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骨錚錚的屠夫德裡克·蘭德爾被電得死去活來。

他冥冥之中看見了幾百個長著牛頭的人飄在空中坐在跟他說話。

屠夫聽不見這些牛頭人在說什麼。

好像是在向他索命。

“你們這些廢物!我能殺你們一次,就能殺你們第二次!”

屠夫戾氣上行。

他雙手被綁著,神志不清,身體扭曲著,惡狠狠地對著空氣吼著。

“喲,還挺橫。”陳劍秋對著機器邊的探員勾了勾手指頭,“加大電量!”

在輪番的電擊下,屠夫終於焉了。

他耷拉著個腦袋,翻著白眼,口涎流了出來,滴到地上。

“想起來了沒?”陳劍秋用手在他面前晃了一晃,確定這人不並不是處於昏迷或者神經質狀態後,問道,“是誰殺了那兩個警察?”

屠夫蘭德爾已經快只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

“託,託裡奧幹的,前一個是‘地鼠’動的手,後面一個是他自己幹的,給,給我口水喝行不行?”他喘著粗氣回答道。

“籤個字,畫個押,讓醫生給他治治傷,省得晚點帶到羅斯福那的時候說我虐待證人。”

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答桉的陳劍秋瞥了屠夫一眼。

他轉過身,大拇指指了指身後被吊著的半死不活的屠夫,對霍樂迪說道:

“我晚點先去和羅斯福商量下,你們看好這個人。”

就在屠夫被扔進裝滿牛雜碎的推車,送往邊境偵探社的“誠實快樂屋”時,下城區的另一側,一個倉庫裡,正在舉行著一場黑幫會議。

幾乎所有活躍在下城區的黑幫頭目,都帶著自己的手下,出現在了這裡。

比如坐在木桌子邊上帶著高帽子,留著兩撇小鬍子的愛爾蘭人,就是“地鼠幫”的首領馬蒂·布倫南。

他們的活躍區域,主要在第四街到第十二街,成員主要為愛爾蘭人,算是19世紀中前期在美國東部城市風光無限的愛爾蘭黑幫的繼承者。

半躺在椅子裡,腳放在桌子上閉目養神的,是“尹斯曼幫”的領導人蒙克·尹斯曼。

這貨是一個美籍猶太人,來美國的時候基本可以稱得上是身無分文,同時還揹著一堆命桉。

不過他現在已經基本上可以和“地鼠幫”以及“五點幫”分庭抗禮了。

一個面色陰沉的山羊鬍子華人老頭,眯著眼睛坐在桌子邊上抽著“煙”。

他的名字叫李希齡,是華人堂口安良堂的創始人兼老大,也是紐約華人黑幫裡教父級的人物。

此人心狠手辣,沒有底線。

安良堂的勢力範圍在唐人街附近,這個老頭子基本上可以稱得上在唐人街一手遮天。

除此之外,還有其他的一些小勢力的街頭幫派。

他們很少會有和這些大老們同坐在一張桌子上的機會。

倉庫裡面氣氛很是安靜。

每個幫派帶過來的小弟都不少,所以也鬧不出什麼亂子。

平時的恩怨不少,不過那都是利益的衝突,現在大家無非是就是大眼瞪小眼。

因為,召集會議的主人還沒有來。

“託裡奧呢?這個混蛋把我們拉到一起在這裡乾瞪眼,自己人卻遲到,搞什麼東西?”愛爾蘭人布倫南終於忍不住了。

他比較瘦,屁股上肉不多,所以時間坐久了屁股疼。

人這身上一旦有地方開始疼,脾氣也會變得非常暴躁。

“我不等了,你們誰愛等誰等。”布倫南沒好氣地站了起來,對著身後自己的手下揮了揮手,準備離開。

就在他站起身時,一個突然從倉庫外面傳了進來。

“喲(well),喲,愛爾蘭人為什麼總是這麼暴躁,是因為酒喝多了的關係嗎?”託裡奧操著帶著濃厚義大利口音英語,從大門口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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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舊披著那件黑色的呢子大衣,脖子上多了一條灰色的圍巾,手上戴著黑色的手套。

