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名外賣騎手,一身黃馬褂穿在身上,因為常年飽受日曬雨淋,皮膚粗糙無比,黝黑一片。

他年齡大概五十多點,與陳海當日在倭國之時那輛大巴車上的大爺大媽相差無幾。

不過與他們相比,眼前這名外賣騎手,看著卻要蒼老許多,這一眼望去,已經跟個小老頭似得。

“小哥,簽收的時候,麻煩給個好評,行不?”

見到陳海似乎有些失神,外賣小哥一臉卑微,趕緊不適時宜,補充了一句。

“童大強?強哥?”沒直接回應外賣騎手的話,陳海試探著開口,詢問道。

對於童大強,他自然熟悉。

只不過,眼前這名外賣騎手,與他印象中的強哥相比,差異有點大。

到底是不是他?沒有十足把握,陳海也有些難以確認。

“你是?”聽到陳海叫出自己名字,外面小哥一臉狐疑,他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陳海好半天。

“陳海,海哥?不可能,海哥不可能這麼年輕……”

二三十年前的記憶,童大強腦海裡面,似乎已經有點模糊。

叫出了陳海的名字之後,腦袋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他第一時間,已經將自己的猜測完全否定。

之所以會如此,其實也並不奇怪。

畢竟,在童大強的印象裡面,陳海比起他來,也就小了幾歲,照理來說,他也應該已經過了五十。

可眼前的年輕人,看著最多二十出頭,說他是個學生,恐怕都絕對不會有人懷疑。

這樣一個小年輕,就算與他記憶中的陳海非常相似,可他依舊難以相信,兩者會是同一個人。

“我就是陳海,有什麼不可能的。”

“來,進來坐坐!”不由分說,陳海拉著他進入了房間裡面。

“我剛接了單,要耽誤了時間,無法準時送到的話,被客戶投訴,要扣錢的……”

陳海的熱情,令得童大強彆扭無比,他支支吾吾,開口解釋道。

年輕時候的他,意氣風發,銳氣十足。

可現在,已經五十好幾,有著一家人需要養活的他,早已經被生活的殘酷,折磨的體無完膚。

從他的身上,已經見不到多少進取之心,只有明顯的暮氣,清楚的寫在他的臉上。

當然,他之所以會說出這一番話來,肯定是對眼前陳海的身份,依舊還有些疑慮。

畢竟,一個年過五十之人,看起來跟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夥子一般,這實在太令人難以置信了一點。

“扣錢就扣錢,你怕個毛!”

“你們外賣騎手這裡,不是開通了打賞功能嗎?扣多少,我補給你!”

沒好氣的給了童大強一個白眼,陳海拿起手機,想了想,他直接打賞了一個8888過去。

回到柳源縣這半天,到處都是陌生一片。

好不容易偶遇童大強這位以前的大熟人,他自然想與他敘敘舊,多聊上幾句。

不管怎樣,以前的童大強,也算是跟著自己混飯吃的。

見他落魄成這個樣子,透過外賣平臺,打賞一點小錢過去,對於陳海來說,自然不算什麼!

“您真是海哥?”收到打賞資訊的童大強,面上已經狐疑盡去,只剩下深深的震撼。

畢竟,人家都已經真金白銀甩了出來。

除了眼前之人,真的就是陳海之外,他實在想不通,還能有什麼其他理由,能讓此人二話不說,便給他打賞這麼多錢。

要知道,在柳源縣這樣的小縣城裡面跑外賣,辛辛苦苦一個月下來,一般也就是三四千。

行情好,能有個五六千的話,那都已經是阿彌陀佛。

此人如果不是陳海,誰能大方到,順手給自己打賞一兩個月工資?

“海哥,你這相貌……”

論年紀,童大強雖比陳海要大上幾歲,但自從跟著陳海做事開始,他便一直以海哥這尊稱來稱呼陳海。

雖已經不懷疑陳海的身份,但他依舊沒忍住心中好奇,詢問道。

“去了倭國一趟,出了一點意外。”

“被封在一座山洞裡面,閉關修煉了一段時間,等出來的時候,便已經到了現在。”

“我這相貌,有問題嗎?青春永駐啊,這可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夢想……”

打了個哈哈,用調侃的語氣,陳海笑著回應道。

“海哥,你厲害!”雖然分辨不出他的話到底是真是假,不過童大強依舊豎了豎大拇指,緊跟著附和了一句。

“還記得以前,你給我算個一卦,說我以後會黃馬褂加身,每天大魚大肉相伴。”

“那時候,我還以為,你跟我開玩笑。”

“可現在,自從當了外賣騎手之後,我才知道,原來,你早就算出,我就是一送外賣的。”

“不得不說,海哥你卜卦,真的神了……”

說起這事,童大強一臉無奈,苦笑了笑。

當初的他,拿著自己以後會黃馬褂加身這個事情,可沒少四處炫耀。

再對比一下現在,一股濃濃的苦澀,不油然的湧上了他的心頭。

有些東西,命中似乎真的早已註定。

如果有陳海這位貴人一直扶持,童大強的命運,或許真有可能,會發生一些轉變。

當陳海不在之後,他不僅僅被打回原形,迴歸了他原本的命運線,還一直都黴運不斷。

騎著電動車出門,一不小心撞傷老太太。

晚上回家,下水島的井蓋被偷,他一頭栽進裡面。

在網咖裡面上個網,人家抓逃犯都能抓錯人,將他抓進去關上兩天……

類似的倒黴事件,可不僅僅只是發生一起兩起,有一段時間,他幾乎每隔個十天半個月,便會遇上一次。

直到他穿上黃馬褂,成了一名光榮的外賣騎手之後,他的黴運,方才慢慢消失,直到徹底不見。

這些年來,生活的艱辛,早已經將他折磨的徹底沒了脾氣。

“對了,酒廠那邊,到底怎麼回事?”

“我老表他人呢?現在又是一個什麼情況?”

突然想到這方面的事情,陳海開口,詢問道。

“海哥,好好的酒廠,您交給我們打理,沒幾年,酒廠便被弄的直接破產。”

“辜負了您的重託,提起這個事情,我們真的很愧對與您!”

“酒廠破產,主要是過度的擴張,再加上質量方面出了問題,被人爆出以次充好,導致資金鏈斷裂引起的!”

“論責任,我也好,你老表也好,邱總也好,都有一些。”

“酒廠破產被查封,再加上牽扯到的一些其他問題,邱總還算有擔當,抗下了所有事情,最後判了七年。”

“至於他出獄之後,去了哪裡,我就不清楚了!”

“我和你老表兩個,從酒廠的事情裡面倒是摘了出來,只是變的一無所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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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童大強長嘆了一口氣,又補充道:“自從酒廠出事之後,你老表跟我一樣,都倒黴透頂。”

“他在工地上做泥瓦工,連出了好幾次事故。”

“前些日子,聽說緬北那邊工價高,錢好賺,他和兩位工友,一起過去了那邊。”

“就昨天,他還打過電話給我,說他在那邊,現在一天能賺一兩千……”

說起孫進忠如今的境況,童大強似乎還有點羨慕。

只可惜,他根本脫不開身。

連跑去其他城市打工,他老婆都很不情願,更不用說,讓他跑去緬北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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