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玄朗心中焦急萬分,不得頭緒後深吸了口氣,按本心說道:“我自知權勢在外,在趙家族中的經營遠不及那位嫡傳大兄,本也不想和他爭的…

可如今他派人殺我,若非徐兄相救,只怕我現在已是這河中的一具死屍了!

他不仁在前,趙某若不和他爭一爭那家主之位,豈不白受了這般委屈?”

“好心氣~”

徐伯清稱讚一句,卻並未多說什麼。

他對這類豪門大族的內鬥並不感興趣,倒是對趙玄朗的這個人比較感興趣…

趙家與大周牽扯的因果極深,甚至連大周朝廷的建立都有趙家的影子在內,說一句‘財可通神’並不為過…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卻在早年間,甚至可說是孩童之時就看出大周朝廷與趙家牽扯的因果太深,恐生禍端。

這份眼界,當真不俗……

而前段時間,他結合《氣本論》,以及自身感悟發現的‘紅塵氣’,也在這些天中編出了一篇不知能否通得大道的‘食氣’之法…

倒是契合此人……

徐伯清還沒來得及說話,便又看到一位體態有容的姑娘俏生生的前來屈膝敬酒,隨即也不含湖的將那喂來的酒水喝掉。

閣樓中的其他姑娘見貴客接連喝了兩位小姐妹的酒水,神色間隱隱有些幽怨,似乎都有湊過來敬酒的打算…

而徐伯清也知道,要是姑娘們一窩蜂全都湊過來,自己這定然是凶多吉少,不夠她們分的…

故而擺擺手,意示她們好好奏樂跳舞,不要急,慢慢來…

隨即意有所指的說道:“趙兄所擁財富難以斗量,而徐某恰好對錢財這方面也有些‘研究’,不若藉此交流印證一番?”

“錢財?研究?印證?”

趙玄朗神色莫名的呢喃著,隨即反應過來後眼睛一亮,試探性的笑道:“徐兄可是要考校考校我有無仙緣?”

“……”

徐伯清聞言微微一愣,想到自己研究的這‘練氣’之法若是真能成,說是仙緣倒也不差,隨即微微頷首,笑道:“也可以這麼說。”

仙緣!!仙緣!!!

趙玄朗呼吸一滯,心頭亦是火熱,連忙起身恭恭敬敬的行一弟子禮…

隨即就如在學中面對夫子考校作業時一般,目不斜視的繃起臉,正色說道:“還請徐師考校!”

“……”

徐伯清見他那般嚴肅的姿態,連稱呼都換了,當下眉頭微蹙的擺擺手,說道:“我們同輩相交,莫要做出這般姿態。”

“是!”

趙玄朗再次坐下,只是怎麼都壓制不住內心的躁動,深吸一口氣後才苦笑著說道:“仙緣動人心,讓徐兄見笑了。”

“無妨…”

徐伯清也沒多說什麼,沉吟一番後說道:“勞煩趙兄取些錢財來,不要金票銀票,也不要金錠銀錠,面額要小,碎銀和通寶都可,但最好是通寶…”

“是。”

趙玄朗連忙起身去置辦…

這花船本就是趙家產業,甚至可以說是他的私人物品,自然是不缺錢財的。

面額小的碎銀很快就找著了一些,但是想找面額再小一些的通寶時,卻著實有些難為人,因為他這花船還真沒用過那麼小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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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他翻箱倒櫃滿臉急色的找著通寶,一想到仙緣在前,卻被小小的通寶難住,便感覺兩側太陽穴都突突直跳…

一旁負責調教花船姑娘的劉媽媽見狀連忙湊過來,說道:“公子,公子,您找什麼呢,奴婢幫您找…”

趙玄朗聞言也似反應了過來,連忙問道:“劉媽媽,你那有沒有銅錢?通寶?哪國哪朝的通寶都可以!!”

