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曼地穴是一家專門提供權貴宴餐的餐廳,事實上,可能用會所這個稱呼會更加合適一些。地穴十分寬大,是直接建築在盲蛇巢穴內部的,盲蛇一般可以長到四十米長,一個巢穴至少有十萬條,因而盧曼地穴之寬廣,不需要多話贅述。從前門邁入,就是一條中規中矩向下的階梯,階梯共有兩萬四千級,來去都必須親自上下,這也是入門標準之一,唯有能夠面不改色上下階梯的人,才有資格被接待······

三次縱躍,落入地穴深處,只見燈火輝煌,把這個蛇穴空間照的明亮無比。地穴內部除了宴會大廳之外,全都不設裝飾,完全的呈現出當年盲蛇巢穴的原樣,給人一種難以置信的感覺。盲蛇身長體細,沒有任何探測器官,它們從生出來一直到死去,都只能張著大嘴,嘴碰到什麼吃什麼。也算是角峰星上元素豐富,否則這樣奇異的生命體還真是無法存在。在它們的啃噬和摩擦下,地穴的走廊和大廳全都是坑坑窪窪,卻又實在光滑。兩種差異巨大的效果在同一平面出現,營造出濃烈的反差效果。

“大人,這邊請。”旁側裡走出一個狐種少女,腮絨恰好褪去,正是如花似玉的純美時刻。身體纖細修長,勻稱中又帶著幾分結實,皮膚粉嫩膩白,像是泛著瓷光。不過這一切都是有時間限制的,來之前公子瞭解了一下,盧曼地穴專門培訓這類侍者,所有侍者全都是腮絨剛剛褪去,勉強算是成年的少男少女。一旦過了成年的第一個半年,他們就會被解僱,加入到拍賣的行列,做為高階貨色被人選僱。可以說,只要你付出一定僱傭費,那麼你就能把這些不是奴隸的奴隸帶回家,玩死玩殘隨你便。畢竟盧曼地穴培養的都是無家可歸的流浪兒,也就是毫無地位的賤種。

獸人社會中,有貴種、貧種和賤種三類區分,每個民眾一生都可以進行十次類別分級評定,以能力、潛力、實力、社會貢獻、特定獸種類別其中的任意一項來決定。貴種有以上任意評定,貧種以上任意評定為次等,賤種自然屬於皆無。而有無家庭,也算作貧種和賤種的一項區分。事實上,這樣已經是十分寬鬆,無論智族、力族和產族,無論什麼獸種什麼族群,只要付出努力,就一定會成為貧種或是貴種。不怕命賤,就怕人懶!

“所有人都到齊了嗎?”公子一邊走一邊搖頭晃腦,他正在適應地穴中那一股特殊的味道。這種味道是從山石中滲透出來的,有辛辣嗆人的感覺,像是在鼻腔裡擠了芥末和蔥汁一樣,不過當你習慣了這個味道,才會發現它實際上很好聞。也有天然的殺菌作用,這也是為什麼地穴非要建築在這裡的原因。

“還沒有,尚有十二位客人未到。”侍女輕聲回答,邁著碎步,把公子領進宴會之中。

這間穴屋呈半球形,直徑二十五米,圓環狀的餐桌旁幾乎已經坐滿,用餐座位並無主次席分,一切都顯得平等和秩序。科諾、加諾和米莉三人已然高坐,分在圓桌三角,隱隱有佔據一側的威勢。科諾自不必多言,英姿颯爽,一襲黑色勁袍,雙耳上扣著玉鎖,長髮用扣簪別起,橫眉立目,頗有幾分不暢快的樣子。

加諾就不一樣了,他身高三米還多,整個人比虎種還要雄壯,眼中時不時掠過一道狡詐兇暴的光芒,渾身霸氣橫掃,僅穿著一件赤色單衣,兩袖飄灑,在雄霸之中昭彰出其瀟灑之意。說實話,他的英俊令許多人都有嫉妒之意,不過他眼界頗高,至今反而沒有女友,倒是令不少倚紅偎翠的氏族子弟有了難得的鄙視資本。

反觀米莉,與周遭旁人交談自若,吃吃嬉笑中媚趣橫生,五官如畫,巴掌大的瓜子臉恰是最令人心動的款型,身材苗條火辣,雖然不如科諾高挑,但其魅惑之力卻是不容置疑。藍色的裙裝不露皮肉,龐大的精神能量環繞在她身旁,形成一股繩狀的氣勢,從容不迫的心境外顯出來,意志完美的干涉著物理世界,只見食物酒水,都以優美的大小、形狀和軌跡落入她微張的檀口當中。顯然已經把精神力洗練到純淨無比,動靜由心的境界。

說時遲那時快,公子方才走入穴屋,不少人就把目光投向了他,他的面容不熟,又根本看不到腮絨褪過的痕跡,給人的感覺也並不像是狐種獸人,這當然讓他成為了好欺的物件。雖然身軀接近二米,勻稱中也算雄壯,但在座的外援和一些顧問根本不在乎,在他們看來,公子身子單薄,也無氣勢加身,面容平淡被當作了心虛裝樣。當即,就有人站了起來,想在自家主公前出頭,打壓一下對手的威風!

