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苑門口。

穿著寬鬆柔滑白色練功服,腳蹬薄底白色星紋鞋,雪白山羊鬍修剪的一絲不苟,腰板筆直的羽不凡,手指慢條斯理的撥動把玩著手中的翡翠手串,見一輛白色的寶馬車駛來,看了一眼車牌,他把翡翠手串帶到右手,笑容滿面的迎了上去。

“老張,我可等你一會嘍。”

羽不凡親熱的打著招呼。

和羽不凡年紀相當的張越鑽出了車,抽了口手中握著的菸斗,見痴情古玩的羽不凡眼睛不住的往後看,指著身後提著保險箱魁梧的保鏢,嘴裡吞雲吐霧不客氣的揭穿道:“等我是假,迎接我家的寶貝才是真吧。”

“你這就見外了。”

羽不凡爽朗的一笑,白眉下那雙眼睛則毫不掩飾繼續一眨不眨的盯著跟魁梧保鏢手腕用手銬相連的保險箱,眼神中充滿了濃烈的渴望。

“你個老家夥別眼饞了,上去再好好看也不遲。”

張越笑罵了一句把菸斗熄滅了,他不是第一次來羽苑了,清楚羽苑內是禁止抽菸的,他相信如果自己不熄滅菸斗,愛古董如命的羽不凡,肯定會不留情面的讓自己把菸斗熄滅,以免汙染和破壞了羽苑內的古董。

“請。”

羽不凡的目光依依不捨的從保險箱上移開,迫不及待的引領著張越進入了大廳。

“我孫子張浪先過來了,他到了吧?”張越欣賞著富麗堂皇的羽苑,對羽不凡笑著問道。

“在三樓吃飯呢,要不我讓人喊他下來,對了,我孫女羽靈也在上面吃飯。”羽不凡捋著雪白的山羊鬍說道。。

“是嗎?”張越一聽來了興致,直接扭頭對提著保險箱緊跟自己的保鏢吩咐說:“先去羽老的房間等著,我上三樓看看。”

保鏢不是第一次來羽苑,恭敬的答應了一聲,提著保險箱直接在二樓拐彎朝羽不凡的辦公室走去。

“我孫子對你孫女羽靈可是傾慕的很,經常在我面前提起,我覺得他們兩個人可以交往一下,我也很喜歡羽靈那丫頭。”

張越眉開眼笑的說。

“俗話說兒大不由爹,更何況我這個當爺爺的,就更管不了孫女的終身大事了,你孫子如果有能耐追到羽靈,我絕對不攔。”

羽不凡很是開明的表態道。

“這可是你說的,我家張浪儀表堂堂,和羽靈倒也很般配,真要是張浪把羽靈追到手了,你可不要後悔。”張越精神煥發的說。

“絕不後悔。”

羽不凡信誓旦旦的笑道。

“好。”

張越滿意的點了點頭,一臉的皺紋如同菊花般盛開了,心裡開始了算計,這羽家數代單傳,而羽不凡的兒子羽寧在當父親沒有幾天,和媳婦出遊時出了車禍,夫妻二人當場死亡了,痛失愛子的羽不凡就把全部的心血和寵愛都寄託在了孫女羽靈身上。

羽靈毫無疑問將會是未來羽家唯一的掌管者,張浪真要是能夠把羽靈追到手,可就等於間接的擁有了整個羽家的產業。

羽家和張家一樣都是金陽市三大家族之一,如果張家把羽家給吞併了,那張家絕對會一躍成為金陽市最大的古董家族,羽家經營玉和翡翠生意,而張家經營字畫瓷器,雙方可以有效的互補,張家實力絕對倍增。

羽不凡捋著山羊鬍,充滿智慧的雙眸撇了一眼興奮的就差手舞足蹈的張越,就你那點心思我還看不出來?我羽不凡的孫女豈是那麼容易被追到的?