他走路一腳一邁,一肩高一肩低,完全沒有他的穿著那麼優雅,姿勢看上去非常欠扁。

“你少給我陰陽怪氣!有事說事,我沒那麼多時間陪你廢話!”布倫南沒好氣地說道。

一邊的尹斯曼睜開了眼睛,一臉嘲諷地看著意大利人:

“託裡奧,你還是那麼的不招人喜歡,走到哪都有人討厭你。”

託裡奧的臉上莫名其妙地放出了光彩,他指著自己的鼻子,臉上掛著病態的笑容,對著尹斯曼問道:

“你是在說我討厭嗎?哦,不錯,我的鄰居們從小就開始討厭我,我的爸爸也這麼說,所以他把我從家族裡趕了出來,非常感謝你的誇獎!”

尹斯曼和託裡奧認識的時間稍微久一點,知道這人有些不可理喻,便不再搭理他,繼續閉目養神。

託裡奧走向了桌子邊唯一空著的一張椅子。

他身後跟著幾個人站到了他的身後,包括他的那條名叫“羅伯特”的紐波利頓犬。

“頭兒,屠夫不知道為什麼沒來。”一個身材矮壯,但是賊眉鼠眼的意大利人湊到了託裡奧的耳邊,低聲對他說道。

託裡奧沒有回答,只是擺了擺手。

“地鼠!你上次帶人弄死了我兄弟,還把他的屍體扔進了哈德遜河裡,你打算怎麼交待?”尹斯曼身後一個幫眾見到那個矮壯的意大利人,忍不住衝了出來。

“嘿嘿,他喝多了,自己失足掉到河裡去的,關我什麼事?”地鼠嘿嘿一笑,顯得愈發猥瑣。

“你放屁......”那個幫眾剛準備衝向地鼠,卻冷不防尹斯曼咳嗽了一聲。

“有什麼事情晚點再說。”他清了下嗓子,“託裡奧,有什麼事情你趕緊說吧,別磨磨唧唧的,跟個女人一樣。”

“我想帶著大家幹票大的。”託裡奧雙手十指交叉,開門見山,“我們去搶了富國銀行怎麼樣?”

倉庫裡突然變得安靜不已。

但很快,人群中爆發出一陣狂笑聲。

“搶銀行!他說要搶銀行!”

“這個意大利人腦子果然是有問題,難怪他爹要把他從家裡趕出來!”

......

託裡奧整理了下自己的衣領,又捋了捋自己衣服上皺褶。

他向一旁沉默著的李老頭子問道:“我是衣服上有哪不對嗎?還是有什麼地方很好笑?”

“你他媽的是個傻逼吧!”布倫南再也忍不住了,他雙手撐著桌子,瞪著意大利人,“你知道富國銀行在哪嗎?你知道那裡有多少保安嗎?”

他越說越氣,突然想起了舊賬。

“你以為我們不知道那兩個警察是誰殺的嗎?你個蠢貨已經在坑我們了!”

“坦慕尼協會的那幫人不會放過我們的,他們會藉著這個機會收拾我們!”

“他們會藉著這個機會查封我們的酒吧,還有各種地下的生意!然後再向我們索要更高的保護費!”

託裡奧神色有些不以為然:

“哦?那我把坦慕尼協會也收拾了不就行了,畢竟,只要我控制了整個下城區,就有了和他們較量的資本。

布倫南再也忍不住了。

他一拍桌子:

“你們誰愛跟這個瘋子聊誰去聊吧!我不奉陪了!再見!”

然而,就在他準備帶著人離開的時候。

地鼠和託裡奧相互看了一眼。

地鼠吹了一聲口哨!

門外面,突然出現了一群黑壓壓的人。

他們的手裡的槍口,指著倉庫的大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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