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弘剛把格擋住六人的合擊,一點寒芒陡然在眼前顯現。是雲虎抓住空隙,人槍合一,槍出如龍,裂空刺來。

燕弘不慌不忙,悠然一劍點出。

瞬間,劍尖與槍尖對在一起。

叮……

聲音遠揚,幾點火星濺開,一圈無形的震波擴散,掀起氣浪,捲起塵灰。

一剎那,兩人互相僵持,恍若凝固。

下一刻,雲虎急速迫近,人槍合一的力量完全爆發, 燕弘雖然身形依舊屹立如山,不搖不動,手中的問仙劍劍身卻是微微彎起一點弧度,漸漸曲折。

見此,他冷哼一聲,手腕微震,彎曲的劍身陡然崩直。

嘣!

空氣爆裂,長槍被震開,雲虎只覺一股無匹巨力排山倒海般湧來,爆發,不禁虎口開裂,上身後仰,差點翻倒。

其中一人,脖頸上血管凸顯,連連後退, 腳步紛繁踏下,砸碎片片磚石。

燕弘踏前半步,正要遞出長劍,趁時追機,卻見殘影閃動,狻猊、狼拳、豺澤、獬柱、蟒太、龜傑,折身衝回,再次分作六方圍攻過來。

他眼中冷光微動,手腕一轉,行雲流水般換招,長劍圈斬而出。

轟轟轟轟……

弧光一閃,空氣被攪碎,大地被撕裂,狂風亂卷,碎石崩飛。

狂暴勁銳的劍氣裂地沖天而起,急旋切割,像是一圈刀壁劍牆將燕弘圍在中間,轟然向外炸散。

剛衝過來的四人只見一片密集劍氣激盪濺射,嗤嗤破空,如潮打來,紛紛臉色大變,橫劍封擋,卻依然被一個個轟飛出去。無數細碎的劍氣炸散,繞過劍盾撕裂肌膚,在身上留下一條條細長的傷痕。

其中高高躍在空中,難以借力豺澤、獬柱兩位刺客,的更是差點被凌厲的劍氣刮成碎肉,渾身血流如注。

後面的雲虎正好止住退勢,妄圖再次進攻,見此,也不得不將戰馬拉住,止步不前。

片刻後。一切平靜下來。

燕弘腳下的地面出現一個方圓近六尺,深近四五寸的圓形裂溝,周邊地板殘碎,猙獰的裂紋滿布,卻沒有一點碎石和灰塵,顯得乾淨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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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頭大哥龍風沒想到燕弘竟強到如此地步,一人就將七個的攻勢全部擋下,狻猊、狼拳、豺澤、獬柱、蟒太、龜傑與雲虎一時之間不敢再貿然進攻,聚在一起。與其對峙。

雲虎等七人後方,沒有出手的龍風等七人靜靜的站在後方,目光卻一直跟隨著燕弘,沒有一瞬變化。

其中有幾個手中擺弄著弩箭。寒光閃爍的箭尖同樣對準燕弘,如果有機會,相信他們不會吝嗇給他一發。

一陣海風捲過,搖動烈焰。斬時吹淡了空氣中的血腥。

“十年了,我們又見面了。”雲虎突然大喝向前說道。

龍風目光一跳,原本他想藉著這一瞬間的空隙擒住端木蓉。已為人質,可惜卻發現燕弘周身毫無破綻。

另一邊,雲虎依舊惡狠狠的盯著燕弘。

他微微泛紅的雙眸死死盯著燕弘,像是要把他的形象深深的刻進心裡,永遠也不忘卻。

面色冷硬的像是萬千寒冰,語氣也有種咬牙切齒的感覺,很明顯,雖然光從話語的字面意思上看好像是故人久別重逢,但他與李夢然絕不會是那種美好的關係。

“十年,我們認識嗎?‘燕弘臉上微露疑惑。現在他的任務是拖延時間讓張良他們宿命撤退,既然雲虎想要說話,他不介意浪費點時間和他閒聊。

雲虎一愣,隨後氣極冷笑:“哈,也對,你當然不會認識我,不會花費時間去記憶我這個微不足道的無名小卒。但,我記得你!永遠記得!”

