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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貓和安斯比利斯產生分歧。

安斯比利斯依舊執著地想要改變自己和歐西亞的結局,黑貓卻將心思轉到了木柱上。與其陷在過去的泥潭裡,不如攜手展望未來。

兩人誰也沒說服誰,安斯比利斯將它往懷裡一裹,它就只能甩著尾巴喵喵喵地抗議了。

黑貓怒瞪他,卻知道鑽入牛角尖的邁卡維坦克都拉不出來,有點無奈。

安斯比利斯抱著它,在街邊吹了會兒風,讓自己冷靜下來:“我去見他。”

哪個他啊?

黑貓餘怒未消。

“安斯比利斯·邁卡維。”安斯比利斯下定決心。

黑貓有點觸動。

如果是未來的自己跑來告訴自己,高登會怎麼樣怎麼樣,你會怎麼樣怎麼樣,大抵還是會信的吧?

畢竟是一條心。

但是,如果他說的是,你和安斯比利斯是沒有好結果的,以後一定會反目成仇……

自己應該會打死他!

……

怎麼過去的自己和未來的自己都這麼混球呢?!

果然還是現在的自己最好。

黑貓一邊自戀一邊自厭。

安斯比利斯見黑貓半天沒動靜,以為被自己說服了,並不知道它完全陷入了自己的幻想中不可自拔。

既然有了決定,安斯比利斯馬上出發。

其實他還有一個想法,說服以前的自己,聯手拿下高登。這樣一來,木柱也有了。

不過把握不是很大,他沒有對黑貓講。

1890年陷入半瘋狂的安斯比利斯遇到了未來的自己到底會怎麼樣,他也沒有太大的把握,誰讓他正在慢慢的痊癒,已經有點無法理解以前的自己的邏輯了呢?

不管怎麼說,當務之急,都是先找到人。

因為,高登很快就會來找那個“自己”了。

1890版的安斯比利斯已經好幾次感覺到歐西亞氣息在附近出現,每次都是淡淡的,被風一吹就散了,找不到源頭,這種渾身充滿力量卻無處發洩的感覺讓他越來越暴躁。

若是再來一次,他不會再顧忌血族與教廷的約定,要由著自己的性子來了。

或許是神也不願意看到人間遭遇浩劫,就在安斯比利斯耐心告罄的關鍵時刻,歐西亞的氣息再度出現,雖然微弱,卻沒有像前幾次那樣飄忽得難以捉摸。

安斯比利斯追到巷子裡。幾個老太太坐在椅子上一邊縫衣服一邊聊天,驟然看到洋人出現,驚得話都說不出來,正要收拾東西回屋,那洋人一下子又不見了。

“啊!”

“鬼啊!”

……

不知洋人後來被叫做洋鬼子,有沒有她們的功勞。

安斯比利斯並不知道自己的瞬移嚇到了附近的居民,當然,就算知道也不會在意。他知道巷子盡頭,沒有看到想見的人,卻看到不想見的人。

“好久不見。”高登脫帽致意。

安斯比利斯皺眉:“是你?”

高登拿出一個鼻菸壺:“岡格羅的……”

話沒說話,安斯比利斯已經撲過來,高登化作一陣煙霧消失了,等安斯比利斯從煙霧中傳過去,他又在後方出現。“你的耐心還是一如既往的差。”

安斯比利斯回手又是一拳。

高登被打了個正著,捂著鼻子後退了兩步,低頭看著手掌裡的血,不怒反笑:“有沒有好受一點?”

“除非參加你的葬禮。”安斯比利斯冷冷地說。

高登道:“搞不定情人就把氣撒在朋友身上?”

安斯比利斯緩緩地轉身,身上的戾氣幾乎要化作實質,對他萬箭齊發。

高登說:“做個交易,我有辦法讓他服服帖帖。”

安斯比利斯揚起嘴角,高登的心立刻沉下去。

果然,他說的是:“滾。”

安斯比利斯從巷子裡出來,站在大街上,眼睛掃過來來往往的行人,露出嗜血的笑容。既然歐西亞不肯出來,那就想辦法找他出來好了。

不夠人手來找,就將這一街的人都變成手下吧。

他露出獠牙,還沒動,臉就被高登的帽子擋住了。

高登道:“我知道歐西亞在哪裡。”

安斯比利斯嘴巴慢慢地合起,扭頭看他。

高登道:“我想吃包子,你請?”

安斯比利斯扭頭走進一家飯店。

高登笑眯眯地跟在他後面,要了兩大盤的包子,和一些葷菜。“包子很好吃。”

安斯比利斯道:“什麼交易?”他不認為對方會好心到無條件告訴自己歐西亞的下落。

“很簡單,為我做幾件事。”高登道,“打聽血族和教廷的訊息,適時地為他們找點麻煩。就像你以前幹過的那些,對你來說並不難。”

安斯比利斯不置可否:“他在哪裡?”

