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死個明白?”

徐伯清嗤笑一聲,冷聲呵斥道:“就憑我看到了你用妖術害人,這點還不夠嗎?”

“我……”

貓妖哭聲一頓,疊爪作揖的動作也隨之一僵,想到宴會上自己施法被人打斷的事,也便反應了過來。

它似乎看到了‘生’的希望,耷拉著臉哽咽道:“上仙,小妖所為是受人指使,而且小妖所施展的術法並無直接害人之能,而是讓人意識消沉,溺於色慾。”

它聲音一頓,緊忙解釋道:“世俗皇權所牽連的因果極深,特別那朱文珏還是奪嫡的皇子,身上的因果干係頗重…

小妖修為淺,道行薄,不到萬不得已,是決計不想謀害他性命的。

是朱文景!

他求小妖施法無聲無息的害他兄長朱文珏,以助他奪得儲君之位…

小妖曾欠他一份人情,他又許諾事成之後,保封小妖為國師,小妖當時也是鬼迷心竅,才應下了此事。

而且宴會上那麼多人,雖說都是凡身,但皆是身居高位,因果纏身…

小妖便是想在宴會上行害人性命之舉,那朱文景也斷然不會同意的。

於是小妖便想著施些小術法,讓那朱文珏日後意志消沉,溺於色慾,失了向上之心。

此法既能助朱文景奪得儲君之位,小妖也能順水推舟的還掉人情,少沾因果的同時還能把正事也辦了…”

它見眼前的兇人眉頭微蹙的思量著什麼,再次哭訴道:“小妖雖有禍心,卻從未想過直接害人性命,還請上仙明察!

“明察?”

徐伯清目光微動的冷哼一聲…

朱文景設的宴,而且宴會上人多眼雜,他只要腦子沒壞,就不會讓自家二哥死在景王府的宴會上,甚至最近一段時間都不能死。

這貓妖所言倒也能自洽…

隨即他又想到之前潛伏景王府,被劉氏女按著餵奶茶的事,所謂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也算是一種變相的因果。

而如今,劉氏女的肉身都被佔了!

徐伯清想到此處,眼中殺意更甚幾分,厲聲呵斥道:“從未想過直接害人性命?那你佔據劉氏之身的事又作何解釋?”

“……”

貓妖好不容易從絕望中看到了一點生還的希望,如今見那兇人眼含殺氣,似乎又有出手的意思,不由得渾身毛髮聳立!

它看到那兇人的劍指再次戳來,炸毛似的驚叫道:“小妖確實佔據了劉姮娥的身子,但她並非小妖所殺,是朱文景殺的!

見那兇人的劍指並未停下,反而在視線中越來越大,它閉著眼睛尖叫道:“小妖所言句句屬實,上仙饒命啊!

!”

貓妖身上的柔順毛髮無風自動,就在它已經感受即將身死道消之時,那種直面死亡的感覺卻突兀消失不見…

它戰戰兢兢的睜開眼睛,卻見那兇人的劍指就停在自己的額頭上方,當即便被嚇的再次閉目,似是不敢多看一眼。

“上仙,且容小妖解釋!

“說!”

徐伯清冷哼一聲,沉聲告戒道:“我有辦法辨別你話中的真假,若是你敢說一句謊話,我這手指便會落在你腦袋上!”

“小…小妖…不敢欺瞞上仙…”

貓妖顫顫巍巍的睜開雙眼,那對異童中再次流出兩行清淚,滿是委屈的哽咽道:“小妖佔據劉姮娥的身體時,她的神魂已經散了大半。”

徐伯清微微頷首,“說具體點!”

“此事涉及到一樁景王府的醜聞。”

貓妖抽噎著解釋道:“前段時間,朱文景發現劉姮娥與人通姦,氣急之下將其打了一頓,逼問其姦夫是誰…

但那劉姮娥也是個性子烈的,寧死不認通姦之事,雙方各執一詞。

朱文景惱羞成怒,又不願讓人知道王府的醜聞,便聽信了傳言,便私下帶著劉姮娥尋訪京城中的一些江湖術士…

想要透過謠言中能讓人記憶顯現之法,找出姦夫來。

那些江湖術士都是些下三濫的貨色,除坑蒙拐騙之外大多都沒什麼真本事…

給劉姮娥灌了各種亂七八糟的藥,記憶沒顯現出來,倒是將劉姮娥逼的神魂不全,生不如死…

小妖因為跟腳特殊,需要找陰身之人寄宿靈識修行…

尋找時恰好碰見了他們,也看出了那劉姮娥便是小妖要找的陰身之人…

小妖便想著結一段善緣,用寄宿之法佔據了劉姮娥之身,借她之口告知了朱文景真相。

哪知那朱文景見小妖施法後,便不管劉姮娥的死活了,非要把小妖請回景王府當上仙奉供…

而小妖有了陰身之人寄宿修行,也算是欠了他一個人情,也便沒有拒絕,所以就有了之前宴會上發生的事…”

那貓妖語氣一頓,偷偷瞥了眼面前的兇人,見其面色十分怪異,當下還以為他不信自己所言,連忙又補充了一句:“小妖所言句句屬實!還望上仙明察!

“劉姮娥通姦??”

徐伯清呼吸一滯,想到‘劉姮娥通姦’一事,又想到自己前不久潛入景王府所為,一時間竟有些失了神…

“上仙,小妖所言句句屬實。”

貓妖見眼前的兇人似乎有些失神,還以為他不信自己所言,緊忙解釋道:“小妖寄宿劉姮娥肉身時,她的最後一點殘念求小妖幫她解脫…

後來小妖接收了她的那點殘念,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分析了下,也知道了通姦事件的原委。

看起來複雜,其實也簡單…

就是前些日子有個賊人易容成朱文景的模樣,偷偷潛入了王府,而劉姮娥並不知情,便想著增進一下夫妻感情。

而那賊人應該對朱文景的性子不熟,本沒想與劉姮娥多做糾纏。

可劉姮娥見她說話溫柔體貼,便急了些,於是便發生了些…嗯……

發生了些肢體上的誤會。

不過那賊人倒也有些底線,並未趁機行姦淫之事,而是以朱文景的身份推脫說府外有事,等處理完事回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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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賊人本就是易容而來,這番說辭自然只是為了脫身,出府後便一走了之了;

而劉姮娥卻當了真,待真的朱文景回府後,她便‘應約’去找了真的朱文景,自然也就鬧了‘通姦’的誤會。”

“……”

徐伯清聞言心頭不由得一抽,自然也明白了那是自己惹下的禍端…

想到劉氏女因為自己的原因平白丟了性命,饒是以他的心態也感覺神情有些恍忽,對著貓妖的手也不自覺的收了回來。

而貓妖見眼前兇人的氣勢瞬間軟了下去,甚是還有些失神,也有些好奇,隨即似是想到了什麼,目光微微一動…

“這賊人…可真夠可惡的…”

徐伯清乾巴巴的呢喃一句,心頭浮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愧疚之感。

他抿了抿唇角,看向眼前的貓妖,正色問道:“你以局外人的眼光看,這‘通姦’之事錯在誰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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