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東軍憲兵隊是從民國二十年的九月份開始組建的,首任司令官是二宮健市少將,臭名昭著的東條英機中將是第五任,任職時間是一年零三個月,也是在他的任期內,日本憲兵進入了瘋狂的擴張期。  民國二十七年八月份上任的城倉義衛少將是第八任,也是最長的一任,算起來一年零五個月。而民國二十六年三月份上任的藤江惠輔中將任期最短,只有五個月,其餘的司令官基本都是一年就要更換。  “關係只有走動起來,才會越來越親密,不管是原守中將還是澀谷三郎少將,這都是些什麼人物?憲兵隊司令官,保安局和警察系統的老大,他們在滿洲國的能量你比我還清楚。”  “臨時抱佛腳的事情做不得,你看,我透過城倉義衛少將認識了大木繁少將,透過大木繁少將,轉而認識了原守中將,關系網會越織越大,人情是可以轉移的,與收穫相比,這點投入就不算什麼了。”許睿陽笑著說道。  錢不是最重要的,只要花的有價值,花多少他都不心疼,也正是這樣的做事方式,讓他在滬市組建了龐大的人脈關系,成為唯一能和李仕群掰手腕的人。  捨得捨得,有舍才有得,李仕群就捨不得,所以兩人對陣的時候往往落在下風,這主信奉一把傘就能遮風擋雨,要那麼多傘沒必要。  “成林,你也快結婚的人了,老是在特務科當個小職員,這也不是長久之計,還是早點換份工作吧!”  “特務科的權力雖然很大,可終究還是不好聽,誰家的姑娘願意嫁給特務,哪怕是做個警察署長也行啊?”吳婭清笑著說道。  “新京的局面和滬市不一樣,日本人統治的時間長,又沒有山城政府的威脅,地下黨的武裝力量,都被擠壓到邊界的老山林裡,想要當署長,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你家老爺子就沒有什麼考慮?”許睿陽問道。  “他想託關系把我運作到警務司的人事股,這樣不用參加實際行動,還有警察的身份,但這個股的職務很搶手,你這次來,倒是一個好機會。”肖成林笑著說道。  “是個不錯的想法,人事股的權力雖然不算很大,但勝在安全,也不用得罪人,什麼事情都是日本人說了算。等明天晚上我到澀谷三郎家裡送禮,幫你提一句,估計怎麼也能當個副股長。”許睿陽點點頭說道。  兩人也不敢多喝,因為明天還有事情要做,不過是一斤白酒,肖成林就告辭了。  “早晨起來的時候還在滬市的家裡,現在卻是新京的家裡,感覺真像是做夢一樣,你燒點開水我們泡泡腳,這樣能解乏。”吳婭清說道。  儘管她從小就在法租界的花園別墅裡長大,從來沒有睡過炕,可來到新京的家,卻一點也不嫌棄的盤腿坐在火炕上。  “你不說我也得燒水,屋子裡溫度高太乾燥了,晚上準得起來喝水,我剛來新京的時候,也是不大習慣。”許睿陽笑著說道。  第二天早晨起來的時候,已經是八點多了,肖成林開著車過來,把車扔下繼續回特務科上班。  許睿陽和吳婭清,到街上買了一些上墳的東西,開著車來到了父母的墳前,一年的時間沒有來,墳上全是荒草。  他和吳婭清把草拔乾淨,用鐵鍬堆上新土,然後就跪在墓碑前面,把帶來的燒紙和元寶點著燒了。  “爹、娘,不孝的兒子睿陽,帶著你們的兒媳婦來看望二老了,當年我上大學的時候,你們兩個心願,一個是我娶媳婦,一個是傳宗接代。”  “第一個心願兒子已經滿足你們了,以後有了你們的孫子孫女,我們一定帶著來給二老看看,婭清,給爹孃磕三個頭吧!”許睿陽拿起酒壺,把酒倒在酒盅裡,然後灑在了墳前。  “爹、娘,兒媳婦吳婭清前來拜見二老,請二老放心,我會好好照顧睿陽的!”吳婭清說完,畢恭畢敬的磕了三個頭。  拜祭完後,兩人開車回到城裡,許睿陽就帶著她逛了逛新京,中午是在一家本地菜館吃的,等到一點多,許睿陽把吳婭清送回家裡,然後把禮物裝到車的後備廂,開車來到憲兵隊司令部。  濟安堂藥店。  楊雪冬在藥店的內室,接待了一個看病的中年人,這是滬市地下黨組織的一位領導,兩人以前就認識。  “老馮,這是從特殊渠道得到的一張照片,你看看與女特務接頭的這個年輕人,是不是我們的人。”楊雪冬低聲說道。  “我有印象,這是組織去年吸收的進步青年,是大學生,目前還沒有正式加入我們地下組織,但他的材料已經上報給了我,相關同志對他的考察沒有發現問題。”老馮皺著眉頭說道。  “他的危害有多大?”楊雪冬問道。  “他一直在外圍工作,幫著送送材料,運輸給根據地的物資,這些都是他的上線負責,對組織別的機密接觸不上,麻煩的是,這意味著他的上線絕對暴露了,還可能知道我們印刷宣傳材料的地方,幫我們運送物資的幾個外圍同志,也有一些風險。”老馮說道。  地下黨組織的原則是,保持單線聯絡的方式,彼此之間有一個總聯系人,即便一個環節出問題,別的環節也能保全下來。  “你打算怎麼處理?”楊雪冬問道。  “既然暴露了,敵人又沒有實施抓捕,代表著他們想要放長線釣大魚,這位同志就先不要轉移,掩護地下印刷點搬遷,也讓參與運輸物資的同志儘快做好撤離的準備,把家人送到閘北地區的難民區躲藏,他們跟著下一批物資去根據地。”  “這段時間我們部門,都在按照上級的指示,為蘇省北部根據地的建設忙碌,僅有的一點經費,包括你給的那些錢,全都花乾淨了,有些同志的家裡糧食已經難以維持了。”  “涉及到組織原則和紀律,我不能多問你這條線的事情,但我知道,你的下線有些辦法,能不能請他幫幫我們,哪怕是搞點大豆玉米這樣的粗糧也行。”老馮說道。  他沒說會對叛徒怎麼處理,但是楊雪冬知道,等到轉移工作完成,必然是要清理這個威脅的,關鍵在於,千防萬防也不一定就能防住,萬一這個叛徒偶爾知道了一些涉及機密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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