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雨每天換一套衣服。發冠、腰帶、靴子、佩飾等, 隨之更換。

他容顏俊美,穿著打扮又精緻,走在路上, 便吸引了眾多女修注目。

瑩瑩從來不管。不搭理他, 也不看他。

蘇靈靈在一旁瞧熱鬧, 這一天見花雨又換了一身裝扮往瑩瑩跟前湊,便伸出手道:“二師兄, 你很有錢嗎?咱們門派的規矩是,賺的靈石全都上繳。”

花雨看了看她伸出來的手,沒理會,別開視線看向瑩瑩:“師姐, 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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瑩瑩見他失憶上癮了,只想冷笑,自然不肯理他。

蘇靈靈最機靈,便道:“師姐不反對就說明是真的!你從前的聰明機靈勁兒呢?怎麼如今笨成這樣?”眼裡滿是嫌棄和幸災樂禍。

花雨淡淡道:“我想跟師姐說話,你這都看不出來?是誰笨?”

蘇靈靈瞠目結舌。

花雨擠開她,來到瑩瑩身前,解下儲物袋遞過去:“師姐, 這是我身上的儲物袋,裡面裝的應當是我之前賺的靈石,還有靈丹、法寶等, 都給你。”

瑩瑩低頭看了一眼,沒多說什麼,接了過來。

然後開啟自己的儲物袋, 從裡面掏出一塊上品靈石,遞給他。

花雨一怔。

瑩瑩自嘲地笑了笑:“我忘了,你還‘失憶’著呢。”便將這塊靈石的來歷告訴他,“往後你自己收著吧。”

說完,將靈石往他身上一拋,也不管他接不接,徑直往前走去。

花雨接住了那塊靈石。

免它摔落在地上。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心,上面躺著一顆晶瑩剔透的靈石。是他初見她那日,炸翻了三個心懷不軌的修士,從他們身上得來。

他對她說,那是“迷魂彈”。

他對她說,她送他的肉乾丟了,他要回去找。

他從見她的第一天起,就沒對她說過實話。

她那時也窮得很,卻不肯要這塊靈石,說是他的東西,要他自己收著。他要丟掉,她才肯收下,卻說是替他儲存。

一儲存就是十年。

對那時的他們來說,一塊上品靈石是很貴重的東西。然而現在,她是金丹期修士,他是山海境的體修,他們都不缺這一塊靈石。

但他卻覺得這塊靈石的分量很重,沉甸甸的,墜著他的手。

她不再為他收著了。

心裡忽然冒出一絲後悔。她那麼好。他本來可以跟她好好的。一直好好的。

但他弄砸了。

師弟師妹們接二連三地從他身邊擦過。等到最小的師弟也走過去了,他才收起那塊靈石,邁步跟了上去。

還來得及彌補。他們還有很多的時間。百年,千年,總抵得過那十年的不快。

她會忘記那些事,重新跟他在一起。

花雨殺了御獸門的少主,後來又殺了御獸門不少弟子,這份仇越結越深,御獸門將他恨透了,非要將他碎屍萬段不可。

百修門的蹤跡又不隱蔽,很快便被御獸門堵住了。

見了面,自然要打起來。

花雨跟御獸門的一名御龍修士打起來了。那名男子看起來是中年的年紀,足下御著一頭蛟龍,是宗致的師叔,在御獸門中地位極高,修為也很高深。

“我殺了宗致,你應當感謝我才是。”花雨一邊跟他交手,一邊說道,“那小子縱然天分比你高,但是有你刻苦嗎?明明是你先入門,還有蛟龍為靈寵,他比得過你嗎?不就比你年輕幾歲嗎?搶了少主的位置,你難道甘心?”

“我替你除了眼中釘,你還要殺我,真是恩將仇報。”花雨清冽的聲音響起,“你若與我為敵,天道不容你,日後你的心魔也要糾纏你。”

師叔的臉上便露出幾許猶疑之色。

“你我無冤無仇,甚至還有恩義在。”花雨又道,“何不交個朋友?御獸門的少主之位已經空著,你難道不想爭取?”

最終,師叔被他說動。佯作受傷,御龍離去。

瑩瑩就在不遠處,將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一字不落。

花雨朝她飛過來,佇立在她面前,定定地看著她。

他的眼裡沒有一點兒軟善的樣子。深沉,銳利,果決,是一個危險又強大的男人。

“呵。”瑩瑩忽而嘲笑道,“又要失憶嗎?”

他從前被她猜到不美的一面,再回來,就用失憶的樣子面對她。

現在被她看到不美的一面,是不是又要用失憶來躲過去?

花雨微微挑了下眉頭,竟然反問道:“師姐此話何意?我為何要失憶?”

瑩瑩看了他兩眼,不笑了,扭頭離去。

花雨卻追上來:“師姐,我從前是什麼樣樣子?難道在你面前,我一直是正人君子?”

瑩瑩一句話都懶得理他。

花雨隨在她身後,面上不見絲毫焦灼。他不著急,他會讓她認識全新的他。

瑩瑩發現花雨有些變了。

或者說,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樣。她以為失憶後的他,會想各種辦法,纏著她,吸引她的注意,非要將她再拿捏在手心裡不可。

然而沒有。他只是一個稱職的師弟,也是一個稱職的二師兄。裡裡外外打點,安排眾人的行程,遇事便衝在前頭,保護師弟師妹們,尤其是瑩瑩的安寧。

又遇到御獸門的人幾回。他手段盡出,陰險狡猾,狠辣果決。能策反的就策反,策反不了就坑殺,無所不用其極。

他再也不在她面前掩飾。想要如何,便如何,本性畢露。明明是正派修士,卻使著邪派的手段,矛盾又吸引人。

弟子們對他都很服氣,又敬又畏。還有新入門的小師妹對他示好,想要獲得他的青睞,哪怕不能做他的道侶,與他有一段風流也是好的。

花雨只有三個字:“你也配?”