他再次上前,直至地上的劍圈之外,居高臨下就近細看燕弘的眉眼面容,腦海中漸漸浮現出一張熟悉卻又更加年輕,充滿肅殺之氣的臉龐,思緒飛散流轉,瞬間回到七年之前,秦燕交戰之際。

那是一個冷冬寒夜,在一片被白雪披裹的山坡上,風高怒嚎,飛雪連天。

那時的他還只是一個稚嫩的秦國新卒,那一次,他們那一隊刺候外出偵察,卻不幸遭遇了一個在燕秦兩國戰場上兇名赫赫,殘酷冷血的怪物。

只是一瞬間,所有的戰馬都被斬斷了馬腿,倒在地上哀鳴。

只是一個眨眼,喜歡說犖段子卻又異常愛護下屬的頭領就被斬下了頭顱,還有性格認真,常常傳授自己殺敵經驗技藝的阿空,膽子小跑得快的小墨,精於騎射的小雨,年紀最大,最是溫和的老梁,口無遮欄,常常炫耀老家美妻的小龍……所有人都沒了腦袋,倒在那人劍的下。

他永遠也不會忘記那一幕。

滿天風雪嗚咽中,一具具前一刻還在與自己談笑風聲的身軀變成了無頭死屍。一顆顆熟悉的頭顱面目猙獰,頭髮披散,沾滿雪粒,雙目無神的自雪坡上滾落。一道道滾燙的血流汩汩自斷開的脖頸中淌出,將純白的積雪染成一片片妖豔的紅,縷縷熱氣蒸騰而上,又立刻被暴虐的寒風毫不留情的打散。

死寂的殺場中,一名眸光森寒,面容冷俊的少年收起長劍,緩步走來,身上一塵不染,滴血不沾,身周一片詭異的寧靜,似乎連風雪都怕了他,被兇焰殺氣所震懾,不敢落下。

風,雪,死屍,鮮血,修羅般的冷麵少年,這一切共同組成了一副蒼白悲慘的可怖畫卷,總是在他午夜夢迴之時於腦海中幽然展現,成為他多年揮之不去,死死糾纏不休的夢魘。

因為,經歷那場惡夢般戰鬥的唯有他一個人活了下來。

但可恥、可恨、可羞、可怨、可怒的是,那不是因為他有多麼強大,多麼堅韌,多麼富有智慧,將敵人打敗,或從容周旋,撤退。只不過是因為他年紀最小,被眾人有意無意的保護,只不過是因為他懦弱膽怯,在面對那人時,渾身打顫,身體僵硬,連動都不敢動一步,連一個叫罵的字都不敢說出口。

不知為何,或許是殺興已盡,或許是他太過卑微和渺小,那人在將除他之外所有人斬殺之後便徑直離開,至始至終,沒有正眼瞧過他一次。

那人從身邊走過的那一剎那,他腦袋一片空白,差點**。

那人走後,他顧得不去判斷風中隱隱傳來的一句“不抵抗就不會死,不作死就不會死,為什麼就是不明白?”是真是假,身體一軟,所有的力氣瞬間被抽空,好像膝蓋中了一箭,一下子跪倒在冰冷的雪地裡。吹了許久的寒風,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甚至連幫其他人收屍也顧不上,就發瘋一般尖叫著跑回了營地。

理所當然的,被重罰,嘲諷,鄙視和排斥了。

從那以後,他就在心底狠狠的發誓,不管是面對一個人還是千軍萬軍,都絕不再恐懼,絕不再後退。退懼,則死!

如此,才有了現在似戰鬼一般的他。(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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