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十個標準日的時間就這麼悄然流逝。十天前的晉階一戰中,肉山與空腹獸雙雙晉入七階,最後關頭伯際向公子闡明觀點,兩人合力將空腹獸輕易擒住,伯際帶走空腹獸之前,還用之前他拼殺得來的空腹獸大妖屍身的一部分用於補償肉山。肉山晉階之後,身軀又變大了不少,力量和速度輕而易舉的趕上了公子,隨後便縮成一個小球,伏在公子後頸之上,時不時傳出呼呼鼾聲······

靜修十日,公子覺得自己的精神狀態好了許多,於是便結束了閉關,從靜室裡走了出來。附近繁花錦簇,花樹成林,遠處巴琦思修建的那個小小靜室已被拆去,神念掃過,附近幾十裡內毫無人氣,反倒是靈獸多了不少。這些在俗世業已絕跡的靈獸在此繁衍壯大,族群龐然,再加上各種需要高能世界的琪花瑤草,無一不體現出宗地的能量濃度,還有澄空派的強盛。

在靈氣濃郁的世界呆久了,魔眼魂印彷彿煥發生氣,公子利用其做為意志轉化時輕便不少。神念遍灑開來,以他被痛苦千錘百煉的意志強度,神念籠罩範圍也是驚人,隨意用其做些事情也是非常自然,好似不知多生了幾對手足眼目一樣。踏著青草,一路向外行走,走了約莫百里,人聲四起。神念掃去,都是些採藥種藥的小童,也不知是在做任務還是經受考核,大部分都汗流浹背。手中的鐵鋤頭淡淡籠罩著一層淺紫煙霞,一下掘過去,比強鐵合金更硬的結塊土石便霎時瓦解,但很可惜它需要體內的法力或是靈石供能,這才導致不少小童衣衫潮溼,汗味濃郁。

走出幾片林子,走過幾片深澤,走過幾條河泊,走過幾個鎮甸。遠遠眺望,層天邊界歷歷在目,無數的色澤交融相合,美麗動人之中卻暗藏殺機,十分危險。他也未有什麼想法,起身衝掠,幾秒便穿越層天,來到學宮附近,腳步如風。他準備讓馬克再次掃描一下其中的修真常識,然後就準備趕快離開這裡。畢竟誰也不知道噬空族什麼時候會再來一波!

瓊樓玉宇逐漸映入眼簾,公子腳步一頓,數百級石階上,正俏生生立定一個白衣女子,身材嬌小,過了幾年似乎還是沒有成長的樣子。她就這麼站立著,肩上飄落兩片枯葉,顯然已經等待公子多時。公子愕然,遂即便露出了一絲苦笑,朗聲道:“闊別多載,風師妹卻是把天澈映神通演習得愈發成熟了,竟不需思慮,就能先知先覺。”

“師兄莫要充憨,顧左而言他非是師兄本性。”風逝白淺笑盈盈,一雙眼睛似乎能夠看穿人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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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著前行,無非是不想與我碰面罷了,師兄若說得出口,我當自去。”隨後之言,更是讓公子尷尬。他正視內心,果然先前有過這麼一道念頭!

“師妹打趣了···”公子可是感覺到一道冥冥中的視線望過來,無論什麼理由,也是說不出口的,只好訕訕乾笑道。

“多年未見,師兄想也有些外界趣聞,何不說與我聽聽?”風逝白微微頓足,化做連天的一道水光,只留下餘音嫋嫋,根本不怕公子不隨。

“喔,拜託!”仰天長嘆,公子看出她神情有異,心知必有什麼狀況,也不能拒絕,於是跟了上去。

花亭立於碧波,幾杯花露,幾杯靈茶,三兩盤精緻花糕,紫玉桌上還有寧神香品薰陶四下,端的是好好去處。公子兩人聊了些凡俗之事,風逝白這才說起正事,她在門前等待,並非純屬自念,而是受到學祖的指派,想要公子參與一項秘密調查。才聽了一半,公子就把含進嘴裡的靈茶噴了出來,敢情一輩子逃不開做間諜的命。

“異空間裡有惡魔難道不正常嗎?”公子思索片刻問道:“我是說,就像總有散修因為機遇去到長海天一樣,也會有大小的魚蝦偶爾漏網嘛!”

“撐山師兄,這可不是一個兩個惡魔的問題,是成千上萬惡魔的問題。據說在附近的俗世中也出現了大規模的惡魔,人類聯盟還派了幾個什麼幽靈過去調查呢。”風逝白很認真的回答道:“這一定是在雙方空間之中存在了裂隙,才會有這麼多漏網之魚!”

“怎麼調查?去異空間還是哪個星球?噬空族就要殺到了,這惡魔又出來攪禍,坑死爹了!”公子做出痛苦狀,心下也不禁有些迷茫。

噬空族也罷,惡魔也罷,或是獸人也罷,好似都是在他的觸發下出現一樣。沒有哪一個玩家不是被他先期接觸過的,到底該怎麼做,難道就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轉,用更多的問題去掩蓋已經存在的問題。這就像是十五個鍋蓋要蓋二十口鍋,怎麼都是不夠的。難道先放下噬空族,這或許的確是個好主意,也許自己不該去貪什麼a7星系,直接回撤集團實力,重新找個縱深的地方紮根也未嘗不可。但逃避有什麼用呢,總是要面對的!

“好,我去!”公子盤算了一下,惡魔的事情,乾脆去聯絡樂漓看看,不管她知不知道些什麼,總會有辦法的。

“師兄此次去往,定然會順利的。”風逝白拿出一顆赤色晶石,塞到了公子手中,立刻就有資訊灌入腦海,公子片刻就消化完畢。

“歿塋天,聽聽這個名字我就感覺不到什麼順利···”公子臉上的苦笑加深,他不喜歡這個名字和其背後代表的無論什麼意義!