高登道:“找到他並不難,難的是,怎麼挽回他的心。”

安斯比利斯皺眉。

“你不知道嗎?”高登看似大驚小怪,實則幸災樂禍地說,“他有新歡了。”

“砰。”

飯店裡的桌子突然全都坍塌下來。

吃了一半的客人們呆了呆,都驚叫著跑了出去,飯店的夥計和掌櫃也大呼小叫,一邊呼發生的怪事,一邊呼客人跑走沒給錢。

周遭鬧哄哄的,唯有安斯比利斯和高登還淡定地坐著。

高登從地上撿起包子,吹了吹,咬了一口道:“是一個穿深灰色斗篷的……”話音未落,就看到自己提到的人出現在視線之內。

安斯比利斯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回過頭去……

店夥計和掌櫃正攔著幾個客人在那裡吵吵鬧鬧,周圍有一群人圍觀,來往的行人有的駐步傾聽,有的視若無睹。

“你在看什麼?”安斯比利斯問。

高登笑了笑道:“我有一個封印,可以封住歐西亞的心,讓他完全屬於你。”

黑貓看著臉比自己的毛還要黑的2015版安斯比利斯,輕輕地抬起爪子,拍了拍他的臉。

安斯比利斯拉過斗篷的帽子,將自己的臉是安全遮住。

黑貓將頭鑽到帽子裡,舔了舔他的嘴唇。

安斯比利斯道:“真的改變不了嗎?”就在剛剛,他正準備接近過去的自己,就感到一股強大的排斥力,將自己震了開去,然後,無論他再怎麼用力,都無法靠近。

如果說之前還對命運說嗤之以鼻,現在在赤|裸裸的事實面前,他也不得不低頭了。

黑貓很想大聲嘲笑他昨天對自己的不信任,可是做不到,所以,還是繼續安慰吧。它敷衍地拍拍他的胸膛,然後趴下來,打了個哈欠,準備打個盹兒。

因為是一百二十多年前的事,安斯比利斯對中國當時的交通也不怎麼熟悉,所以他們花了一天一夜才找到地方。

它躺下沒多久,安斯比利斯就站了起來。

被掀下去的黑貓:“……”

安斯比利斯道:“找到高登,拿回木柱。”

黑貓:“……”拿回這個詞好像用得不太準確。

安斯比利斯低頭看它:“有什麼問題嗎?”

黑貓立刻挺起胸膛!

沒有問題,就是拿回木柱!

2015版的安斯比利斯帶著黑貓從巷子出去,正好看到歐西亞從那頭走過來,眸光一轉,已經與飯店裡的1890版安斯比利斯和高登對上了。

原來那時候果然被看到了,怪不得歐西亞後來這麼生氣。

既然無法改變已經發生的事,那麼就把握還未發生的事吧!

他低下頭,嘴唇親了親黑貓的背脊。

黑貓用尾巴打他的鼻子。

安斯比利斯笑了笑,一抬頭,見高登在歐西亞出現的第一時間撤退,立刻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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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知道有人在後面,高登專門挑人多的地方走。

高登的英倫紳士打扮和安斯比利斯的深灰色斗篷在人群中都很顯眼,幾乎走到哪裡都會引起圍觀,安斯比利斯追了一段路,見對方走得不急,跟著放緩了腳步。

黑貓從他身上溜下來,單獨追了上去。

安斯比利斯低咒一聲,猛地撞開擠過來的人群,將跑出七八米的黑貓撈回懷中。

黑貓“喵”了一聲,安斯比利斯察覺不妥,追上去,攔下了那個被圍觀的英倫紳士。

不是高登。

天很高,很藍。

地很平,很綠。

在很藍的天和很綠的地之間,兩個身影正飛快地移動著。

已經戰鬥了將近八個小時,雙方打出了真火,從剛開始的有點留手到現在毫不留情。

安斯比利斯的手掐著歐西亞的脖子,獠牙用力地咬住他的肩膀,血水流淌下來,浸溼了半個胳膊。

歐西亞仰起脖子,喉嚨裡突然發出一聲野獸般的怒吼。他猛地推開趴在自己身上的安斯比利斯,身體慢慢地變淡了,在他的正前方,一頭黑色的豹子正在慢慢地成形。

岡格羅氏族的獸化!那是岡格羅族的最佳戰鬥狀態!

他竟然要用獸化來對待自己。

安斯比利斯雙眼完全化作了血紅!按在手心的封印突然拍了出去,正中獸化到一半的歐西亞身上。

歐西亞慘叫一聲,身體變回原樣,仰面倒了下去。已經變幻了一半的黑豹因為力量不足,漸漸地縮小,變成了一隻黑貓。

完全陷入瘋狂的安斯比利斯一把抓起歐西亞,伸出牙齒,用力地咬住他的脖子,貪婪地**著鮮血,似乎要將他活吞到身體裡。

遠處,一個穿著深灰色斗篷的人矇住了懷中黑貓的眼睛,輕聲道:

“別看。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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