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曦雨下午跟著付春雪約了逛街，然後一起到她家裡準備晚上的食材。
沒有外人，連付鐵生都沒叫，家裡孩子大的住校小的送到姥姥家看著。
四個人坐在餐桌旁顯得有些空，菜都是家常菜，都不是缺嘴的人，吃飯只是一個藉口，喝酒也不需要七個盤子八個碗。
蒸了一條多寶魚，高壓鍋壓了一鍋的羊肉。
燻醬拼盤，回勺牛肉，油炸花生米外加一個豆芽冷盤。
用茅子泡的酒，裡面的東西價值要比酒本身貴多了，延續著一些老人喝白酒的習慣，小酒壺放在熱水裡燙著，燙酒口感好易醉，但如是小口慢飲，卻也是一番情調。
付春雪很有心情的調了兩杯的雞尾酒，陪坐總是要喝點，曹曦雨不喜酒，甜滋滋的雞尾酒正合適，且付春雪還蒸了一鍋大閘蟹，也不著急上桌的那種，等到吃完飯了，兩人作陪，充當嘎達牙的零食，總好過兩個人傻乎乎的坐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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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對這樣的小範圍酒局，看得出來付春雪很有經驗，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男人們喝酒，女人陪著伺候局，但如果對方的女伴是需要照顧的，就必須要照顧到對方的情緒，別讓對方呆著無聊，大家也沒熟悉到我們女人走開男人自己喝的地步。
幾樣乾果，切好的果盤，都預備好了，等到男人們喝的差不多了，茶水也泡上，時不時扒個乾果塞到對方口中，既是下酒菜，也能體現出彼此之間在酒桌上也必須互相依存的狀態。
魏濤和管春良的位置，靠近廚房一側，那邊有一扇窗戶微微開啟。
西餐桌，兩人對坐，他們那一側，擺放飯菜都靠向女人這邊，他們那邊桌面，還空了一點區域。
菸灰缸，香菸，燙酒的器具，兩人的腳邊，還各有一個垃圾桶，男人一旦喝酒喝起來，會抽菸的肯定煙不離手，且在吃東西方面，會稍顯邋遢一些，有時候明明菸灰缸就在桌面上手邊，也會直接彈到垃圾桶內。到後期，也可放置簡易的茶壺和茶碗，喝點茶解酒也清口。
這些曹曦雨都看在眼裡，坐下來之後，才感知到這些佈置內有乾坤很有學問，處處皆是學問。再看向付春雪時，心下也明了，能夠走到今日，單純美貌就夠了嘛？管春良可不是那種養花瓶的人，不說賢內助，至少也要是能讓自己生活體體面面舒舒服服的。
魏濤和管春良都是明白人，因何坐在這裡，因何只有二人沒有旁人，心下清楚的很。
點滴生活中的趣事和松江街面上的樂事，帶著兩個女人參與其中的話題，作為飲酒的開場，很是順暢，一人二兩熱乎酒下肚，煙點燃正式成為酒的最佳伴侶，話裡話外說的，就都是乾貨了。
彼此的態度和立場，早就感知到了，接下來的話語也是順理成章，結果也是早在意料之中。
先是姚雪軍的事情。
“姚雪軍沒聯絡你？”管春良問。
“沒，估計在哪個地方瀟灑呢。”其實魏濤也知道那個老虎的態度。
表面上，老虎似乎已經任命了，一直在養傷，沒有任何動作，也沒有大張旗鼓的到處去抓姚雪軍，實際情況如何則不得而已。
魏濤和吳旭之後見過兩次，都沒有提及這件事，似乎正如那天晚上說的那樣，他們的事情自己解決，只要不越界，雙方就都不插手。
具體如何，魏濤沒有去管的意思，姚雪軍要證明自己的價值，要按照自己喜歡的方式去生存，相應的代價也是他需要付出的，老虎這件事，既是一次試金石，你是老老實實跟著我身後混口飯吃，還是真正展現出自己的價值去獨領一方。
寥寥幾句，姚雪軍的事也就不談了。
一口酒，又點了一支煙，另一側曹曦雨和付春雪在吃著大閘蟹，桌上湊個人，不參與他們之間的聊天。
“你說我明年弄塊地，學區房這概念，咱們這邊價格能起來不？”
大城市早已有了學區房的概念，松江還差，但也開始有人關注這件事。
“肯定起來，最近這課外班也起來了，幾年時間，我們上中學的時候還沒有呢，現在課內課外，補習班將會成為潮流，你學區房打造出來，門市房的賣點也跟著出來……”
酒喝到這，話談到這，目的就達到了，以管春良的社會地位和資歷，也沒必要掰開了揉碎了去聊。
劉大龍這方面他也看明白了，沒有什麼遠見，以後可以當個朋友處，但一起合作做生意，除非他有十足的變化，不然跟不上自己的節奏。