羽不凡和張越各懷心思,聊著關於今年古玩展覽的各項事宜,慢吞吞的朝著三樓直接走去。

三樓餐廳陳輝把最後一口粥喝完,撂下玉碗,意猶未盡的擦了擦嘴,打了一個幸福的飽嗝,這羽苑裝修奢華大氣,吃飯用具也很講究,就連熬的小米粥都香糯暖心,心生感慨,有錢人就是會享受。

“還喝不喝了?”

羽靈拖著腮幫子,眨動著睫毛,好奇寶寶的抿嘴笑著問道。

“跟美女吃飯就是能刺激食慾,都喝了幾碗了,我要再喝都成小豬了。”陳輝揉著鼓脹的肚子笑著拒絕道。

“豬都不見得有你吃的多。”

張浪鄙視的白了一眼捂著肚子的陳輝,屌絲就是屌絲跟美女同桌吃飯竟然都不顧形象,活該沒有人喜歡,端起碗哼哧哼哧的狂喝著紅棗粥,把胸中擠壓的怒火都發洩到了紅棗粥上。

“吃飽肚子了,有必要好好的活動活動筋骨。”陳輝活動著手腕發出了噼裡啪啦的骨骼撞擊聲,對喝紅棗粥的張浪打趣的說:“看來你的皮又癢癢了,是不是想讓我幫你鬆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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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浪早就對囂張的陳輝忍無可忍,猛地一摔碗,狠狠嚥下嘴裡的粥,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手指著咄咄逼人的陳輝不顧形象的就要開罵,可惜嘴張開了,臉憋的漲紅,就是吐不出一個字,眼睛外凸,手捂著喉嚨,開始不斷的翻起了白眼。

“這是……”陳輝瞟見張浪憋的要死的窒息摸樣,笑盈盈的拍著手說:“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耍死狗?為了討女孩開心,也不用這樣吧?”

撲騰!

陳輝的話音一落,張浪很配合的躺在了地上,手捂著喉嚨,翻滾著打起了滾。

“還真……聽話。”

陳輝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他好像被紅棗棗核卡住喉嚨了。”羽靈瞥見張浪喝粥吐在紫檀桌上的棗核,猜測的提醒著看熱鬧不怕事大,就差鼓掌歡呼的陳輝。

咳!

張浪憋得臉都變成了紫茄子,劇烈的咳嗽可就是咳不出來,躺在地上痛苦的打著滾,血紅的眼神求救的看向了羽靈。

“你快去救救他。”

羽靈手緊張的抓住陳輝的胳膊,精緻的小臉上寫滿了擔憂,餐廳內的師傅做完早餐就離開了,整個餐廳就他們三個人,只有像陳輝求救了。

羽靈是很討厭浮誇的張浪,可萬一張浪在羽苑出點什麼事,羽家可難逃其責,更何況羽家還需要藉助張家來舉辦這屆鑑賞大會呢。

“好。”

陳輝慢條斯理的卷著衣袖,走到了張浪的面前獰笑的抬起了腳,在張浪驚恐的眼神注視下,一腳踩在了張浪的胸口,張浪眼睛一下瞪大,眼角處滾滾熱液湧出流淌而下。

張越和羽不凡上了樓,掃了一眼,並沒有看到張浪的身影,反而看到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年輕人,正在不斷的抬起腳,用力噗噗的踩著桌子下方僅露著下半身的人,踹的相當的猛,而黑袍人身旁的羽靈竟然攥著粉嫩的拳頭,唯恐天下不亂的加油助威著,脆生生的喊道:“用力踩,繼續用力。”

“老羽都說你羽苑是高檔場所,怎麼也有這種鬥毆發生呢?傳了出去,可對羽苑的聲譽影響不小啊。”

張越指著賣力打人的陳輝好心的給老友提醒道。

羽不凡狠狠的咽了口唾沫,雪白的眉毛猛地抖動跳起了眉毛舞,眼角狂跳的看著被猛踩卻爺們的不發出喊叫的張浪,手捂著眉頭,暗道一聲糟糕。

“我孫子人呢?”

