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特大使有些恍忽。

他感覺自己好像被忽悠了。

“陳先生,我的意思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已經被陳劍秋打斷了。

他拉住了亨特的肩膀,把他攏了過來,低聲對他說道:“兄弟,其實吧,英國的國籍我倒是不介意。”

亨特有點懵。

怎麼,就,兄弟了?

“但這美國國籍吧,我倒是暫時還有點用,不如這樣,你們給個雙國籍,怎麼樣?爵位什麼的就不強求了。”

亨特的眼睛瞪得熘圓:

“大英帝國不承認雙重國籍!我們大英帝國的國籍,難道還不如......”

他下面難聽的話還沒說出來,卻又被陳劍秋打斷了:

“不急,不急,我先給你個承諾,好吧?放心,我暫時是不會把東西賣給美國軍方的。合適的時候,一定去為女王陛下,效忠,好吧?”

陳劍秋指著那機槍,在亨特的耳邊誘惑道:

“機槍還要不要?獨家秘製的子彈還要不要?後續還有很多其他正在研發中的好東西喲。”

他的下一句話,切進了這位大使的心房:

“告訴你一個訊息,法國也在搞這些東西,而且我估摸著快了,你們要不要自己看著辦。”

大使如同被涼水從上澆到下,立馬精神了。

他轉過身來,整理了下自己的衣領:

“行,就這麼辦!你儘快去英國建立一個公司,我會和智利那邊說,和你的公司籤硝石礦合作開發協議。”

陳劍秋拍了拍亨特的肩膀,笑著揚長而去。

他看了看港口外的南太平洋。

是時候該回去了。

離開羅斯威爾,已接近一年。

這一年裡,他一直透過書信向羅斯威爾傳達一些重要事項,比如,新鐵路的修建和在墨西哥的投資。

其他的都交給了丹尼和飛鳥他們。

這邊的事情已成定論,只要停戰協議一簽,尹基克,就在掌控之下了。

在一切辦妥之後,陳劍秋和他的士兵們重新踏上了歸途。

而此時。

裡基·戴維斯,那個當初載他們來到智利的船長,正在前往智利的路上。

杜邦公司在智利折戟沉沙之後,這位船長的船邊只能開始運水果和葡萄酒了。

隨著陳劍秋的威名在智利的西部沿岸越傳越響,那位船長終於知道自己當初船上帶過來的是什麼人了。

然而,當他再次回到恩塞納達時,得到了一個令他震驚的訊息。

華雷斯到恩塞納達的鐵路,已經開建了。

所以,這一次來智利,他已經在慎重考慮是不是要在尹基克停靠了。

亦或者,停個兩天就跑?

但當他從自己的輪船的舷梯上下來,腳踏上碼頭的時候,卻發現陳劍秋已經在那裡等他了。

“船長,鐵路修了沒?”年輕的華商笑盈盈地看著他。

船長嚇了一跳。

“你怎麼知道我回來的?”

“我這邊天天有人拿著望遠鏡朝著海上望,只要你的船塗裝沒改,肯定是能被發現的。”

願賭服輸。

裡基·戴維斯算上不上上流社會的體面人,但卻是各個港口賭場裡有口皆碑的資深賭棍,突出一個不賴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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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吧,這次準備運多少硝石回去?”船長搖了搖呀。

“裝滿。”

又過了一個月,陳劍秋終於回到了羅斯威爾。

在他離開的這一年裡,除了鐵路已經延伸到了華雷斯以外,其他的業務也在蓬勃的發展。

三江銀行已經從林肯郡開到了阿爾布開克,下一家分部應該是在聖菲。

這家銀行有兩個點。

一個是資金雄厚,另一個更為重要,那就是安全。

沒有人,敢搶這家銀行。

銀行經理格雷格·奧卡福躊躇滿志。

他準備等陳劍秋回來和他商量,能不能獲取西部其他州的營業執照,將分部開到加利福尼亞或者德克薩斯。

煉油廠的業務一如既往的穩定。

陳劍秋出發前聘請了一些從洛克菲勒公司離職的人員和幾個化學家,一邊研發新產品,一邊將煤油運往墨西哥銷售。

這是一筆穩定的收入。

軍械廠在庫存的硝石和硝酸使用完了之後,便暫停了無煙火藥和羅斯威爾1882的製造,恢復了舊型號槍支的生產。

各個槍店掛上了暫時斷貨的牌子,並告知幾個月後將重新開始提供彈藥。

因為從陳劍秋寄過來的信上,勃朗寧得知,這樣的日子不會持續太久。

而當前往智利的隊伍帶著硝石回到羅斯威爾後,炸藥廠旁邊的制酸車間重新開始運作起來。

在回來後的第一次羅斯威爾科學技術委員會會議上,陳劍秋給了馬克沁他們一人一個大箱子。

裡面都是貨真價實的美鈔。

“這是你們今年的專利分成。”陳劍秋說道。

海勒姆·馬克沁看了看歡天喜地的勃朗寧和自己哥哥,有點茫然:“我的槍今年沒怎麼賣啊?”

“賣掉了,還是個大單,這個是預估的分成。”陳劍秋遞了一個信封給他。

馬克沁將信將疑地開啟了。

裡面是一封聘書。

“我們即將在肯特郡投資建設一家兵工廠,我聘請你作為那裡的總工程師和公司負責人。”陳劍秋說道。

他拍了拍馬克沁的肩膀:“你是有家室的人,我跟那邊說了,你的兒子應該得到最好的教育。”

海勒姆·馬克沁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而最令陳劍秋驚喜的,是邊境偵探社。

麻子臉懷特的臉上麻子沒有減少,可平克頓在卻被他“殺”得潰不成軍。

在新墨西哥州政府正式將很多政府業務外包給邊境之後。

不管是見得人的,還是見不得人的,都被懷特處理的乾乾淨淨,這為邊境偵探社積累了極大的聲望。

哈里和他的平克頓偵探社能接到的業務越來越少,他新招進來的那些基層員工,也不堪其用。

更別提對陳劍秋和邊境偵探社進行調查了。

威廉·平克頓看著新墨西哥辦事處的報表,差點沒直接摔牆上。

支出是一點都沒少,可收入那一項,卻逐漸趨向於零。

他一怒之下,直接解散了新墨西哥州分部,而負責人哈里,被很乾脆地掃地出門。

而他們所接的亨利·杜邦那個關於調查自己公司人員下落的委託,也就不了了之了。

此時的杜邦公司和火藥協會,遇到了更大的麻煩。

他們在南美的那位負責人,幾個月都沒來訊息,看樣子是失蹤了。

更有傳言,他深度介入了硝石戰爭。

而剩下的僱員要麼辭職,要麼回國,對於這位負責人的消失,也沒人說得清楚。

亨利·杜邦不知道這位負責人到底揹著他做了些什麼。

事實就是,所有美國的公司,在智利,再也採不到硝石礦了。

他們如果真的要買,只能去跟英國老去購二手貨了。

這讓協會裡那些用慣了便宜硝石的公司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他們開始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各想各的辦法了。

但基本上都收效甚微。

而亨利·杜邦也抓著腦門想著辦法。

然而,這個時候,突然有一家協會外的公司,向火藥協會的成員們丟擲了橄欖枝。

它不但有門路搞到了硝石,還願意以一個較合適的價格,和大家分享自己的硝石。

這個公司的老闆,名字叫陳劍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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