“趙師姐會跟你會合,她的雷火之力對陰鬼類物殺傷極大。”風逝白遞過一個符牌,上面鐫刻著宗令二字:“這塊宗令讓你可以隨意調動門下弟子,無論是誰都不能違抗。據洛雷師伯所言,你有特殊調查經驗,所以才賦予這麼大的權利給你···”

“這必然是個吃力不討好的差事,不然長空司邈、凌紫虹、吳逢他們幾人怎就不攬這活兒?”不待風逝白說罷,公子立刻反唇相譏:“長空司邈我倒是挑不出什麼刺兒來,咱們就說說那個什麼凌紫虹,不是說嫉惡如仇麼?惡魔算是邪惡之物了吧?怎麼不見她主動請纓?”一通搶白還不算夠,公子胸臆之中有口怨氣,那是不吐不快。

“再說那個誰——寶宮首席是吧,名號無縫是吧?他吳逢不是號稱尋寶煉丹樣樣精通,愛財如命不惜手段雷霆麼?歿塋天聽聽就有許多好寶貝,怎麼他也不去轉一圈?敢情是閒著煉丹餵豬呢,一身本事不做貢獻啊?專門叫我這個體宮次席,幾乎沒在宗地待過幾日的人去辦?要說我,連個臉熟都混不起,怎麼指揮調動門下弟子?我看個個首席次席除了自個兒的手段厲害,這勾心鬥角的學問也確是不俗!”若非這塊宗令,公子原也犯不著生這麼大氣,只是宗令一事太過欺人,公子在澄空派又無甚根基,呼叫門下弟子且不說會被百般推脫,更容易被謠言汙衊。

“要是這次我去了發現是因事情太過棘手而非要用我,那麼以上兩人,就等著吃我老拳!”也不把話語說死,公子舉步就出了花亭。他不是不知道有真仙期強者在一旁窺視,只是此事干係重大,若不趁機小題大做,鬧個大的出來長長臉,下次很有可能還被捲入這種破事兒之中。不過既然體祖學祖對他有恩,那麼此事也就應諾下來,成功與否盡力便是!

風逝白呆呆的拿著宗令,放也不是,繼續拿也不是,她苦笑一聲,抖手將宗令化作一道雲光,瞬息飛入學宮深處去了。她獨自一人又飲了幾杯花蜜,吃了幾塊花糕,便揮袖離開,空留下花亭之中蜜甜幽幽。幾個魚精眼見四下無人,從碧波之中躍了出來,靈光一轉化作七八個寸半高的小童,一時間桌面之上沖天揪辮四處亂晃,細細嘻語四下傳播。幾個小童合力搬起三塊花糕,又人抓人的趴在杯沿啜了幾口花蜜,後噗嗵跳入碧波之中不見蹤跡。再過不多時間,幾隻拳頭大的淺紅色蜜蜂飛來,各自抓起一盞花蜜,幾個起伏便去往了花林深處。

天空之中,幾道神念相互轉換著意見。

“···然後,這小子還放狠話了,也不知道會否給他不好的印象。”洛雷有些無奈:“我打開始就不同意,你們還非強加不可,真是···”

“未必如此,他既然放下狠話,也不接宗令,就說明他有意要露露臉。一旦他在派內有了根基和親隨,說不得他就更會上心一些。”興灀倒是沒那麼多擔憂,非常冷靜的分析著利弊。總體看來,效果還是很好的,她的確這麼覺得。學祖算無遺策,這次其實也不例外。

“你們這計倒是留下了一個好苗子,卻讓我們給背了黑鍋,不公平吶!”法祖和寶祖都是這麼個意見,出奇的統一。

“小家夥透著呢,想要蒙他,沒可能!”興灀堅決,其他各人也不做多言,神念各自散去。

二話沒說,公子來到了門徑前方,直接邁步穿過,哪裡有半分的猶豫可言。幾乎是立刻,歿塋天內稀薄的靈氣和濃重的陰寒之意就籠罩在了他的周身。距離門徑不遠,有團熾熱暴戾的雷火氣息,公子哪裡會不清楚這是趙允欣。思索了片刻,決定還是現在就和她見上一面,統籌一下計劃,統一一下意見,最主要是保證主動調查的權利。這才能發揮出自己最好的水準,他可不容許自己把太多時間浪費在這兒!

還未走到近前,就聽的幾聲尖利的嬉笑,幾個輕佻的聲音交雜在一起,最後統一了起來:“外事山山主的弟子,那不還是一個奴婢麼?”

“是奴婢就該尊著主人的話,叫你做甚就要做甚,懂嗎?”另一個聲音接著話末響起。

“是極是極,我們兄弟幾個上天弟子,在這個狗屁地方守了四十餘載,宗門早該犒勞我們了,你這奴婢卻好生不曉事!”第三人的聲音更是尖利。

“若是立刻跪下請求我等饒恕,好好服侍我等,之前的冒犯便可一筆勾銷,如若不然···”第四人聲線陰翳,淫邪無比,口涎之聲大作。

“你們這群夯狗,僅死還或不足償罪,這等宗門敗類,人人見則誅責!”趙允欣還不待開口,就聽得房門之外傳來一句威喝。下一秒,四人就蜷成了煮熟的蝦米,渾身一點點的斑駁潰爛,最終脫落消失。自始至終沒有任何的噪聲,彷彿他們悽慘的叫聲也在無形中被悄然湮滅,灰骨不留,神魂真靈也未能脫世轉生,公子邁步而入,房內早已乾淨如昔,沒有任何灰燼渣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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