蟻元重傷敗退,韋昌行也未深追,只吩咐眾弟子就地清剿附近妖蟻餘部。

駱方不解道:“以韋師兄本領,追上該能將蟻元斬殺,如何不追?”

“征伐蟻部,看得是勢,殺一兩妖於大勢無關,我等八路齊出,就為將蟻部一網打盡,不留漏網之魚。”

韋昌行澹澹道:“確保西路方向不殘留蟻部,方為重中之重,再說,蟻元功行已為我所破,他那金丹算廢了,肉身也大傷,此生無窺望肉身四重之機。”

“但蟻元也不可小覷,追上並非容易之事,我等只要將其逼回蟲骷山,屆時自可同其他路師兄弟,一戰盡蕩之。”

韋昌行所修玄光真術,在白蓮仙宗三十六神通中,威力只算一般,此神通源自築基功法,九幽蓮經,於築基時,可煉出三口小玄光。

金丹後,可煉成三口大玄光。

一口玄光僅能加持一物,但韋昌行昔年探仙府,意外得玄器破血針,破血針可同時包容三口大玄光。

玄光真術與破血針配合,威力不弱於十大神通,此也為韋昌行大比排名最大依仗。

“玄光真術……”李青聽及韋昌行之言,不禁回憶,他築基所修,正為九幽蓮經,恰是玄光真術的路子。

不過,韋昌行以穿行法寶增加神通威力,恰被羅天袖經剋制,李青只須袖袍一揮,便可奪韋昌行最大依仗。

清剿餘孽結束,眾金丹重歸滄雲巨舟,白謙頗為興奮,之前入陣,他衝鋒在前,立功最大,又看四人組之一的駱方吃癟,甚覺開心。

滄雲巨舟於翻山嶺,修整半月有餘。

這夜,韋昌行專門尋到李青。

“師兄有事?”李青奇怪。

韋昌行點頭道:“越過翻山嶺,我等所面對的,便為蟻部精銳,肉身三重後期大妖不少,任何宗門金丹遇上,皆有隕落之危。”

“再往前,所有金丹弟子都得隨時備戰,當不可再給師弟安排輕鬆妖物。”

“我有意在翻山嶺建一後備基地,留師弟在此駐守,無安全之虞,師弟可願?”

“此不好吧……”李青尋思道,此般做法,會不會太明顯,駐守此地雖安全,但也再無立功之機。

韋昌行輕笑:“建後備基地,早在規劃之內,其他幾路均一樣,實力稍弱的弟子,不宜再深入,不少築基師弟,也會留在此處。”

“留守後備基地,有功勞可論。”

“長時間作戰,宗門弟子自有損耗,如今各師弟丹藥多以用盡,宗門弟子剛好留此地大煉丹藥,以支援滄雲巨舟。”

“一些師弟遠離滄雲巨舟作戰,遇上危險,也可隨時返回後備基地修整。”

“師弟護持基地,自算一份功勞。”

“而且,後備基地,還有攔截蟻部妖蟻突圍職能,等至前方鬥戰漸勐,總有零散受傷妖蟻往外逃竄,師弟在此攔截,當可撈上一筆不小功勞。”

李青聽著聽著,眼睛發亮,竟有如此好事,躺著把功勞賺了,當即應道:“如此,我願駐守此地。”

……

一座翻山嶺後備基地,迅速被建好,布有金丹級大陣。

留守基地金丹不止李青,還有四人組之二的駱方、柯紫。

駱方被留,全因之前表現不佳,再深入或有生命之危,被韋昌行強留。

柯紫則是自願駐守。

其他負責煉丹及監視自內向外逃竄妖蟻的築基弟子,亦不少。

不過。

留守三人,為截殺逃竄妖蟻起了大爭執。

功勞,誰都想爭。

駱方道:“李師兄入宗多年,對敵經驗甚少,之前因嚴師兄照顧,所斬皆為弱妖,我觀師兄性子,也非好爭之輩,不如安坐基地,截殺妖蟻,由我一併擔當。”

柯紫道:“駱師兄此言差矣,之前駱師兄莽攻蟻元,差點喪命,落了宗門之威,我看駱師兄也該與李師兄一起留守基地,截殺妖蟻,由我一併擔當。”

駱方回:“柯師妹,幾次大比我可都強壓師妹一頭,論實力我稍勝,截殺妖蟻,由我擔當,最為穩妥。”

柯紫冷哼:“大比非生死之鬥,一些手段不能用盡,不可作為實力憑據,生死一戰,我不輸駱師兄。”

駱方、柯紫為搶功,爭得面紅耳赤,實在僧多肉少。

一番爭執,駱方最後妥協道:“要不這樣,以基地為中心,我負責截殺左邊,師妹負責截殺右邊,李師兄上善若水不好爭,可在基地護持築基弟子,以防妖蟻來襲。”

柯紫搖頭:“不可,李師兄實戰雖差一籌,但勝幾頭妖蟻不成問題,我看,不如三人均分地界。”

“基地有大陣守護,根本不虞妖蟻攻擊。”

柯紫倒不是真為李青爭功,只因兩人同屬當世一脈,分好大餅,還可內部分小餅。

最後一番討論,防守區域分成兩大塊,一小塊,兩大塊居左右,駱方、柯紫一人佔一塊,小塊居中間,表面算李青,實際由柯紫看守。

李青不在意爭搶地界,真能重傷突破的,多半非易於之輩,駱方、柯紫未必截得住,屆時自有他撿漏機會。

基地建好,滄雲巨舟繼續前行,不時有捷報自前方傳來。

韋昌行這一路攻勢無雙,雖遇到阻礙,但一直大勝。

三個月後,首次出現仙宗金丹死亡,一位名為陶舀的金丹,因妖蟻圍攻被斬。

又兩月,有兩金丹重傷,一人被壞了金丹根基。

其他幾路情況差不多,零散有金丹死亡。

李青聽到各方訊息,不禁深思,死得那名為陶舀的金丹,實力並不弱,金丹後期,基本算西路金丹前三號人物,此等人物竟被斬。

甚至韋昌行,也受過小傷。

“征伐蟻部,雖是一個分潤功勞行動,但大道之爭,豈能沒有危險。”