之前看好的包兮倩和包明峰，現在管春良也不指望了，人家壓根沒看得上咱，自然也就沒有熱臉去貼他們的冷那啥，犯不上，世界這麼大，你們再牛，我們沒交集好了，讓我夠著夠著去巴結，也談不到。
對於這一次合作，管春良並沒有不看好，他只是習慣了用生意人的視角去考慮問題，魏濤的表現從最開始就不曾讓他失望，他也沒覺得魏濤會因為一點錢來算計合作伙伴，這個年輕人，似乎在看松江的生意時，總是有一種遊離感覺。這一點，從他很輕易的就將未來可期的松江劇場給轉讓即可看出，要知道，那時候他似乎一點也沒發力，就將勝利果實直接拱手送人，而這背後，竟然除了錢之外，沒有一點好處。
一個在新時代成功的人，怎麼可能如此短視？
一度，管春良以為自己看錯了，可隨著雙方真正開始合作‘紫御華庭’，這份感覺就越來越清晰。似乎，生意都敗了，他不在意；打好基礎給別人做了嫁衣，他賺到錢了，其他不在意了。
在‘紫御華庭’專案上，他的堅持，又是那種要名多過利，又有些看不懂了，雖說後來證明，他所做的一切讓大家賺到了更多的錢，可這過程之中，管春良感受得到，如果有人給他足夠的錢，他會直接將旁人口中的所謂情懷老闆形象，直接扔到一邊。
到底是賺錢還是如何，管春良也看不懂了，但他知道了一件事，魏濤這個人，是可以做朋友的。
剩下一次合作，既然別人我看不上了，那就完全支援魏濤一回又如何，就衝他剛才幾乎不猶豫的幾句話，這位的眼光還需要印證嗎？縱然是忽悠是胡說，人家說到了我的心坎裡，那就沒問題，我也這麼想的，以後學區房會水漲船高，必定會如同大城市那樣形成風氣。
一人四兩白酒，又喝了兩瓶啤酒，時間九點半，不早不晚，剛剛好，魏濤和曹曦雨告辭離開。
坐在副駕駛，車子駛出管春良家所在的小區時，魏濤給對方發了一條短信息：“謝謝。”
………………
證券交易大廳，魏濤又買了幾十萬的茅子股票，他也看盤，也隱約覺得一些知名企業的股票，未來也是水漲船高，沒閒錢出手，回報率太低。
“你還喜歡這個？”包兮倩站在他的身邊，看著紅綠的畫面，帶著些許的唏噓。
“總要留點老婆本。”魏濤用小手指在耳朵裡掏了掏，這畫面還真是沒想到，本來是裂痕的原因，現在自己反倒成了大家認為最重要的黏合劑。
“買的什麼，我也跟著入手一些。”
“茅子，拿個一兩年再拋。”魏濤沒說太多，在零八年之前拋掉，總歸是賺的，賺多轉少而已。
“好。”包兮倩拿起電話，直接電話操控，讓人幫著她購買茅子的股票。
中午，找了一家小炒，小店不大，家常炒菜，老式熘肉段做得好，所以偶爾不知道吃什麼的時候，魏濤都會來這點幾道菜。
魏濤和包兮倩一張小桌，旁邊祝喜春陸江和孫劍一桌，也沒藏著掖著的意思，也沒區別對待的意思，就是五個人擠一張桌，有點擁擠。且如果坐在一起，祝喜春和陸江覺得自己旋風快子甩不起來，吃飯嘛，快餐就是要吃的暢快。
“這次合作，好好的，我會讓小峰跟著你，不讓他說話，你也全程別揹著他。”包兮倩對於過油的熘肉段地三鮮之類菜系，顯然沒什麼興趣，一碗牛肉柿子湯也略顯油膩，不過她還是適應的陪著魏濤吃完這頓飯，吃光二兩飯。
“好。”
一聲好之後，端著飯碗，泡湯吃光飯，放下飯碗，喝了一瓶地產的汽水，看著包兮倩，也沒躲沒閃，更沒有什麼不好意思，澹澹說一聲：“謝謝。”
包兮倩露出笑臉，那張漂亮的臉頰，鮮花綻放，格外燦爛。
………………
劉磊約了一個同學局，不是同學會，幾次相聚，距離有了，遠近親疏也有了，除非是什麼特殊的藉口大聚，不然都是私下裡關係好的小聚。
曹曦雨、唐岑、學霸班長李東、一個已經在醫院當護士叫做王靜的同學，祝喜春是同級，如今又跟在魏濤身邊，最近這兩年跟劉磊一起玩遊戲時形同一個人，也沒那麼多忌諱，也過來湊湊熱鬧。
很開心，憶往昔這樣的局，都會讓大家放鬆心情，時光易逝，過去想著要快點長大好自己做主，現在還沒有都畢業呢，已經對生活的艱辛有了認知，更珍惜過往的時光。
晚上，女生都給送回家了，幾個男生，去松江劇場包宿打遊戲。
魏濤和劉磊比鄰而作，互相點菸時眼神一對，呵呵一笑，
……………………
謝謝你們，不管什麼原因，讓我能夠在‘紫御華庭’和未來二期繼續擁有絕對話語權。
我們不談虧欠。
這一次你們配合我，是不是人情，我都當人情領受了，未來分道揚鑣，我們也還是朋友，這樁生意好聚好散，以後有機會，你們依舊是我首選。
現在我們一起做生意，未來，我會讓你們知道，留住我的這份友誼，會得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