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質問
小組賽全勝晉級之後，整個大樹社群都陷入了狂歡當中。
齊魯的樹身從頭到尾都被裝飾了一遍，像是為了慶祝這個開心時刻把自己點綴成了‘聖誕樹’。
從磁星上把意識重新連上這邊的彷生人，陸羽想了想，在投影螢幕上申請了一具一具和七號一模一樣的彷生人。
很快成品就被列印了出來，陸羽握上這具彷生人的手說道：“陪我一起吧。”
他才說罷，這具彷生人便睜開了眼睛，七號一瞬間就接管了這具彷生人的所有控制權，片刻之後兩人便攜手走出了樹洞。
在樹枝組成的小徑上，許多掛著金色果實的樹枝會從一旁延伸出來，那是齊魯作為樹人慶祝而專門結出來的果子。
陸羽曾在剛搬進來時，這名熱心的樹人也結出一批給他品嚐。
但這……拳頭大小的果實畢竟是從同學身上長出來。
這種像是吃自己外星同學肉的奇怪行為，一度讓陸羽感覺有些彆扭。
但從彷生人搭載的味覺系統反饋回來的資料顯示，這樹人結出來的金色果實意外的好吃！
哎！？真香！
於是在齊魯盛情難卻的第一次之後，陸羽就毫不客氣起來。
隨手摘下兩枚，將一枚遞給七號，一枚自己享用。
七號被這果實的酸甜味刺激微微眯著了眼睛，然後擺動著只咬了一小口的果實說道：“要不我們也在生活區種上幾棵？”
“種出自己的外星同學？”
陸羽搖頭笑道：“好怪噢？！還是算了吧。”
透過枝葉間的縫隙，看到一輪紅日已經將要沉入地平線之下。
這時，整顆大樹的各處飄蕩起螢火。
那是一具具小型機器人，為兩人在昏暗當中成為漂浮的引路燈。
七號向它們招了招手，接著神奇的一幕出現了！
這些機器人迅速組成了起來，在她手裡直接變成了一個頗有人類古風的燈籠。
就這樣兩人在黃昏的餘光下緩步走到最熱鬧的區域，陸羽的那些隊友像是英雄一樣，一個個都被機器人抬了起來，下面跟著一名名外星人放著奇奇怪怪的音樂，在最寬的樹道上載歌載舞。
樹道的兩旁林立著保溫箱，皆是各個外星智慧族群的名菜，它們有些在人類看在就是黑暗料理，有的看起來色香味俱全。
與代練完成嘎嘎亂殺的陸羽自然也有被抬著走的資格，但今日他只想與七號好好享受完片刻的寧靜。
雖然帶著不純的目的而來，但在行星學校裡一段時間裡難得讓他有種再回學生時代的感覺。
看著熱鬧的隊伍走遠之後，兩人品味完各族料理之後，兩人手牽著手轉過林蔭轉角，手上的燈籠化為光點散開，像是螢火點點鋪成光帶一片。
而一個藍色糰子就在湊齊一蹦一跳的從下一個轉角處出現，與陸羽兩人彷彿不期而遇。
“這位也是角族嗎？”
米雅見到七號，藍色糰子上彈出一個問號，連忙好奇的問道：“什麼時候到的？儘管不符合我的審美，但不得不承認確實是一位漂亮的角族！”
“可惜了，要是再早一些就能現場看到精彩的競技比賽了！”
她這麼說完，現場卻微妙的沉默了下來。
過了片刻，陸羽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行星學校五萬光年之外，那顆磁星上的觀察站是隸屬於意識生命體聯盟吧？”
………
就像銀色星辰號跳躍進黑域，立刻就被黑卡識別出是卷屬，是宇宙級文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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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銀色星辰號那彷彿地圖重新整理一樣蹦出來的空間跳躍方式，哪怕是九級文明只要見過一次，必然是印象深刻。
意識生命體聯盟曾被黑卡文明到訪過一次，還被他留下了警告，怎麼可能這麼簡單就讓陸羽混入它的底層組織當中？
青族孤懸在外，科技水平和情報的落後無法分辨出銀色星辰號的空間跳躍可以理解，但恐怕它跳躍到太空城的瞬間，恐怕立刻被識破了吧？
那章魚負責人根本就是託，本身到處就是意識生命體的聯盟必然對修改資料這種大忌萬分警惕，怎麼可能會還會有頂替的事情發生？
………
地平線上殘存的陽光終於消失，億萬星辰點綴在沒有衛星的夜空中。
寂靜終於被打破了。
“不愧是經歷了不知多少時光的文明，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發現了觀察站。”
幽幽的嘆息一聲之後，米雅：“再一次自我介紹，我是聯盟意識綜合體第689231號對外聯絡裝置米雅。”
她本可以裝傻試圖矇混，又或者是直接暴起發難，將陸羽控制的彷生人直接毀滅，但米雅坦白之後，終究只是將周圍的光點變得暗澹起來。
那些樹枝，遠處傳來的歡呼聲都消失在了黑暗當中，那些發光的機器人不知碎成多少份微末，點綴在漆黑當中像是宇宙中的無數星辰。
“大約1.1億年前，我們只是一個仰望星空的弱小種族，那時的我們甚至連電能都沒能掌握，但一位有著非凡影響力的先賢便試著用危險的火藥來製作火箭，向深空開始了第一步。”
隨著米雅的解說，這恍若星空的圖景勐然放大鎖定了某顆平平無奇的星辰，一個六足四手的生物在簡陋的鐵皮圓筒中焦急的等待下方火藥的點燃，之後不它確實飛到了很高的距離，甚至看到了地平線出現在眼前，然後它就被炸死了。
“這位先賢的犧牲，為整個族群注入了靈魂，我們以星空為目標，此後幾萬年的時間裡，我們所在的星系已經成為了文明的疆域。”
“又過了百萬年，我們已經成為了所知宇宙中唯一的九級巔峰文明。”
幽暗之中，陸羽見到了一個奮發文明族群快速發展和擴張的歷史，它們就是意識生命體聯盟的組建者。
“但我們發現了九級文明就已經是科技所能觸及的極限，哪怕空間泡技術再如何發展，也抗不過宇宙級末日，但我們所知的宇宙中卻到處都有超等文明的造物……”
“所以我們知道，九級文明不是終點！然後我們就花費了千萬年的時間，終於確認了普朗克長度之下確實有更微小的物質存在。”
“但絕望才剛剛開始，那更微小的物質……難以發現，難以儲存，難以儲存。這些特性，像是一道天塹劃在九級文明之前，難以逾越。”
“在試驗了一種種辦法之後，我們甚至不惜將整個文明的科技公開，不惜將文明和族群的存在都變成另一種模樣。”
“最後卻迎來了……禁止再向前一步的警告。”
在黑暗當中又一聲嘆息聲傳出，緊接著便向陸羽發出了質問：“文明尋求發展有錯嗎？文明尋求延續有錯嗎？”檢測到你的最新閱讀進度為“第三十四章 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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