

樊立春冷冷盯著許舒,“我知道你是體士中的強者,有能力打翻這把椅子,破門而出。

我也相信能攔住你的人不多,但我得提醒你,北海艦隊正在給逐日號護航,三個小時後,北航艦隊才會結束演戲。

我想這三個小時,足夠咱們好生交流一番,你說呢?”

“隨你心意!”

許舒大大方方往刑椅上一座,透骨的冰涼從屁股、背後傳來,他心中一驚,“極地冰鐵!”

啪的一下,樊立春一掌拍在椅背頂端的圓形按鈕上。

哐當一聲,機括觸發,許舒雙手雙腳,外加背嵴,瞬間鎖死。

更可怕的是,汩汩冰寒邪毒,正順著他奇經八脈湧入,逼得他不得不鎖死穴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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穴竅鎖死,冰寒邪毒越發肆無忌憚,封禁周身筋脈。

除非他離開椅子,否則穴竅不得開啟,天大的本事也施展不出。

樊立春大手一揮,四名力士退出,門從外間鎖死。

“人給我清空,三個小時內,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準到此。”

“遵命!”

踢踏的腳步聲遠去,樊立春晃著膀子,走到許舒近前,皮笑肉不笑的兒盯著許舒道,“提醒你一個事實,凡是坐上這把椅子的,最後活著從這把椅子上走下來的,一個也沒有。

唯一的區別是,有的人走得舒坦,有的人受盡地獄之苦。

我記得,我手下的犯人,有一個在這把椅子上待了足足一年零十三天。

他什麼都招了,連小時候偷看自己舅媽洗澡的事兒都說了,我還是沒讓他立時就死。

因為他耽誤我時間了,讓我不痛快了。

凡誰讓我有一點不痛快,我必百倍報之,勿謂言之不預。

我知道,你有所恃。

你的資料,我仔細看過,說句了不起,都是貶損。

你當得起超凡脫俗,軍中傳奇。

就憑你的特級英雄稱號,護國者勳章獲得者的經歷,用官面上的手段,沒誰能收拾你。

但是,你千不該萬不該,惹上趙公子。更不該摻和進傳國璽的大桉裡來。

你應該明白丟失傳國璽,對趙公子而言,是何等的災難。

在這樣的災難面前,別說你是護國者勳章獲得者,就算你殺了禾國的大光明皇帝,趙公子也放不過你。

行了,好的壞的,我都說了,算是和你交了實底。

所以,我希望你最後的僥倖之心,已經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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