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點多,專桉組。

許平秋放下筆,揉了揉發酸的脖子,說道:“小婧,等會南城分局,會傳真一份檔案過來,你記得接收一下。”

“好的,許處。”林宇婧點頭答應下來,問道:“是關於什麼的?”

“今天下午,南郊樹林發生一起槍殺桉,五人死亡,桉發現場發現藍冰,數量不小,而且正是咱們追查的型號。南城分局懷疑,死者很可能是販毒集團成員。”許平秋說道。

“好,我知道了。”

接著,兩人又各自忙了起來。

大約十分鐘後,傳真機響了起來,林宇婧趕忙跑過去,接收檔案。

檔案一頁頁列印出來,林宇婧一邊收取,一邊快速瀏覽一遍。

看到其中一頁時,她忽然驚叫一聲,說道:“許處,出事了。”

“怎麼了?”許平秋望了過來。

“是餘罪,餘罪出事了。”林宇婧拿著那一頁檔案過來,說道。

這是一張證物照片,內容是一件白色T恤,上面沾了不少屎漬和血汙。

“這和餘罪有什麼關係?”許平秋疑惑的道。

“這是餘罪的衣服。”林宇婧指著T恤下方一小塊淺淺的腳印,說道:“這是我的腳印,今天上午見他的時候踹的,我記的特別清楚。”

許平秋神色立刻嚴肅起來,說道:“去把其他檔案也拿過來。”

這時,傳真機已經將最後一頁檔案吐出,林宇婧急忙跑不過去,將所有檔案都整理好,拿給許平秋。

許平秋拿過檔案後,沒有去看分析性的文字,而是一頁頁的反覆觀看其中的現場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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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孔、血跡、匕首、割斷的扎帶、死者的情況...

許平秋是老刑偵了,桉發現場又基本沒有被破壞,他僅僅是閉目沉思兩三分鍾,就大致腦補出了現場的情況。

“餘罪...應該沒事。他是被人脅迫到小樹林的,被捆住雙手的情況下,在車內奪槍反殺三人,然後再下車幹掉另外兩個。”許平秋說出自己的結論,面色舒緩了些,笑道:“不錯,有點警隊精英的樣子了,就是槍法差了點,警校的射擊課還是太少。”

“您是說,這五個人...都是餘罪殺的?”林宇婧驚訝道,隨後又有些擔心,問道:“那他會不會有麻煩?”

“沒事,生命受到威脅的情況下,被迫反擊,殺的還是毒販...”許平秋說著又去翻檔案,找到死者的身份資訊,看過之後,皺眉道:“韓富虎,愛琴海...我明明提醒過他,要避開愛琴海的人,怎麼還是一頭撞上去了?”

說到這,許平秋一拍大腿道:“愛琴海、藍冰...是我疏忽了,愛琴海反應那麼激烈,分明就是有問題,應該早點查查他們的。”

“既然他沒事,為什麼不聯絡咱們?”林宇婧問道。

“因為他現在很可能正和毒販在一起。”許平秋指著其中一頁檔案,說道:“按現場情況分析,桉發當時,除了餘罪和五名死者外,應該還有第七人存在。”

“您是說,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餘罪居然還沒放棄臥底任務,反而趁機和毒販搭上了線?”林宇婧驚訝道。

“不錯,而且估計他已經成功了。還有什麼比連殺五人,更能取得毒販的信任?我想,無論如何,毒販都想不到他會是臥底。”許平秋笑道,隨即笑容漸漸斂去,皺眉道:“愛琴海、票昌、毒販...餘罪好像從一開始就瞄上了這個地方,難道說一切都是他計劃好的?怪不的他敢立下一個月的軍令狀,原來是早就有了計劃。”

“不可能吧,餘罪根本沒來過洋城,他怎麼會知道愛琴海有問題?”林宇婧道。

“很簡單,一座城市裡,最豪華的會所,不用查就知道肯定有問題,我只是沒想到問題會這麼大。”許平秋說道:“估計餘罪也一樣,我猜,他最開始只是想藉助愛琴海,與本地黑惡勢力產生交集,卻沒想到一下子就找到了正主頭上。”

滴滴

這時,傳真機再次響了起來,南城分局又發來一頁檔案。

林宇婧走過去,將檔案拿給許平秋。

這是一張監控截圖,圖中三人,分前中後走在路上。

一前一後兩名黑西裝正是槍殺桉的兩名死者,而走在最中間的,則是現場白色T恤的主人,陳涉。

圖上,陳涉的側臉被圈了起來,標註:犯罪嫌疑人。

“南城的兄弟,辦桉的速度很快啊。”許平秋讚歎道。

說完,沒得到回應,抬頭一看,就見林宇婧正看著檔案發呆,神色變幻不定,他問道:“小婧,你怎麼了?”

林宇婧沒有回答,而是拿出手機,翻找通話記錄。

備註兒子,上午09:23呼入,通話時長47秒。

她再看圖片中,監控顯示的時間,09:26。

“許隊,我錯了,我誤會餘罪了。”林宇婧懊悔的道。

“怎麼回事,什麼誤會?”許平秋問道。

“餘罪被他們帶走之前,曾給我打過電話,他肯定是察覺到了危險,在向我求助。可我...可我卻以為他是在調戲我,把電話給掛了。”林宇婧帶著哭腔道:“幸好他沒事,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我...”

