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舒一看這兩位都聊上了,立生不滿,催促著巨漢趕緊找草藥搶救自己。

他話音方落,不遠處傳來聲音,“雨田君,你放心,你信我,絕不會錯的。我和那家夥打過交道,太知道這傢伙狡詐如狐,不會那麼容易死的,咱也不必費力和他打生打死,只讓金雀下去一探……”

“行了,朱桑,不必廢話了,我之所以願意過來,不是相信他沒死。

而是即便他死了,將那賊子的屍首運回去,也能讓小公子出氣。”

“是的,雨田君英明,但我希望屬於的我功勞……”

骷髏怪話說一半,整個人化作木凋。

身材高大的雨田君莫名其妙回看骷髏怪,身著斗篷的骷髏怪只露出一對眼睛,看不出他表情。

雨田君順著那雙呆滯的眼睛所視的方向看去,只見不遠處的灌木叢邊,正坐著四人,皆似笑非笑望著這邊。

才看清那個長著一對白眉毛老者的面容,雨田君便驚得長大了嘴巴,他見過白眉和惡頭陀大戰。

驚呼聲還未放出,一枚飛鏢割斷了他的咽喉。幾乎同時,另一只飛鏢騰雲而上,砰的一聲響後,一隻金色小鳥落在地上,巴掌大的身體完全炸開,化作一灘爛肉。

“白,白……老大……”

骷髏怪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我,我……都是花褲子,若非他威逼,我寧死也不敢背叛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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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知道,離開您的庇護,我在隗明堂那群畜生手下,當牛做馬,過的不是人過的日子。

白老大,您還活著,我真是再歡喜不過。

對,還有花褲子,我一定替您報仇,那混賬被嫖客一槍命中要害,現在只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了……”

說話間,他目光鎖定腫如圓球的胖子,心裡咯噔一下,“要說七星嫖客,真有英雄氣。隗明堂的小公子作惡多端,飛揚跋扈,有鬼童傍身,還有奇寶護體,竟被嫖客兄一掌噼得差點死了,現在還沒搶救過來,多半此獠要和花褲子一併下地獄……”

骷髏怪滔滔不絕地訴說著,四人皆定定盯著他,既無表情,也不說話。

“白老大,你若不原諒我,我就死在……”

骷髏怪以頭搶地,一隻手飛速插到腰間。

豈料,他才動,一隻飛鏢如電射出。

砰的一下,一根木杖被飛鏢射中,帶得從骷髏怪的斗篷中脫體飛出。

“驚、門、鬥、死、傷……”

骷髏怪瘋狂唸叨咒語,白眉飛鏢激射。

砰,砰,幾張紙符橫在身前,竟死死攔住白眉飛鏢。

眼見骷髏怪身後騰起霧氣,啪啪啪,神槍手出手了。

短槍連發,骷髏怪的紙符,防住四枚子彈,終究漏掉一枚,被那枚子彈正中眉心,死在當場。

隨即,他屍身騰起旁人不可見的點點星光,直入許舒綠戒中。

白眉嘖嘖道,“都說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今日信了。火器這玩意兒,還真小看不得。

受不受傷的,基本不妨礙使用。瞧我,這一受傷,剛射出幾鏢,便渾身酸得厲害。”

“老子都要死了,還嗶嗶不停。”

許舒砸出一個木盒,白眉似早有準備一般,伸手一抄,接了個正著,開啟一看,正是一枚紅漿果,立時喜得眉開眼笑。

“老巨,趕緊著,客官都看賞了,還不麻利些……”

白眉急聲催促,巨漢背起許舒就走。

一路上,巨漢走走停停,時不時抓一把泥土,聞聞氣味,間或摘兩片認識或不認識的樹葉、怪草、花瓣,放進嘴巴咀嚼兩下。

半個小時後,他們躲進一個無名山洞,巨漢捧著個西瓜大的石頭送到許舒面前。

石頭中間被他砸出個凹槽,裡面盛了一兩斤花花綠綠的搗碎的各種植物的混合液。

汁液才送到近前,許舒差點沒嘔出來,那酸爽像隔壁王老太太三十年沒換過的裹腳布。

味道雖難聞,他還是張口就灌了下去。

“臥槽,這麼生勐,幹一半,一半就行。”

巨漢吃了一驚,他還想好了詞兒準備勸說許舒。

殊不知,許舒被段闊海催發血氣,更難喝的東西都喝過。

這花花綠綠的汁液靠近刺鼻,入口微酸,滑到胃裡,暖烘烘的。

霎時,一股冰涼的感覺,遊走浮現。

“五心向天,走手少陰三經,過意領,回膻中。”

吃了那枚紅漿果,一直閉目調息的白眉忽然說話了。

許舒不敢怠慢,按白眉說的,催動血脈,搬運氣勁。

氣勁催動到膻中時,任憑他臉色漲得通紅,也再推進不得。

呼,白眉毫無徵兆的一掌正擊在許舒背心,一股氣勁入體,衝在膻中穴處,哇的一聲,許舒噴出大口黑血,心頭的憋悶和堵塞,頓時輕了大半。

“再來!”

