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托住一片雪花,看著雪花在溫熱在指尖緩慢的融化,那種清甜而冰冷的感覺似乎會在唇齒之間流轉,單是看著,就足矣感動······

迪莎不知道為何身邊的公子忽然落淚,不過她知道公子這種人的確非常另類,這可能也是不容易和人相處的原因。

在公子眼裡,這片雪花清晰得如同在顯微鏡下,融化的速度雖然只有秒許,可數千倍的動態視覺讓公子看清楚了融解的每一個細節,不知為何,公子竟然被其觸動,落下兩滴淚來。

剛剛暗殺索牙的確很是簡單,走至百米之內,聚集空氣中的痛苦,瞬間將索牙後腦中樞神經破壞,當然是瞬間死亡,沒有任何其他結局,而且一旦靈魂離體,便被殺焰饕餮食用,這可以保證不論什麼魔法都無法再復活他,自然也無法得知其死狀和感覺從而找出兇手。

行走在大街上,公子看到周邊形形色色的人們都開始跑動起來,地面微微有些顫抖,公子知道那是什麼。果不其然,數秒之後餐廳門前便停下數十騎,將街道佔滿。這些騎士身著的盔鎧皆紋上了索伏家族的紋章,每個人氣氛都很凝肅,哪怕帶著頭盔也不能掩蓋!

“踢踏踢踏···”遠方,蹄音不快不慢的響著,沉痛的感覺卻是撲面而來,蹄聲裡蘊含的悲哀和壓抑的怒火,那麼的刺耳,想必大多數人都能感覺到,喪子也不過如此。

“抓起來,帶回去審!”家主的聲音依舊那麼洪亮。

“大人,全抓還是?”騎士隊長拱手問道。

“全部抓起來,一個個審!”索伏家族的家主有些不耐煩。

“慢著!”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城主府裡傳來,眾人眼前一亮,空地之上居然憑空出現了幻影,事件重演的幻影!

“索大人,他們可都是無辜的,你還是網開一面吧。”蒼老的聲音如是說道。

“魔獵人先生,請容在下無禮,這店家我是非帶走不可,其餘人就遂了您的意願!”家主退了一步,可怨懟的眼神還是聚焦在店家身上。

“如此甚好!”聲音漸漸淡去,家主明顯松了口氣,吩咐手下眾人,將老闆一家三口帶走!

······

整場事件,詭異而簡短,快速而無言。令四周觀眾還未反應過來,不過公子已經清楚了自己最終將要面對的事情了,那就是和這個魔獵人玩兒一場狩獵。

魔獵人,全稱應該叫做魔法獵人,這個稱呼有雙重含義,其一是說這種獵人大多喜用魔法,其二是說這種獵人大多喜好創造或發現稀奇魔法。就像剛剛那個回影魔法一樣,稀奇而沒什麼廣泛用途!

剛剛這位獵人,顯然是極其厲害的主,至少公子知道自己沒有正面相持的勝算,甚至連最後狩獵是不是會變成被狩獵公子都不清楚,不過要徹底絕滅風孤城,這道障礙是必須除去的,所以為了讓他焦頭爛額,公子已經有了對策,那就是:製造恐慌。更何況這魔獵人也不是金剛不壞,要是公子暴走,有很大可能和他同歸於盡,而如果那時候魔獵人動搖害怕了,他就會被公子瞬斬身前!

“這事情簡單不了,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迪莎忽然轉頭看著公子,問道。

“繼續在大街上暗殺、放火、製造恐慌!”公子笑了笑,心念一動,百米之外一個大腹便便的華服男子瞬間眼神空洞,倒地而亡。轉入拐角,公子望見一棟房屋的二樓點有蠟燭,輕笑一聲,燭臺斷裂,火舌瞬間繚繞了窗簾,不一會兒,整間屋子就全部燒了起來,濃煙肆虐,直到不知何處一個聚水魔法砸向屋子,這火勢才堪堪止住。

一路行去,凡是被公子盯上的,均是死路一條。而且為了營造恐怖氣氛,公子這個善惡觀不怎麼強烈的人更是為所欲為。

先是守衛、富人;後是農民、礦工、奴隸。最終,不論是母親懷抱的嬰兒還是路上蹦跳的孩童,雖然不多,可均是死了······

“公子!這,是不是有些過了?”迪莎開口了,一路過來,她的不忍愈發強盛。

“你知道麼?”公子轉過頭來:“在我眼裡,有時候一隻麻雀的生命比數萬人的生死都珍貴,可是有時候為了一片葉子,我也願意屠戮麻雀。為了我的目標,這些人必死無疑。我不在乎是不是要將整個風孤城數千萬人屠戮殆盡,我只在乎這能不能讓我對高層動手的時候簡單些許。若是值得,他們死了又何妨?”

公子笑了,仰頭看著天空,眼睛半眯著:“我,比最骯髒的黑暗都骯髒;我,比最聖潔的光明都聖潔。不論如何,我永遠抱著同歸於盡的心,去做每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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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哎···好吧!我會試著去習慣的。”迪莎知道自己得接受這種觀念,因此她也不想再去爭辯,對她來說,現在最重要的不是誰的生命,而是公子。她不清楚為什麼自己會這麼死心眼,不過她深深的知道,能把胸膛活生生撕開給予心愛之人自己的心臟的男人,整個宇宙之中也未必有幾個!她,不想放過!