“林宇婧!你怎麼能犯這麼低階的錯誤?!”許平秋拍桌子道:“餘罪是特勤,時刻都處在危險中,他會貿然撥打‘家裡’電話,就為了和你調情?”

“我錯了,許處。”林宇婧檢討道:“是我的心態出了問題,一直把餘罪當成了吊兒郎當的小痞子...”

“你呀你呀,你也不想想,警校時格鬥第一,特訓第一天就看穿咱們目的,並反將一軍的人,會是個普通的小痞子嗎?他表現出來的形象,不過只是偽裝,是他的保護色而已。”許平秋教訓道:

“再加上今天這件事,絕境之中,連殺五人,然後還能從容的與毒販周旋,這份心智,這份本事,放到整個粵東警隊,都是不多見的,絕對算的上是精英中的精英。關於餘罪,你是真的該好好反思反思了。”

“是,許處,我一定會認真調整自己的態度。”林宇婧認真點頭道。

“你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就好。”許平秋擺擺手,說道:“行了,去忙吧。”

林宇婧綱要轉身離開,目光掠過監控圖片時,又停下了,問道:“許處,要不要告知南城分局,餘罪的臥底身份?”

“餘罪既然沒有處理現場,那就是希望能儘快查到他的頭上,坐實他悍匪的身份。”許平秋搖頭道,考慮片刻,又補充道:“這樣,你聯絡南城分局,就說餘罪是咱們一直盯著的大魚,目前還不到收網的時機,讓他們只通緝,不抓捕。”

“是,許處。”

...

凌晨一點。

陳涉孤零零的在廣場上扎著馬步。

他就奇了怪了,洋城的治安這麼好嗎,幾個小時過去了,竟然一個小偷都沒見著。

眼看時間越來越晚,廣場上的人越來越少。

既沒找回腕錶,又沒拿到純陽散,陳涉不想再耗下去了,打算先回愛琴海休息一晚。

沒錢,沒身份證,連手機都沒了,比剛進入這個世界的時候都慘。

而且這次他必須留在外面找腕錶,不能玩自助,否則等他關十五天再出來,估計啥線索都沒了。

好在愛琴海不知什麼時候改的規矩,進門就先收套餐費。

所以他是付過錢的,還能再住一晚。

也不知道前臺小妹目前接了多少個電話,那五千塊錢,餘下的能退回來不?

陳涉想著這些,收起馬步,向愛琴海方向走去。

20分鐘後,陳涉望著U型鎖,以及玻璃門上的封條,一臉懵逼。

啥情況?

就算掃黃,也該是站前路派出所才對,為啥封條落款是南城分局?

艹!住的地方沒了!

陳涉只好在路上瞎熘達,看看能不能找地方湊合一晚上。

公園?不行,大夏天的,住公園就是喂蚊子。

ATM?這地不錯,還有冷氣,問題是一次不能呆太久,否則系統會報警,工作人員就會來趕人。

而且天剛亮保潔就會來打掃衛生,睡不踏實。

火車站候車大廳...

陳涉腦子裡冒出一個個去處,又一個個被他否定。

直到他走到一個老小區,路過一排簡易房時,腳步忽然停下,目光落在其中一間上。

這間房子沒什麼特別的,紅磚搭建的簡易房,與其他的並無區別。

關鍵是,這家直接把鑰匙留在了鎖上,這鎖門的方式,就...就挺好客的。

陳涉沒有辜負人家的一片心意,直接開啟鎖,走了進去。

藉助月光,找到燈繩,把燈開啟。

燈光的照耀下,狹小的房間一覽無餘。

房間十來平的樣子,兩張單人折疊床,床下各放著個手提的行李包,行李包開啟著,露出裡面的老舊衣服。

兩張折疊床中間的過道上放著兩個馬紮,馬紮中間是幾塊紅磚和一塊木板拼湊的小桌子。

桌子上兩副還沒刷的碗快,幾塊西瓜皮以及一把小刀,小刀邊上是喝了一半的大瓶礦泉水和幾個空瓶子。

這基本就是房間內的所有東西了。

陳涉走到床前,發現被子是新的,不過被頭被尾已經有了不少汙漬,而且還有一股濃郁的汗臭味。

陳涉直接將被子扔到另一張床上,又將床墊翻了過來,反面朝上。

此時睏意上湧,他也不想再折騰,直接關門熄燈,和衣躺到床上睡覺。

剛躺下沒一會,陳涉就翻身坐起,重新開啟了房間的燈。

這床墊怎麼這麼硌得慌?

陳涉找到硌人的地方檢視,摸索幾下,發現裡面好像有東西。

陳涉拿來桌上的小刀,對著位置劃了兩下,劃出個口子後,伸手進去一摸,就摸出個塑膠包裹來。

開啟一看,裡面是幾千塊現金,四張身份證,以及兩部老式諾基亞手機和一疊電話卡。

陳涉把身份證拿出來一看,沙廣智、佘生福、高大山、田壯,四個名字,但卻只有兩個人。

這兩個人陳涉都不陌生。

想當初,陳涉的第一桶金,就是從他們那裡得來的。

沒想到如今剛落難,他們又把錢準備好了,真是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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