張越四下打量找不到張浪的身影,對一旁表情古怪的羽不凡問道。

羽不凡傻眼的咽了口唾沫,訕訕的笑著,手指艱難的指了指躺在地上,被噗噗踩的亂翻滾的張浪,額頭上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張越最是疼愛張浪,要因為這打人事件影響了雙方的合作,那損失可就大了!

嗚!

張浪喉嚨被棗核堵著,連慘叫聲都發不出來,實在持不住陳輝的猛踹,身體蜷縮成為了大蝦狀。

“張浪?是你嗎?”

張越順著羽不凡的手指看去,頓時傻眼了,手捂著狂跳不止的心臟,腦袋發懵顫顫巍巍的朝著打人的陳輝快步走去。

“老張,別……別激動。”羽不凡一把攙扶著受了刺激的張越,耐著性子規勸到,張嘴大聲的喊道:“羽靈,你們這是幹什麼呢?趕快給我住手。”

張越生氣的一揚手重重開啟了羽不凡攙扶的手,眼中燃燒著熊熊的怒火,張浪是他最疼愛的孫子,從小到大他都不忍心打一巴掌,如今竟然被人往死裡揣,張越怎麼能夠嚥下這口悶氣?暗暗後悔不該讓保鏢先離開,如果保鏢在至少可以讓孫子被少踹幾腳。

陳輝注意到張越快步走來,根本就沒有要住手的意思,彎腰直接拽著張浪衣領如同拖死豬似的,把恐懼的張浪從桌子下硬拖了出來,然後提了起來,二話不說,抬起膝蓋,用盡全力的重重擊在張浪的肚子上。

“放開我孫子。”

張越風風火火的衝到了陳輝身前,握緊拳頭就要攻擊陳輝,好救下正對著自己,面色慘白不是人樣渾身抽搐的張浪。

噗!

張越覺得眼前一道黑影閃過,額頭上一疼,伸手一摸額頭,手裡多出了一枚黏黏糊糊的棗核,再一看,被陳輝拽著衣領的張浪,正軟綿綿的趴在了地上,呲牙咧嘴大口的竄著粗氣,一臉劫後餘生的慶幸感。

張越準備攻擊陳輝的動作一下僵住了。

“總算是把棗核吐出來了。”

陳輝長吐一口氣,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尼瑪,打人也是一項很費體力的運動。

“你辛苦了。”

羽靈乖巧的把椅子放在陳輝後面,示意滿頭大汗的陳輝休息一會,自己也跟著拍著鼓鼓的胸脯松了一口氣。

“這怎麼回事?”

羽不凡嘴角抽搐了一下,肉疼的撇了一眼地上嘴角帶著血絲,痛苦的五官扭曲倒抽冷氣的張浪,心想這下可把張家得罪了,該如何收場啊!

“張浪喝紅棗粥沒有吐棗核,結果卡在了喉嚨處,如果不是陳輝及時出手相救,恐怕他非得窒息了不可。”

羽靈心有餘悸的對爺爺如實彙報道。

“原來是這樣的啊。”

羽不凡吧唧著嘴巴,差點沒有笑噴了,撇了一眼羞愧的無地自容的張越,就張越喝粥都差點送命的熊玩意,也配我聰明伶俐的孫女羽靈?

“對不起,剛剛著急出手重了點。”陳輝起身臉上充滿歉意的說,心裡則高興壞了,公報私仇的感覺真過癮。

“還不謝謝救命恩人?”

張越黑著臉把手裡攥的棗核重重扔到地上,既心疼又覺得顏面無光的看了一眼趴在地上大吐酸水的張浪。

“爺爺,他故意打我的。”

張浪眼淚汪汪可憐兮兮的對氣的顫抖的爺爺報告道。剛剛棗核沒有把自己卡死,出腳很重的陳輝差點沒有把自己踹死了!

“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張越怒其不爭的瞪了一眼犟嘴的張浪。

“謝謝你陳輝。”

張浪見爺爺生氣了,擦了擦嘴角的血,咬著後糟牙,嗓子沙啞的一字一句的說道,語氣中滿是不甘心和屈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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