“還是翻山嶺基地安全。”

“只是奇怪,五個月過去,怎未見有妖蟻突圍而出。”

“我的小功……”

……

又過三個月,八路滄雲巨舟,漸漸逼近蟻部蟲骷山群,區域性阻擊戰,也越發激烈。

虎丘山,為蟲骷山群之前的最後一座西部大山,此山在靈穴出世之時,生有雙生靈穴,可謂靈氣充沛。

此也為蟻丘老祖之子,蟻元駐地。

八個多月前,蟻元被韋昌行破了功行,一直在虎丘山修養,只破血針已傷他根本,仙道修為盡廢,肉身之道,也被斷盡前路。

“可惡,我遲早要生吞韋昌行那獠。”

為報復韋昌行,蟻元幾次糾結力量偷襲,可惜只斬一位陶舀,僅傷韋昌行少許,但蟻部也為此付出巨大代價。

事後關於被韋昌行毀蟻元根本的訊息,逐漸在蟻部傳開,蟻元也徹底失了蟻丘老祖寵愛。

一個無前途後代,能被多重視,蟻丘老祖後代很多,蟻元之前因肉身仙道雙修,方得其看重,有培養為繼任者打算。

白蓮仙宗來攻,蟻丘老祖並未放在心上,最差結果不過被舉族逼回水柱妖國,白蓮仙宗未必敢殺他一位肉身四重大妖。

水柱妖國實力也不弱。

死些三重大妖,蟻丘老祖並不在意。

當然,能繼續在東域佔穩腳跟最好,如今還有不少靈脈未挖空,鬥戰期間,蟻部一直在大挖靈脈,肉身三重大妖,已親自動手。

“哎,在過幾日,韋昌行便會攻抵虎丘山,父王不會再給虎丘山增派部眾,我如何守得住,一旦失虎丘山,我再無憑藉,今後與一普通妖蟻,有何區別。”蟻元煩悶。

正當時,洞府外突傳來腳步聲,並有言道:“蟻山主何必煩惱,我前幾日所給建議,山主可有想過。”

陰風拂過。

一個滿臉屍斑老道,手持屍幡,走入洞府。

“陰無面,你怎還未走,我若將你行蹤上報族中,你必死無疑。”蟻元輕哼。

陰無面笑著坐下:“確實,黃泉宗與五大仙宗之爭,向來擺在明面,水柱妖國一直遊離在外,兩不相幫。”

“山主若上報,我確有性命之憂。”

“只蟻山主根基盡毀,不受重視,蟻部已不再是山主的蟻部,蟻山主何不加入我黃泉宗,轉修屍道,以屍道手段,讓蟻山主邁入元嬰之境,並不難。”

蟻元盯著陰無面細看,戲謔道:“轉修屍道,重煉金丹不難,可就算在黃泉宗,想邁入元嬰,也非易於之事,黃泉宗如何會給我一外來之妖,賜元嬰之機。”

“元嬰之機,自是按功勞而算。”

陰無面輕笑:“能為黃泉宗立大功,自能得元嬰之機,若白蓮仙宗征伐蟻部,蟻山主若能斬殺幾位真傳,壞其大計,再攜帶幾具肉身三重大妖肉身回黃泉宗,自能記一筆大功勞。”

“今後再來幾筆,元嬰之機,不也便有了。”

“再者,山主若能帶一批靈晶回黃泉宗,元嬰之機,更不是問題。”

“說得倒輕鬆,我如今一無兵,二無將,如何壞白蓮仙宗大計。”蟻元冷笑。

“非也。”

陰無面意味深長道:“我這有一個極好立功機會,韋昌行在翻山嶺建有後備基地,留三位實力一般的金丹駐守,還有諸多築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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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金丹,有兩位為真傳,其中一位,為當世一脈真傳,山主該知當世一脈真傳的分量,每一個都寶貴著。”

“山主還有兩位三重大妖下屬。”

“屆時我等配合一起,殺入翻山嶺,斬三位白蓮金丹,山主兩位下屬,又可轉為煉屍,再送上靈晶若干,此不是大功一件?”

陰無面繼續道:

“翻山嶺基地被破,全玄一必定調金丹來援,說不得蟻丘老祖藉機行事,能給白蓮仙宗造成不小麻煩。”

“最後,大破白蓮仙宗征伐蟻部之計,也不一定。”

“你這是把我當傻子湖弄,”蟻元澹澹道,“翻山嶺有金丹級大陣守護,輕易攻不破,期間必有其他金丹來援,根本攻不破。”

陰無面不廢話,屍幡一揚,揚出一方碩大陣盤,言道:“此為上古陣法,名黃曲銘列陣,由靈晶催動,可以陣覆陣,只要佈下陣盤,可輕易將翻山嶺陣法蓋住,讓其臨時失效。”

“無陣法掩護,翻山嶺,還不是任我等取捨?”陰無面大笑。

“竟然是上古陣法!”蟻元童孔微縮,驚歎:“世人皆知五大仙宗精研陣道,但陣道一途,最為精深的,當屬黃泉宗。”

“排名前五的破陣玄器,除流螢金剛杵外,其餘四件,盡是黃泉宗所出。”

“陣法大宗,果不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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