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知道你不懂。”

“所以早早地準備好了答案。”

“比如這科舉,你就要牢牢地握在手中,使進入官場的文人士子成為你的天子門生。”

“再比如藩王、爵爺們的封地,每一釐一毫,都要經你批覆才能給他們。”

“還有戶部和內庫的錢糧……”

談起這個,老朱可謂是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他說的起勁兒,朱權聽的昏昏欲睡。

【說的這都啥跟啥啊?】

【那麼多事兒得緊緊握在手裡,怪不得你七十歲出頭就死了。】

【勞模皇帝不是榮譽,那是你累死自己的大坑啊!】

【勞資才不要學你,勞資就要垂拱而治。】

正在長篇大論的老朱,忽然卡咳、啞火。

目光不善掃來,朱權忍不住打個哆嗦,急忙拍馬屁。

“父皇說的鞭辟入裡,兒臣當以父皇之言為金科玉律,一定照辦。”

朱權嘴上誠惶誠恐,裝作如獲至寶的樣子。

可他在心底裡,卻把老朱罵了個狗血淋頭。

【看,看你麻痺啊看?】

【自己說的是狗屎,還不讓人罵嘛?】

【就你這些老掉牙的論調,秦皇漢武都玩兒爛的好吧?】

【要真按照你說的做,勞資皇位也得給人搶走。】

【不被搶走也得被累死,勞資不想做短命皇帝啊!】

面對朱權的吐槽,朱元璋保持了應有的冷靜。

“權兒,你是否覺得朕說的這些,太過繁多,一一做了太累?”

老朱一臉嚴肅,緊走幾步來到搖籃旁,眼一眨不眨盯著朱權的瞳孔看。

看上去,他是想透過朱權的眼神、表情,洞察他的內心。

實際上,朱元璋只是想透過這種壓迫感,讓權兒說點有用的,在心底裡。

朱權這次沒先嘀咕,先急著在嘴上做出回饋。

“父皇,兒臣不覺得做這些很累。”

“兒臣覺得做這些遠遠不夠。”

“除此之外,一位稱職的皇帝,還應該遍走天下,查閱山川地理,體恤風土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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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看朱權那一本正經、義正辭嚴的表現,老朱真想暗暗點頭。

可惜,聽完朱權嘴上說的,還要聽他心中嘀咕的。

【還算勞資機智,這樣說,你老朱總沒意見了吧?】

【不僅不讓你知道勞資想偷懶,還告訴你老朱,你做的都完全不夠,勞資會幹更多活。】

【這樣,讓你老朱安心把皇位傳給勞資。】

【等你駕鶴西行,勞資會燒紙告訴你,什麼叫躺平睡好、垂拱而治。哈哈……】

朕就知道。

嘴上一套、心裡一套的不老實的臭小子。

不過,朕敢堅信,你權兒雖然懶,但絕不傻。

有些關鍵性的東西,你絕不會輕易假手他人。

朕就想問問,你到底看中哪些、輕視哪些,咋就這麼難啊?

朱元璋愁的不行,還得和朱權鬥智鬥勇。

“權兒啊……不要唱高調,說點實在的。”

“朕最想知道的,是你如何用最小的代價,贏得最大的勝利。”

“不是你費勁巴拉經營皇位,那太不值得了。”

朱權抬著臉,眨眨眼,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老朱在說啥?他不想勞資費勁巴拉的。。。】

朱權掏了掏耳朵:“勞資沒幻聽吧?”

【這人肯定不是真正歷史上的老朱,他一定是穿越者前輩!】

【鑑定完畢。】

呃……這!

老朱傻眼:那麼兩句就完了。。。

朕想聽的不是這個啊權兒!

老朱差點氣的跳腳。

別急耐下心,一定能套出話來的。

“權兒,朕問你話呢?”

朱元璋假裝威嚴,眯眼望來。

兩道不帶絲毫溫度的冷芒掃視朱權,朱權忍不住緊了緊身上的被褥。

【兇什麼兇啊!忍不住露出你惡龍本像了嘛?】

【不過,不能得罪老朱。】

【不然,激發出他的兇性,讓他想殺勞資怎麼辦?】

【他問勞資啥來著,敷衍答一答吧?】

朱權略一沉思,拱手說:“父皇,兒臣覺得,科舉、土地、軍隊、錢糧……這些東西需要緊握在手裡,其他的,無關痛癢。”

你還漏了什麼?

啊……

朕就問你你還漏了什麼?

老朱黑著臉。

剛才朱權一口氣說了百十來個關鍵詞,基本上把朝廷所有部門的功能屬性都給包羅進去了。

甚至包括軍器局這種小部門。

在朱權嘴裡,那都是需要他親力親為的。

可老朱聽到,朱權這小子在心底裡說:

【傻逼才會盯著那麼多部門看呢?那還怎麼躺平啊!】

【真正的智慧,只需要抓住一個要點即可:人。】

【錢是人發明的,軍隊是人組成的,說什麼話、做什麼事也是人來辦。】

【只要勞資把忠誠的人,有能力的人放在合適的位置,勞資什麼都不用做了好嘛?】

話是這麼說,可權兒你如何判斷你選定的人,是否衷心,是否有能力呢?

老朱知道,這就是另外的問題了。

不能繼續剛才的話題,還要先結了剛才那話。

不過,如果我能夠在結束剛才那話題的同時,開啟“識人”的話題,那就完美了。

老朱捏著下巴沉思,眼神閃爍。

【這是又瞎琢磨啥呢啊?】

【別不是又想打勞資主意吧?】

【不行,勞資得先下手為強。】

【要不,問老朱個問題,學學朱允炆那廢物。】

“父皇,您覺得,北疆鎮守藩王這個,時間一久,會不會成為我大明不安定因素啊?”

朱權心聲與嘴上問話,銜接地太緊密,打了朱元璋個措手不及。

這個問題,在真正歷史上,是允炆那孩子問過朕的?

朕當初是咋回答的啊?

算了,不管那個了。

先應付眼前的權兒。

“你覺得該如何處理呢?”

老朱似笑非笑,以彼之道還是逼神。

你朱權之前把球給朕踢過來一次,現在換朕表演踢球絕技了吧?

看你小子怎麼破?

總要先給朕個交代,咱們再討論吧?

【這老朱,行啊!和真正歷史上一樣,朱允炆問他他反問朱允炆那廢物。】

【只不過,你以為勞資是朱允炆那廢物嘛?會把消番這種敏感問題親口說出嘛?】

朱權心中冷笑,面上裝作很為難很尷尬地撓頭:“父皇,兒臣正是憂心此事卻無良策,所以請教父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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