白眉面無表情。

許舒繼續搬運,這次行氣,依舊是卡在膻中穴。

關鍵時刻,白眉再度送掌,助他衝關。

連續十餘次噴出黑血後,許舒身上的腫脹消了大半。

再行氣時,終於不需白眉相助,他已能主動排毒了。

接著,巨漢又讓他喝下剩下的一半藥汁。

又折騰了半個小時,許舒身上的腫脹全消了。

他站起身來,擴了擴胸,通體舒泰,就是氣血不足,身體發虛。

而一旁的白老大歪在地上,奄奄一息。

“行了,白老大,要果子就直說,非要展現你的舞臺天賦。”

許舒取出三個木盒,分送給白眉三人。

“我不要,我要槍術。”

神槍手推開木盒。

“這小子天上熘達一圈,人都傻了,我幫他收著。”

白眉麻利將神槍手的木盒,珍而重之地塞進揹包,目光炯炯盯著巨漢。

巨漢無奈,只好將木盒拋給了他。

許舒又抓出一個木盒,取出紅漿果,啃食起來。

啪的一塊玉珏被帶了出來,跌在地上。

他撿起玉珏,正要放回,白眉驚聲道,“護體閬玉,快,給我瞧瞧。”

許舒將玉珏丟了過去,“從小公子身上順的,這玉珏確實有護體奇效,持之,刀斧不能加身,但我拿著好像沒這效果,不然也不會中了惡頭陀的飛魂針。”

白眉打量片刻,將玉珏扔還給許舒,“你真想多了,這護體玉珏是隗明堂至寶,產量極為有限,都是贈予皇室子弟,和頂級貴族的。

陣法強悍,靈力逼人,一旦被滴入鮮血,此玉珏便啟用了,幾乎能全天候守護滴血者。外人奪了玉珏,也是無用。”

許舒不死心,追問道,“再厲害的法陣,總有破解之法,我就不信隗明堂花這麼大代價弄出護體閬玉,若持有者不幸因病而亡,如此珍貴的護體閬玉,豈不跟著作廢?”

白眉搖頭,“這就是非我能知的了。”

“我在一本古籍上倒是看過關於類似血煉之寶的介紹,一旦入血,幾乎很難再為他人所用。

但高明的寶物,都有洗寶措施。一個是解構寶物裡的陣法,重新佈陣。

另一個,是用珍貴的至純源靈盪滌原血,洗去原滴血者的痕跡。

但至純靈源何其罕有,我估計隗明堂便是有清洗這護體閬玉的法門,也是從陣法上下手。”

許舒聽得一呆。

白眉咳嗽一聲,“行了,小嫖,別想這些騰雲駕霧的事兒了,該考慮正經的了,去得再晚些,和園那邊恐怕連湯湯水水都剩不下了。”

許舒微微搖頭,“放心,和園的東西,人家都預定好了,任何人輕易拿不走。”

白眉三人同時瞪圓了眼睛,盯著他。

許舒便將他偵知的興週會和隗明堂合作的事情講了。

三人切齒怒罵。

“我就說,姓鍾的怎麼跟聖人一樣,玩命的救人。怎麼就那麼巧,大家被隗明堂的人追殺,全往鍾甄所在的方向逃。”

巨漢重重擊掌。

“不行,我得趕緊回去,這池子水必須攪渾了才好。”

許舒撂下話就走

巨漢幽幽道,“現在我才信白老大說的,嫖客是官家人。”

神槍手道,“怎麼說?”

巨漢道,“其實,弄清了興週會和隗明堂勾結一處後,不往他們中間湊,自然不會被鍾甄引坑裡去。

可小嫖呢,心急火燎地就去了。他憂的是興週會和隗明堂勾結。

一旦這種勾結,從金銀島延伸到大周,必定掀起狂風巨浪。

不是吃官家飯的,誰會管這個閒事?”

“吃官飯的多了,辦人事的有幾個?”

白眉吧嗒一下菸斗,目光悠遠,“不過是有些人,天生多事。”

說完,闊步向前。

神槍手望著白眉背影,滴咕道,“白老大這是要去哪兒?”

“自然是多事去了。”

巨漢冷哼道。

…………

許舒趕到和園的時候,鍾甄正蹲在地上,檢視凌天放的傷勢,他面如金紙,氣若游絲。

不遠處,花袍老者、背劍中年皆躺在地上,胸膛劇烈起伏,渾身帶傷。

才看到凌天放,許舒心裡當時就咯噔一下。

當鍾甄投來關切的眼神,許舒立時便醒悟過來,要麼這幾人也是剛到,沒來得及和鍾甄訴說情況。

要麼便是凌天放傷勢很重,命懸一線,說不出話來。

“晏姑娘,到底是怎麼回事,蔣兄和曹老說,當時就你和凌老在屋內,到底發生了什麼?”

鍾甄眼中佈滿血絲,神情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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