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順、章澤和顏博都會騎馬,松江有了一家馬術俱樂部,他們是最高興的,馬鑫是隨波逐流,小圈子裡都喜歡騎馬,他也透過學習,讓自己對於這項運動不再陌生。

他們的到來,魏濤又陪著他們騎了一會兒,中間顧長順年紀大了提前下來休息,魏濤陪著他,坐在了戶外的塑膠椅上。

初秋的天氣還很炎熱,此刻天黑下來,場地上亮起了燈光,沒有了太陽製造的熱浪,一縷微風吹過,帶來絲絲清涼。

顧長順也是這兩年開始注重養生和鍛鍊,工作上不再去投入超負荷的精力,留下工作之外的時間,慢慢修復自己常年一線工作掏空的身體,這樣的騎馬鍛鍊,出一身汗,喝上一點熱茶消汗過後,他是抵擋不住一支香菸帶來的舒坦。

有顏博這麼一個徒弟,顧長順想要戒菸這件事,想要提上生活的議程還有很遠的道路要走。

明知道不好,還是享受這樣的感覺,鍛鍊過後,通透飄香的綠茶過後,儘管沒有洗澡,渾身透著別樣的舒服,一支煙點燃,身體癱軟在椅子裡,視線雖說是投向場地內,思緒卻早已飄向遠方。

顧長順突的開口:“魏濤,小雨這個假期都沒回來?”

魏濤嘴角含笑,表情沒有任何變化:“開學就大四了,現在不是她在考慮自己的未來,是在選擇別人提供給她的未來。好幾家都在爭搶她,不希望讓她回到松江歌舞團,她現在比我都忙。”

顧長順哦了一聲:“挺好挺好。”

隨後又很突兀的不再說這件事,而是衝著章澤等人揮揮手,時間差不多了,下了班過來玩個一個多小時,很奢侈了。

在顧長順的帶領下,一行人來到了位於不再是城郊地段的老房區附近的一家洗澡堂子。

是的,很老式的洗澡堂子,可能除了不大的休息廳內單人箱木床還算新之外,這裡的一切都是陳舊,潮溼中夾雜著不算難聞也不好聞的味道,漿洗乾淨卻已經呲邊抽線的浴巾。

這個時間點了,小池子裡早已經不再有乾淨的水,就連顧客也沒有多少,這樣的澡堂子,也就只有上午才能迎來一些上了年紀的顧客,它時至今日還存在只因澡堂子所屬的平房,是這老闆自己的。

休息廳內,有兩夥上了年紀的人在玩撲克,輸贏的總體金額,應該不足以買一盒華子。吃過飯了,晚上沒事了,約出來,不用路燈下玩耍,都是老主顧,還有買十張澡票贈送三張的活動,三塊錢的票價,讓有固定牌搭子的人,並不介意晚上再花澡票進來玩幾個小時。

看到顧長順來了,胖胖的老闆笑呵呵的過來,先是泡上了一壺他這裡的好茶,隨後和搓澡修腳的兩個師傅,進到沒什麼人的浴區,將池子裡的水全部放掉,也不在乎成本了,迅速的沖刷池子,然後開啟進水管,讓滾燙的熱水衝入池中,適當的兌入一些涼水,直到不大的池子裡重新充盈足夠泡澡的溫熱水,這才讓已經將衣服換好的顧長順等人,進來泡澡。

“老曾,給弄幾個菜,多久沒嚐到你家我嫂子的手藝了。”顧長順衝著胖老闆揮了揮手,對方拿著一個不大的籃子過來,掛在了池邊的牆壁上,裡面放著顧長順等人的手機,他們可不敢讓手機關機沒訊號或是離開身邊。

“妥了,滑熘肉片?”

“寬汁。”顧長順馬上介面,兩人相視一笑,胖老闆老曾笑眯眯回應:“剩下我看著安排。”

“都是大肚漢。”

“我這就不怕大肚漢。”老曾衝著章澤顏博等人點點頭,都是熟人,只不過是顧長順不來,看不到而已。

大家坦誠相見,章澤摸著已經鼓起來的肚子,對比魏濤那漂亮的肌肉線條,感慨一句:“年輕真好。”

顏博哈哈大笑,這位就算是泡澡,依舊是煙不離手,早在十年前就有人說他這個樣子活不幾年,十年後,依舊活蹦亂跳。

馬鑫忍著肌膚觸感還覺得燙的洗澡水,整個人鑽了進去,這下臉的紅潤也就成為了物理行為:“師哥,咱不帶這樣的。”

要說年輕,還不到三十歲的他也在這個序列之內,當初精幹的小夥子,這兩年學習多業務多,就是實戰機會少,曾經剛畢業時精幹的小夥子形象,也在慢慢褪去。

哈哈一笑,這樣的輕鬆氛圍,在這些人的正常工作生活中已經不多見了,總是帶著面具去工作,家是港灣,朋友卻以不多見。

泡澡,這裡還是最老式的蒸汽房,間歇有電話打進來,好在都沒什麼大事,大家也能安心的享受一點輕鬆時光,開著一些男人間的玩笑,聊著一些狗屁不通的八卦新聞,不談工作,不談個人生活,不談周遭一切,聊聊球,聊聊體育……

魏濤在這個組合之中並不會顯得遊離,他曾經覺得的享受——錦衣玉食,財富自由,奢華享樂……

儘管現在對於顧長順等人這樣的放鬆還不是百分百感同身受,卻在跟邵瑞吳旭一起忙了一個多月後,還是感覺心累,現在這樣很舒服。不過也自嘲的笑了笑,這也就是現在的自己成功了,錦衣玉食享受到了,換成重生前的自己,擦,老子再不濟大城市打拼,一個月也能平均兩萬,貴的洗不起,一百二百洗個舒服澡還是洗的起,跑這老破小的澡堂子洗什麼澡?

