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孟雪農一完,下任話事人是誰?

不言而喻。

許舒不由暗暗心驚,若這一波騷操作是奔自己來的,自己恐怕也無力抵擋。

步步緊逼,環環相扣,興周會裡有陰人啊!

“孟前輩,大恩不言謝!”

“孟兄今日壯舉,我等必將傳揚出去。”

“中州大俠,名不虛傳。”

“…………”

孟雪農被迫營業,眾人一見終於有人扛雷,自然不吝馬屁。

事不宜遲,眾人兵分兩路,一路主動滴出血些,配合凌天放佈陣,一路奔去洞窟後面,找到通風處,開始玩命鑿洞。

不消片刻,凌天放佈陣完畢,將一面陣旗交給孟雪農,眾人開始往陣紋中滴入血液。

待血陣啟用,冒出綠光,眾人紛紛避走。

此時,異魔已撲入洞來。

“吼!”

異魔咆孝,孟雪農臉色蒼白,握著陣旗的手隱隱發抖。

“孟先生……”

“嗯……”

孟雪農一抬頭,只見一個面色蠟黃的漢子留在原地沒走。

“這玩意兒你也許用得上。”

面色蠟黃的漢子遞過一團繩索,繩索前有個金鋼鍛造的三爪鉤。

無須說,這人正是許舒,他遞給孟雪農的,正是臨行前,邵潤遞送給他飛爪索。

孟雪農正恍忽間,許舒指了指洞頂。

才望見三丈高的穹頂上倒掉著的一根根巨大鐘乳石,孟雪農絕望的眼眸頓時放出異彩,“兄弟,怎麼稱呼,此恩,孟某必不敢忘。”

許舒才拱手,便有兩頭彷若惡鬼的異魔撲入洞來,孟雪農趕忙滴血加持大陣。

綠光閃動處,許舒只能遠遠退走。

“吼,吼!”

靈血陣將超凡血液的靈力激發到極致,十幾頭異魔圍著靈血陣狂嘯,根本不理會遁走的許舒。

“晏姑娘,你跑哪兒去了?”

許舒才歸來,便迎上被人攙扶著向他走來的鍾甄。

“想見識見識異魔,故意落在後面了。”

許舒澹然道。

凌天放冷哼一聲,低聲譏諷,“不知死活。”

鍾甄微微點頭,沒有說話。

人群中,白眉三人也在朝這邊打望,見他歸來,皆不動聲色轉過頭去。

眾超凡者合力,威力驚人,各種術法其出,洞窟很快便被鑿穿。

出力最大的,正是鍾甄手下的那名地利者途徑超凡者,有他施法,堅硬的山石,很輕易就被鬆動。

半個小時後,眾人灰頭土臉鑽出長達三百米的山洞,又小心地沿著絕壁攀了兩百多米,才抵達一塊青坪,不少體力稍差的超凡者立時癱在地上,大口喘息。

“列位,歇不得啊,我們在洞窟中耽擱的時間已經夠長了,三層最核心區域的和園,恐怕已經開放了。”

鍾甄被紫衣老者扶著,大口喘息。

“不行了,實在動彈不了了,得歇歇。”

“是啊,就咱們現在的狀態,真過去了,也敵不過隗明堂的那幫畜生。”

“……”

幾人叫苦不迭。

“王孫,還是我帶幾個兄弟先去探路吧。”

凌天放主動請纓。

鍾王孫點點頭,“當心。”

說完,又從懷中取出一枚墨色藥丸服下,不多時,氣色肉眼可見得好了起來。

“這小子還真能演。”

自打對鍾甄有了基本判斷後,許舒的注意力始終放在他身上。

一番仔細觀察,尤其是催動從陳太雷處學來的聽血辨脈的本事後,他便一直聽著鍾甄的血脈。

早就判明,這傢伙重傷是假,輕傷是真,小傷大養,為的就是把孟雪農坑進去。

半個小時後,凌天放去而復返,一臉喜色,“諸位,天助我等,和園已經開放了,靈源濃郁,眾多深海巨獸盤踞,大量高階源果、源葉皆在……”

不待凌天放說完,便有人搶斷,“隗明堂的人呢?可在和園?”

“肯定在,那幫混賬不可能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

“那如何是好,真要和狗?們血拼?”

“……”

議論紛起,許舒算是看明白了,什麼海獸,異魔,最讓大家念茲在茲,如鯁在喉的還是隗明堂。

凌天放喜道,“這就是我要說的天助,隗明堂的那幫傢伙,也被異魔堵進了洞窟,所以這是難得的良機啊。”

此話一出,全場鼎沸,再沒人叫苦叫累,個個眼冒精光。

鍾甄順水推舟地同意立即前往和園。

一個小時後,許舒見到了和園,一個佔地超過百畝的巨大苗圃,門口墩著個巨大的岩石,上面正書著“和園”二字。

他驚訝地發現和園上的字跡,和他得的那本樓寒徹的日記上的字跡一模一樣。

他不禁想,難道這和園是樓寒徹建造的,他上到金銀島三層後,找到了蘇塵畫,兩人和好如初了?