“通……”

劉媽媽眨眨眼睛,不曾想公子竟是被小小的通寶憋的滿臉通紅,連忙說道:“公子要多少通寶,奴婢派人去置換些。”

“不行,那太耽誤時間了。”

趙玄朗問道:“咱們船上沒有嗎?姑娘們有沒有?算我借的,事後百倍償還!”

“……”

劉媽媽也知道事出肯定有因,當下也不敢多問,想了想後眼睛一亮,說道:“奴婢想到了,姑娘們的床底會丟些銅板通寶之類的小錢,喻義招財納福。”

“……”

一時間,花船上趙玄朗、劉媽媽、便是鄭管家都被喊過來鑽姑娘床底去摸銅錢…

不久…

灰頭土臉,發上還沾著蛛網的趙玄朗滿面喜色的端著個托盤重回閣樓中。

將手中托盤放置在桌上,他訕訕的說道:“徐兄,我這花船上用通寶的地方不多,故而找到的通寶較少,時間倉促我也沒來得及去兌換,你看這些可夠?”

“哈哈哈哈……”

徐伯清見狀開懷大笑,摸了摸托盤中的碎銀,以及數十枚銅錢,笑道:“夠了夠了。”

“夠了就行…夠了就行…”

趙玄朗亦是松了口氣的重新落座。

“趙兄,我問你個問題…”

徐伯清指著托盤中的錢財,說道:“如你所見,這世間的錢財可分為幾種?”

“……”

趙玄朗剛送下去的那口氣,再次提了起來,盯著托盤眉頭緊鎖的思量著他話中的深意。

錢財……可分為幾種?

這……

事關仙緣,他急的額頭都溢位一層細密的汗珠,可就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徐伯清見狀也沒催促,端起酒杯後抿了一口,笑道:“不急不急,此問憑心,並無準確答桉,趙兄可以慢慢思量。”

“……”

趙玄朗聞言眼睛一亮,想到了個比較取巧的答桉,應道:“既是憑心,那在趙某眼中,這世間錢財大致可分為兩種。”

“哦?”

徐伯清驚疑一聲,喝酒的動作亦是微微一頓,笑道:“願聞其詳。”

“這兩種錢財,趙某願稱之為‘有用之財’和‘無用之財’!”

趙玄朗深吸一口氣,解釋道:“這‘有用之財’就如快餓死的乞丐碗中的一枚通寶,有這一枚通寶,乞丐便可以買個饅頭包子充飢,不至於被餓死。”

他聲音一頓,似是想到了什麼,苦笑著解釋道:“這‘無用之財’就如我先前一般,錢財是多,可遇強人索命,全無半點用處,豈不就是無用之財?”

“呵呵呵,好個財分兩種!好個有用之財,無用之財!”

徐伯清撫掌而笑,說道:“趙兄所言,可真是說到了我了心坎裡…”

他聲音一頓,隨即在桌上的托盤中尋找了一番,找出兩枚不管是質地,還是外貌都差不多的通寶。

兩枚通寶看似無甚差距,可在天目法眼的觀察下,其中有一枚卻氤氳著絲絲縷縷的‘紅塵氣’,很微弱,也能凝實…

他將兩枚通寶放在桌子上,用揶揄的口吻笑道:“趙兄,能否看出這兩枚通寶有何不同之處?”

“不同之處?”

趙玄朗驚疑一聲,瞪著眼睛仔細觀察桌上的兩枚通寶,可越看越迷湖,越看眉頭皺的越深…

因為這兩枚都是天圓地方中間帶著孔洞的大梁通寶,不管是幣上印文還是鑄幣所用的材質,皆是相同…

唯一的不同之處也就是新舊程度。

可‘仙人’所問的不同之處,顯然不是通寶新舊程度這麼簡單!

他沉吟了一會兒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便問道:“徐兄,這兩枚通寶,我能否拿起來細觀?”

“請便……”

徐伯清抿了口酒水,似是想到了什麼,又諱莫如深的提醒了一句:“有時候,肉眼看不到東西,可以試著用心去看,用心去比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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