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才和他說道：“西門竹，不要以為大明朝的人，都是一群廢物，朕當年被大順軍從京城趕出來，痛定思痛，也是聆敬陽出手相救，帶著朕從京城衝出來，還在大順軍中做了一個小兵。”
“陛下流落在民間，能回京城復位，是吾大明之光。”
朱由檢沒有理會西門竹，繼續說下去。
|“朕正在做小兵的日子裡，跟著聆敬陽流浪，不斷的反思，不斷地後悔，朕究竟做錯了什麼？讓大明朝就這麼沒了，朕要和建奴打，又要和各反賊打，朕的百萬大軍不是死於關外，就是消耗關內鎮壓反賊，更有數十萬軍隊投降反賊，你知道朕有多麼痛苦嗎？”
西門竹一把跪下，臉上豆大的汗珠溢位來，他不明白陛下和他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莫非陛下和他說完心裡話，就要開刀問斬。
可要殺他，怎麼又會讓他去南直隸拜訪聆敬陽呢？
“西門竹，是不是以為朕要殺你？”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你再看看，這四個人都是誰的腦袋？”
西門竹忍著極大的噁心，彎下腰看了箱子裡面的四顆人頭。
他感覺到無限的恐懼，四個人頭分別是周遠、文鴛鴦、白墩和萬晴。
四顆人頭擺放得整整齊齊，朱由檢眼睛折射西門竹。
“朕剛剛和你說了，不要以為大明朝廷都是群廢物，聆敬陽和姜瓖一手助力朕復位，朕可不甘心當一個傀儡，暗中大力聚集舊部，當年被朕疏遠的賢臣，只要還活著，也都被朕一一請回來。”
朱由檢說到這裡，對自己當年傻到家行為捶胸頓足，在翼城登上皇位，第一件事情就是緊鑼密重建錦衣衛，錦衣衛數百年來守護大明皇權，當年廢棄錦衣衛，有殺掉魏忠賢，沒有提拔新的權閹去對抗文官集團，讓他成為一個真正的孤家寡人。
在大順軍日子裡，他認識到當年的幼稚，重新秘密建立錦衣衛，錦衣衛找到西門竹是聆敬
陽放在朝廷裡的一顆棋子。
“有多少情報是你送給聆敬陽，你不會以為朕真的不知道吧？”
西門竹被朱由檢轟得外焦裡嫩，在他印象中崇禎朝廷雖然又一次搭建起草臺班子，還回到京城，可實力也就是那麼回事。
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恢復到最強勢力，現在看來他錯了，他把崇禎朝廷看得太低，朱由檢在翼城登上皇位，一直有兩套人馬在運作，一套是跟著他從翼城一直東奔西走，最終躲在要塞群中的班底，這也是明面上的班底。
另一套人馬就是他在翼城收編的力量，這部分力量一直在暗中，最為精銳的就是錦衣衛。
“陛下，臣確實是聆敬陽棋子，可臣並沒有做對不起陛下的事情，臣一腔熱血為陛下驅逐建奴，陛下要殺臣，臣無話可說，只請求陛下莫要輕易開啟戰爭，大明朝的和平來之不易啊！”
“哈哈哈，朕這怎麼會殺你呢？你的能力，你的才華，還有你對大明的貢獻，朕都看在眼裡，朕為什麼把這四顆人頭讓你帶給聆敬陽？就是讓你告訴聆敬陽，朕不是當年那個剛愎自用，那個疑神疑鬼，那個在深宮中的無能皇上，這些年朕看透了很多，學到了很多，也成熟了很多，把這四個人頭送給聆敬陽，聆敬陽會知道朕對他的一片心意。”
西門竹看著周遠人頭，周遠為了陛下做了那麼多事情，可到頭來說殺就殺，果真是無情帝王家啊。
“臣明日就啟程去南直隸，拜訪聆敬陽。”
“你儘管去，我不管聆敬陽能否歸順朝廷，朕都會讓你在禮部尚書這個位置，幹到你幹不動的那一天，這四個人頭朕讓人用蠟油封好，不會腐爛，你去南直隸和聆敬陽，還有他麾下的那些總兵們問個好，就說歸順朕的人，都能夠蔭庇子孫，後代永享富貴。
西門竹忙點頭，他也不知道是應該繼續跟著聆敬陽，還是徹頭徹尾的崇禎朝禮部尚書。
第二天他帶著使者團，還有四顆人頭趕往南直隸，這一路上他看到了中原大地開始恢復生機，只要沒有戰火
，底層人民就像是野草，不用多久就會再一次漫山遍野。
此時此刻他就在議事大廳，決定為大明朝做最後一件事情，勸說聆敬陽迴歸大明朝。
聆敬陽從他眼中看到了文人天真，也看到了西門竹一心為華夏民族，一人在外也是辛苦，換作是其他人早就背叛了。
“都督，陛下讓下官給你送來件禮物，一定要讓都督親自開啟。”
說完後使者團抬上來一個木箱子，放在大廳中央，聆敬陽有些好奇，來到木箱面前，想開啟木箱，卻被徐升搶在前面。
“都督，小心有劇毒。”
其他總兵也覺得徐升說得有道理。
聆敬陽讓徐升，還有其他人退下去，他相信朱由檢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他小心翼翼把木箱開啟，往裡面一看，倒吸一口冷氣。
裡面裝著四顆人頭。
他讓侍衛把人頭端出來，四顆人頭很跨就被侍衛一一放在木箱上面。
眾人這才看清楚，四個人頭是周遠、文鴛鴦、白墩和萬晴。
整個大廳鴉雀無聲，聆敬陽狠狠地看著周遠和文鴛鴦的人頭，他恨這兩人，可下一刻還是流下眼淚。
他想起周遠為他出謀劃策，去貴州說服王應熊來回奔波，文鴛鴦更是給他細心的呵護，可現在兩人頭顱就這樣擺放在眾人面前，他心裡很不是滋味。
還有在白墩和萬晴的腦袋，兩人曾經背叛白露水，幾乎讓白璐水蒙羞，確實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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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檢冷血無情，砍掉四人人頭送到叢山關，意思很明顯，他殺掉背叛聆敬陽的小人，希望聆敬陽再一次回到崇禎朝廷。
朱由檢相信聆敬陽是大義為重的漢子，可聆敬陽十分抗拒崇禎朝廷。
他扭過頭和西門竹說道：“西門竹，替我向陛下說聲謝謝，我不會放棄在危難時刻拉我一把弘光朝廷，你們在叢山關休息數日，就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