許舒也不知怎的,還挺關注樓寒徹和蘇塵畫的言情劇後續。

“吼!”

巨大的吼嘯聲傳來,陣陣寶光從森森林障後沖霄而起。

這下,根本不用鍾甄鼓動,眾人一擁而入。

許舒也混在人群中擠了進去,鍾甄高喊,他只當聽不見。

才撞入林障,許舒便驚呆了,一望無際的藥園內,濃郁的源靈,不再擾亂眾人體內的源力,反倒釋放出一種無比迷醉的感覺。上百株源果源葉,纏繞著陣陣寶光,幾乎每一株源果源葉旁,都盤踞著一頭和兩頭深海巨獸。

能殺到這裡的深海怪獸,體量都非超大,但個個瀰漫著恐怖氣息。

詭異的是,這些深海怪獸竟不主動吞噬源果源葉,個個趴在一邊,用力的吸食著園中靈源。

吸到得意處,爆發出暢快的吼聲。

許舒的注意力根本不在這些源果,源葉身上,他鑽入和園後,七拐八繞一圈後,轉到鍾甄和凌天放等人背後,尋了個地方,故作觀察和園,實則注意力始終放在鍾甄一行人身上。

他隱約覺得鍾甄在搞大文章。

如果沒有興周會要炸獻山大橋的事兒,許舒其實不在乎興周會造不造反。

因為他對現行中樞搞立憲制那一套,也沒什麼好感。

可興週會一出手就要炸獻山大橋,這可是數百萬人三年的人頭稅才建起來的。

和興週會的瘋狂一比,當前的中樞就顯得眉清目秀得多了。

所以,鍾甄的大計劃,他即便不能破壞,也必須加以關注。

許舒不知道的是,他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他。

“不知道小嫖在算計什麼,待會兒他只要動了,咱們就跟上。”

白眉悄聲道。

他現在的面色已經好了太多,傷勢已恢復了三成,主要還是他修為強悍,肉身強大,再加上許舒玉指拂穴的本事,拔刀時,封死了他數處要穴,幾乎是以最小的代價,替他除去隱患。

兼之紅漿果療傷補氣,效用霸道,這才兩三個小時,白眉已經能自如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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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白眉深知,以自己現在的狀況,打怪爭寶,還是力有不逮,索性綁死小嫖,看能不能跟著沾光。

即便不能沾光,若能幫上小嫖,還些人情也是好的。

就在許舒打望這片刻,已經有眾多超凡者殺向海獸。

自負強大的,獨戰一頭海獸。

力有不逮的,則商議好分成辦法,結伴對戰。

鍾甄也率眾加入了戰團,對一頭大象一般體型的碧睛玉獅子發動了進攻。

“打怪奪寶,沒什麼異常啊,難道是我想多了?”

許舒正滴咕著,卻見鍾甄和凌天放低語幾句,後者帶著兩人竟脫離了戰團。

許舒心念一動,悄悄從側方繞行,跟了上去。

跟著凌天放一行出了和園後,他看出些端倪,西邊天際不知何時多了一隻金色的小鳥。

凌天放等人一路沿著金色小鳥飛行的方向前進,追出兩百米後,許舒高聲道,“姓凌的……”

凌天放三人頓住腳,詫異無比地盯著許舒,金色小鳥顯然也察覺到了地上的人沒跟上,竟懸停在半空中等候。

“你來幹什麼?”

凌天放眉頭緊皺。

許舒道,“自然是王孫讓我來的,那邊那麼危險,我不要在那邊。”

許舒觀察能力和學習能力極強,模彷晏紫不經意的神態極像。

凌天放怔了怔,暗道,“王孫也真是,這賤人雖然只有微末本領,壞不了事。

但此行,也算機密,怎麼能為了這賤人的安全,就讓這賤人攪合進來。

看來還是低估了這賤人的狐媚本事,等回去後一定要規勸王孫,要以大局為重,早早將這賤人給林老魔送去。”

“凌老,怎麼辦?要不回去跟王孫說說。”

一名揹負長劍的勁裝中年沉聲說道。

許舒心裡咯噔一下。

他之所以急著現身,是仔細考慮過的。

他此刻是以晏紫的身份出現,晏紫是拜火者途徑,腳力並非所長。

儘管凌天放也不是體士途徑,但階序三的他,體力有長足進步,不是晏紫能比的。

如果等凌天放等人奔出一兩千米再現身,體力這一關,就得露出破綻。

現在,他截住凌天放等人的位置,距離和園只有兩百米,是個恰當的位置。

可兩百米太短,倘若背劍中年正去找鍾甄核實,也並不麻煩。

“行了,別折騰了,她既然不嫌累,帶上又何妨?”

凌天放從來沒想過眼前的晏紫是個冒牌貨,更不會認為晏紫敢假傳鍾甄“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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