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生蒙楚,細草蕭疏,廣漠之野輕霧瀰漫,深青的天宇萬籟俱寂。

夜,還很長。

在長夜深處,寂靜被一陣足音敲碎。

一條人影向著白鳳身後緩步走來。

那人一襲粉紅色的紗衣,在深青的夜色下,宛如滄浪間搖曳的蓮花。

她的容顏比蓮花更美,嬌豔而清純,似乎無憂無慮,又似乎在從容靜待未來的秋風。

白鳳聽見了她的腳步,卻沒有回頭去看。

他痴痴地坐在那裡著,眼睛彷彿又浮現出弄玉精緻的臉龐的臉,任由淚水流下又風乾。

記憶不能成為現實,當他從記憶的潮水裡迴歸,留下的仍是一抹悲傷。

燕弘以悄然離去,衛莊卻仍是迎著月光攬著紫女的腰肢,這時以沒有什麼好避諱的了,既然放下心結,那就敞開懷抱吧。

“有一位朋友來了,你不見一見嗎?”墨鴉輕輕的落在白鳳身側,看著這個默然流淚的兄弟,沒有一絲安慰,反倒帶著些許調侃。

“還能再見你活生生的站在這裡,我很高興,不過今晚,能讓我靜一靜嗎?”白鳳此時流露出少有的一絲頹廢,墨鴉活著對他來說的確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但也觸動了他心中最柔軟的拿一根弦。

墨鴉一笑,不可置否,但眼神卻不自覺的往樹下看了看,帶著些許玩味,卻什麼也沒說,自顧自的走了。

那一道粉色的倩影越來越近,髮髻上珠釵搖曳,更添幾分靈動純美。

‘沙沙’的腳步聲踩在落葉上,夏末的涼風吹起細膩的髮絲,更添幾分俏麗,抬起頭細細的看著靠在樹枝上那一道修長的白影,他似乎變得更加成熟了,退去了當年的稚氣。更添幾分鋒銳。

沒有當初的優柔寡斷,更多了幾分果決與陽剛,一絲笑容不自覺的浮現在唇邊,對於白鳳,連她自己都不知到到底是在扮演一種怎麼樣的角色。

戀人?姐姐?

真的不好說,但有一點可以肯定,自己心中已經裝滿了這個比自己小四歲的男人,滿滿的,暖暖的,不論在哪裡。只要想起他,就會覺得很快樂,很安心。

遙想當年,自己的計劃看似天衣無縫,其實不僅僅陰謀,一切的機遇不過是充滿了巧合的機率事件。

只有不動一絲一毫的感情,才能不影響判斷,才能沒有絲毫的猶豫與遲疑,完美的讓每一個環節像是劇本一樣循序漸進。

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原本想要算計別人,然而到最後卻莫名其妙的愛上了想要算計的人。

彼此,因琴音相識,相知。甚至可以說整個改變了白鳳的意識,這絕不是毫無感情的偽裝所能完成的。

虛以委蛇的音樂,是死物,絕不可能打動人心。

從那時起。愛的鎖鏈就將兩人緊緊的綁在了一起,白鳳與弄玉都願意為彼此付出。

也正因如此,弄玉對他更為刻骨銘心。

其實那一晚。弄玉本為求死,或者整個計劃一開始,她就是為了死而來,值得慶幸的是,生命往往充滿奇蹟。

連她自己也沒有想到燕弘給她的居然會是假死藥。

她得以重生,她得以新生,沒有呼喊,沒有歇斯底里的哭泣,只是靜靜的拿出一支洞簫。

一曲悠揚的空山鳥語再次浮現於山間。

沒有了往日的決然與果斷、 卻多了一絲柔美與和諧,就好似鳳凰已經完成了涅槃,正在暢快的享受新生。

空山鳥語——火鳳天舞,一個新的生命正向世界宣告它的降臨。

依舊純潔無暇,依舊清冷高傲,但她不再孤單。

“你是……是……你……怎麼可能!!!”

熟悉的旋律,如同鼓槌一般重重的撞擊著白鳳的心頭,豁然回頭一望,絕是驚駭欲絕。

時隔多年,再次看到那一張面孔,白鳳所做的卻只是直愣愣的僵在哪裡,滿眼的難以置信。

弄玉,弄玉,弄玉!

怎麼可能……誰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縱然時隔多年,但是白鳳仍清晰的記得,當初的弄玉,早已沒了呼吸,沒了心跳,沒了體溫。

她的墳塋是自己親手立的,她的身子是自己親手放入棺槨之中,而今她卻這般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娉婷玉立,生機勃勃,一眼望去,居然已是無鋒境界巔峰的高手。

死而復生?鳳凰涅槃?!

這,怎麼可能!

“怎麼了,不認識我了?”俏皮的眨了眨眼睛,盡顯成熟嫵媚。

然而,回答她的卻是一陣劇烈的破空聲,一轉瞬便以來到弄玉身邊,雙手如同鐵鉗一般扣住了弄玉香肩,已入手,軟玉溫香,溫暖如昔。

“你怎麼會……怎麼可能……你……我……什麼……”

不知所措,語無倫次,不知所云,反正一切形容驚慌的詞語都可以用上,雖然難以置信,但眼中的驚喜卻絲毫也不摻假。

弄玉缺什麼也不說,輕輕一攬,抱著了白鳳的腰間,芳唇貼在耳邊,徐徐吐出了一口香氣,這才道“傻瓜,你還是如當初一樣的傻。”

——轟——

直到此時,白鳳才算真正回過神來,腦中如同驚雷閃過,巨大的驚喜,讓白鳳不經鼻尖一酸,緊緊的摟弄玉的肩膀口中不住的說“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你可真不簡單,輕而易舉,讓那個討厭的傢伙欠了你一個天大的人情。”高高的草垛子上,紅蓮用長長的髮絲撩撥著燕弘的臉頰,臉上盡是笑意。

“怎麼說,我也是鏡湖醫仙的義子,這點本事還是有的。”燕弘也是一臉笑意,看著紅蓮的目光卻很是寵溺。

“切……臭屁鬼,貪心鬼,大色鬼……”

“丫頭,你這都是什麼跟什麼,怎麼越說越難聽?”燕弘一皺眉,在紅蓮高挺的鼻樑上輕輕一捏,聊表懲戒。

“說的不對嗎……不然……你學學人家白鳳,或者衛大哥,專一點啊!”說著腰子一扭翻身坐起,蔥指狠狠的在燕弘的腰眼擰了一圈、“你個死丫頭,謀殺親夫啊……”

一聲哀嚎,極為搞怪,誇張,令在場的所有人不禁驚奇的回頭……(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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