“科諾。”公子輕描淡寫的打了個招呼,隨意的尋了一個空位,就這麼坐了下來。但就在公子落座的一瞬間,加諾和米莉都不由自主的眯起眼睛,公子坐在了加諾的正對面,剛好佔滿了圓環的四角,與三大新血隱隱形成對抗之勢,四人連線,則成方形。相距二十五米,公子和加諾眼神對撞,他笑笑,不去理會。

“你這人好生無理,未得允許,安敢亂坐?”科諾右手第三座,一個狐種獸人站立起來,大聲呵斥公子。

“給我坐下!”科諾雙目一瞪,那人不敢忤逆,登時坐了下來。科諾看向公子,對他遞了一個歉意的眼神,公子倒也沒往心裡去,手下人嘛。

這邊才坐了下去,米莉那方又有一個顧問站起,帶著虛情假意,開口言說:“還未請教尊駕高姓大名?”

在獸人社會中,姓氏是出身根腳,是地位、獸種和強大與否的象徵,這就是在詢問公子來自何方、出身何族、是什麼獸種、目的是什麼。

“我叫杰特,是類人變異種。遠道而來,正是為了一堵繁華。”公子不卑不亢,他已經把自己徹底代入到類人變異種的身份中去,欺騙自己,是天下最好玩的遊戲。在欺騙自己的同時欺騙他人,看著對方為了一個虛假的答案奔波來往,那更是人生一大樂事。至於說什麼道德人性,太遠了。

“噢?”那人環視四周,見在座的大家都帶上了笑意,復又看向公子,繼續問道:“以卑下之身能來宴會,想必閣下有什麼特殊的本領?”

“你是在歧視類人變異種嗎?”公子抬眼看向他,嘴角流露出一絲感興趣的笑容。

“是又如何?”那人輕蔑一笑,全無被戳破計謀的不安。

“那就請你去死。”公子呵呵一笑,眼皮耷拉下來,兇蠻暴虐的煞氣轟隆而出,遂著他的意志,籠罩了張狂的那人。

意志,本身就是精神能量,而精神能量,強大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干涉現實。如同無數看不到的刀刃生剮,鮮血迸濺,在慘呼之中,那人被撕成了碎條,像是破布條一樣掛在椅子上,一股血腥的氣味瀰漫開來,卻沒有任何酸餿臭氣——公子將他的全套器官和骨骼都儲存了下來,條狀的碎肉像是盛放的花朵,咕嘟嘟的冒著血泉,裸露出那森然的白骨,和那尚未冷卻的蠕動內臟。

公子嘿嘿的笑了起來,笑聲滲人,他的眼角抽搐,似乎從這幅畫面裡獲得了無窮的快感。笑罷,他陰森森的開口詢問,似乎不帶煙火之氣,但語意無異於直接威脅:“米莉小姐,您也歧視類人變異種嗎?”

“杰特先生,您的手段未免也太激烈了。”米莉輕笑,面不改色,她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手上也沾滿鮮血。可即便如此,公子的手段依然讓她難以接受,因此她趕忙轉開話題,不想和公子在開幕前交惡,也不想提前削弱自己存活的機率。她很清楚公子是誰,就是那天害自己被分殿主傷了神魂的那人,就是自己完全無法讀到思維片段的人。

“哈哈,傳聞米莉小姐能閱讀任意生物的思維,至不濟也能讀到思維片段。還請問,我現在在想什麼?”公子好似打定主意不願揭過這一茬,他咄咄逼人,一言一語的逼迫著米莉。公子的意思很簡單,他需要確定米莉的變異並沒有改變其精神力的性質,能不能讀出自己的思維,或者說會不會被他念中的痛苦所傷,這才是公子的意圖。

米莉俏臉含煞,剛要冷眼瞪視,卻忽然做出痛苦之狀:“啊嗯···”

“果然。”公子心中一喜,他感覺到一陣精神波動在自己額前一晃而過,遂即米莉的頭顱中便產生了劇烈的痛苦力量。

“我,讀不了你!”米莉強忍住一波波襲來的痛苦,聲音像是腦癌晚期的患者一樣嘶啞,勉強的說道。她低下頭掩飾自己眼中的震驚和懼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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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這就是上天公平的地方。變異有可能會把你變成廢物,也有可能把你塑造成一個免疫精神力,並且實力增長快速的強者。”公子笑著說道。

“如果說在這裡還要分貴賤,你們,比我賤多了!”公子哈哈大笑,指著一眾外援和顧問,睥睨四方。

加諾無言以對,他體會得到公子此刻軀體中的力量。科諾則帶著興奮和慶幸的笑容低頭不語。至於米莉,她的眼睛亮了起來,心中暗暗盤算。

客人們陸續到達,隨著加諾的一聲開席,穴屋中酒香四溢,佳餚輪流,杯盞人聲,交匯合容。恰是一副賓主歡諧,觥籌交錯的盛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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