如此沒有風度的回覆,氣哭了小師妹。他仍不算完,請示了範著,將她逐出師門。

他對範著這樣說的:“她搶瑩瑩的男人。”

範著心裡知道瑩瑩和花雨是怎麼樣。對他來說,膽敢有人搶瑩瑩的狗都不行,何況是男人?就算瑩瑩不要的男人,他也不許!

小師妹被逐出師門後,其他的師妹都老實了,只敢遠觀。

師弟們的膽子要大一些。這一路上,瑩瑩的體貼和照顧,以及一視同仁,都讓他們很心動。加上瑩瑩修為高,容貌好,都開始上前獻殷勤。

有在她面前爽朗大方的,有在她面前風趣幽默的,有在她面前羞澀寡言的。

沒過幾日,爽朗大方的沉默了,風趣幽默的啞掉了,最可憐的是羞澀寡言的,再也不敢看瑩瑩,如果是瑩瑩主動叫他說事情,他也是僵在那裡不敢動,臉色煞白,冷汗一直流。問他怎麼回事,他只是搖頭不說。

瑩瑩嘆氣。她知道是花雨背地裡做了什麼。他自從“失憶”後,特別理直氣壯,甚至明目張膽地做一些事。好像沒有什麼束縛他,沒有什麼讓他收斂,徹徹底底表露出真實的自己。

她有些明白他為什麼要“失憶”了。嘆氣。除了嘆氣,還是嘆氣。

花雨慢慢發現,瑩瑩開始看他了,也會跟他說話了。有時候說起什麼,還會笑起來。

但他一點兒也不高興。不僅不高興,甚至心裡發沉。

她從前不跟他說話,是生他的氣。她在意他,才會生他的氣。現在跟他說話了,不代表不生他的氣了,而是她不在意他了。

她真的當“他”死了。她愛的那個“他”死了。現在的他,是一個陌生人,一個關係普通的同門。

他的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師弟師妹們沒有敢惹他的,只有蘇靈靈常常幸災樂禍,衝他做鬼臉,說些風涼話消遣他。

他拿蘇靈靈沒辦法,因為現在蘇靈靈是跟瑩瑩最親密的人,他差遠了。

回到師門。

剛進了山門,就見門派中多出許多陌生的面孔來,穿著打扮卻很是眼熟,居然是輪迴塔的修士!

眾人忙列陣,做出交戰的氣勢來。

“瑩寶兒,等一等,別衝動。”這時,範著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瑩瑩抬頭看去,就見他與一名中年修士並排走在小道上,那條小道上居然鋪著無數靈石,顯然是新修建的,而範著的面上則掛著笑意:“不要對客人無禮。”

說話間,來到近前,範著指著身邊的人道:“這位是輪迴塔的紫虛真人,”又介紹瑩瑩,“這是我的大徒兒,也是我們百修門的少主。”

瑩瑩一臉詫異,不明白這是怎麼了,但還是拱手拜下:“見過紫虛真人。”

“果然如範兄所言,是個天資極佳的苗子。”紫虛真人笑著頷首,從袖中取出一隻錦袋,“青龍真珠,不值什麼,拿去玩罷。”

瑩瑩聽得神情一凜!青龍的內丹,還不值什麼?有這顆內丹,她能煉出許多罕見又價值連城的丹藥來!

“收著吧。”範著對她揮了揮手,懶洋洋地道:“又不是白收。”

叫弟子們卸下戰鬥姿態,又叫了瑩瑩和花雨進了屋。

瑩瑩才明白發生了什麼。

原來,範著不知怎麼聯絡上輪迴塔的人,要跟輪迴塔做交換。輪迴塔想要花雨,提取涅槃紅蓮的殘留力量,範著想要輪迴塔的幾門秘術,正好交換,作為和解。

輪迴塔把花雨帶走,隨便他們割肉也好,放血也好,留一條命在就行,只要根骨不傷,體修就能恢復如初。

而輪迴塔則留下幾門秘術,並且還留下了少主作為人質,日後交換花雨。

不得不說,範著非常會談判,他得到了秘術,留下了輪迴塔的少主為人質,還得到了多得可以鋪路的靈石。

唯一不悅的,就是花雨了。

他瞥了範著一眼,沒說什麼,只看向瑩瑩。

瑩瑩也朝他看過來,眸中帶了點擔憂。四目相對,瑩瑩便低下頭去。

一言不發。

花雨心中陡然巨怒!

“你不管我了?”他大步走過去,分開屋中的其他人,直直來到她面前。

瑩瑩抬起頭,卻並不看他,將視線移到一旁:“師父之命不敢違。”

“以前呢?”他定定地盯著她道,“你有什麼好東西,都先想著我,不給他。他欺負我,你便攔著。你那時怎麼不說?”

他越說越怒,臉上一片鐵青,拔高聲音道:“你那時怎麼不說?!”

作者有話要說:  瑩瑩(抱胸):你不是失憶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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