更何況迪莎又不是沒有殺過人,在這個世界中,自從沒了爺爺保護之後,她什麼人沒有殺過?想要強暴自己的男人;嫉妒自己美貌而四處宣傳的大嬸;偷竊自己食物的孩童;甚至還幫被遺棄嬰兒解脫。她,可是個獵人啊!

公子見迪莎同意了自己的觀點,雖然那些不忍還在心臟裡翻騰不休,可是她已經接受了這個結果!公子知道,自己沒把心臟給錯人,她果然可以包容自己的瘋狂性格、偏執、多疑和守口如瓶。開心的笑了笑,公子讓迪莎先回旅館,自己繼續在城內搗亂,這個搗亂,包括了將人直接炸成肉醬,讓血液的溼潤浸滿街道,還有,那撕心裂肺的慘叫,永恆般迴盪在城市上空······

整整一夜,血染全城,沒有人知道誰出手殺了那麼多的人,沒有人能夠用靈魂交流術得知到底發生了什麼。有的,只是每隔一兩條街就有的屍體,這些屍體有的空洞,有的已經成為碎片,有的徹底已經炸成黏碎。

每個家族,包括城主府裡的男爵,都徹夜無眠,派出的全部高手和人員均沒能搜出兇犯,想想也是,公子避開大隊人馬,避開戰士法師,專門挑揀路人動手,專門挑揀無抵抗力的房屋放火。在這種情況之下,沒有人可以找到公子,畢竟整個風孤城也是綿延數萬裡,這麼巨大的面積裡,房屋密集,更何況三個城區依山而上,更是龐大。

城裡搗亂之後,公子決定繼續對有錢有勢的家族下手,只不過現在公子還沒有想好是繼續原本計劃屠戮礦產還是直接下手綁架,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翌日清晨,城門方才開啟,就有十數萬民眾,貧富皆有,他們準備離開這個城市,轉移到相對安全的地方去。

路上,接二連三的巨大陷坑和層出不窮的死亡案例,讓這些民眾不得不再次回到城內,總計十七萬人出城,至午間回到城內的只有九萬人。那隔三差五被公子建立的千米深陷坑可不是誰都可以平安無事的,就是這樣,一次折損超過了八萬人,加上昨晚公子的搗亂,間接和直接死在公子手中的,已有十萬餘人!

“這樣做,值得嗎?十萬條人命,真的能換風孤城絕滅麼?風孤城絕滅之後,間接死亡的會有多少呢?”迪莎的筆在淺黃色的紙上書寫著,黑色的墨水隨著最後一點而乾涸在紙面,彷彿永恆的凝固起來。

“唰!”迪莎手中一頓,五指撐桌,霎那間閃電般的向後一個仰身斬腿,修長而充滿圓潤的右腿在空中劃過一個半圓,狠狠劈在了身後來人身上。

“嘿嘿!”公子嘿嘿一笑,右肩向前一湊,肩窩和頸部瞬間配合起來,在骨骼的崩斷聲中夾住了迪莎的長腿,任憑迪莎如何掙扎,怎麼樣也掙不脫。

“在寫信呢?”公子保持著姿勢,用雙掌抵禦著迪莎左腿的猛擊,將迪莎倒掛在自己肩上,並且伸出一腿,足尖勾住了信紙,虛空踢爆幾許空氣,信紙洋洋灑灑飛到公子眼前。

“值得嗎?呵呵,這個問題還真是有意思。”公子放開了迪莎的右腿,看著迪莎在空中一個滾翻站立地面,自己扭了扭斷裂的肩臂骨骼,讓它們處在合適生長的位置。

“你快吃顆生血造氣丹啊!”迪莎卻是有些急了,看著陷入思考的公子,忙不迭的說道。

“多謝擔心,不過這種小傷,最多十來分鐘也就好了,不必著急。”公子眼神深邃,心中得出了答案!

“迪莎,這樣做是值得的!想要離開這個亞空間,不管多少人,不管是什麼,我都無所顧忌!”公子無比的篤定,這事情必然會有傷亡,既然自己想要升階,既然自己想要擁有,那麼就算背負著無邊業力,公子也在所不惜!

吃到這麼多靈魂的殺焰已經有了些許晉級的跡象,而殺戮和帶給別人的痛苦卻讓公子也更進一步,這再一次突出了血鍛決的要點:去殺戮、去製造痛苦,那麼自己就會得到比修煉還要強大的力量,雖然這些力量必須要修煉才可以控制,可畢竟力量難得,修煉易做。

盤坐在屋內,屁股下方是草蒲團,燈光已經熄滅。

迪莎躺在床上,聽著外廳中公子深深壓抑的嘶吼,還有那血液崩炸,肌體碎亡重生的恐怖聲音,這一瞬間,她忽然覺得自己理解了公子。

一個對自己這麼狠,無所謂生死存亡的人,怎麼還會在乎什麼嬰孩男女呢?

怎麼還會在乎什麼傷害別人呢?

他的心裡,究竟什麼是最重要的呢?

是父母?

是自然?

是星球?

是宇宙?

還是,我呢?

帶著深深的疑惑,迪莎呢喃著進入了夢鄉,她伸出白皙的臂膀,緊了緊自己身上的被褥。

“是,我嗎?”

疑問,那是無意識的呢喃!呢喃,那是無盡頭的疑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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