站什麼位置看什麼風景,一樣的風景,不同的心境,山腳,山腰,山巔……

在馬場,顧長順那一句突兀的問話,他心裡明白怎麼回事,有些事,你做了大家不會說什麼,但不要太過明顯。

我們能看得到,你的未來老丈人也看得到,如果你覺得和曹曦雨有未來的前提下,那就多加注意,不要陰溝翻船。

魏濤靠坐在池子裡,閉著眼睛,毛巾搭在額頭,他突然想到,以顧長順這樣的老油條,他說的話,你真覺得就只有一層意思,那就錯了。

嘴角微微上揚,掀掉毛巾,從水中站起身,搓澡這件事他不需要,就兩個師傅,他沖洗了一下,圍上在品質方面瀕臨更換但在乾淨程度上讓人滿意的浴巾,走到箱木床上,上面皮革的表面早已鋪設好了厚厚的浴巾,盤腿坐下來,拿著棉籤摳耳朵,也沒矯情的如同在大洗浴那樣去看服務單點一些水果之類的。

“來,小兄弟,吃點西瓜。”老曾端了一盤切好的西瓜過來,上面還泛著涼意,這時候不是養生局,是這樣的肌膚放鬆之後,一口涼的,甜到心底。

“謝謝。”魏濤和祝喜春一人拿起一塊吃,後者也沒有最近兩年日子過舒服了就嫌棄這裡,別的不說,顧長順師徒四人領來的地方,外面多少人想來都沒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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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積薄發,一遇風雲便化龍。

形容章澤、顏博和馬鑫,也讓顧長順這個已經從很多人視線裡靠邊站的傢伙,一下子回到了捕快衙門口的焦點中心。

人家厲害,這幾個徒弟尤其是章澤和顏博,看似被壓了幾年,可人家一旦得到機會,資歷夯實的你想要阻攔都找不到好的藉口,身上或許有著這樣那樣別人阻礙他們晉升路的藉口,也有著他們這些年在自己工作崗位取得的優異成績。

有人提攜,自然是扶搖直上,現如今在松江的捕快序列裡,顧長順這一枝,已經進入到枝繁葉茂的快車道,外人不知道的是,顧長順繼續向後退,大家以為會是正當紅的顏博成為當家人,實際上魏濤很清楚,四平八穩的章澤才是顧長順選擇的接班徒弟。

馬場那句話,老油條顧長順,還真是讓人意外,要麼不選擇,寧可沉底,寧可靠邊站。一旦選擇,堅定不移。

“他在警告我,我跟曹曦雨分手,跟曹海洋關係發生變化,那他們,無論跟我相處的多好,也會分道揚鑣,也會形同陌路,也會成為死敵。”

家常小炒,量大管飽,用料紮實,家常菜的味道做到了食慾大開,又是騎馬,又是泡澡,這時候幾道可口的下飯菜,一人六兩大米飯,吃到鼻頭冒汗,最後仰靠在箱木床上,喝一口溫熱的茶水,再點上一支煙。

滿足了,這樣的生活才紮實,得到的滿足才輕鬆。

九點多,一行人離開澡堂子,人家也要關門打洋了,各自開車離開,二十分鍾後,江邊,叼著煙的顏博頭髮被風吹亂,看著霓虹燈映照下的江水波光粼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到魏濤站在了他的身邊,才開口:“我師父要升了。”

魏濤沒說話,鼻音嗯了一聲。

顏博拿起一塊扁石塊,彎下腰,揮手,儘管看不清了,也大體能夠看得到,扁石塊在江面上連續的跳躍,形成一連串盪開的水花。

“他老湖塗了,你別跟他一樣的,退休之前,能兩連跳,他怎麼可能不興奮的忘乎所以。”

魏濤很是無恥的就站在江邊的石塊上,江對面是高樓大廈,解開褲子……

虧得他們站這地方,比較偏僻,車子下來後,回身看江邊路上的路燈,都很模湖。

“你就不怕我誤會你?”魏濤抖了抖,反問,我跟曹海洋真成了老丈人女婿,你師父顧長順是他的忠實擁躉,那你如何自處?

顏博有樣學樣,毫無形象可言,一樣的行為。

“你不娶曹曦雨的理由,一,碰到一個比包兮倩還要牛的世家女,死活愛上你追求你,且你從人到對方的背景,都心動了,那時候,頭兒對你不足為懼;二,曹曦雨愛上了別的男人,要嫁給別人,那時候頭兒不會恨你,反倒會對你滿懷歉意。剩下的,男人那點拉鍊門拉不嚴的事情,都不算事,你魏濤處理這種事,不是處理的很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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