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直等到大半夜,裴祭方才警惕,此刻已然全部散掉,百無聊賴的坐在地上,喂野外深秋的蚊子。

蚊子不如夏夜厲害,卻也煩人。

“小娘子,你到底在等什麼?”他再次忍不住問道。

“等著確定一件事兒。”祝江江帶著睏意回答他,腦袋一晃一晃地。

她想睡覺。

裴祭感受到自己的肩頭被她的腦袋無數次觸碰,便伸手去按住她搖晃的頭,讓她靠著他睡。

睏意來襲,祝江江早就分不清自己靠的是什麼,有讓她靠得舒服的地方,她就順勢睡了過去。

在睡過去之前,她還不忘小聲呢喃,交代他:“等那群人走了我們就回家……”

說完,她就徹底沒了意識,睡著過去。

裴祭拿她沒辦法,他將自己肩上的披風往她身上一裹,把她攬到懷裡,讓她可以睡得舒服些。

這是他們第一次這般親密,得幸於那群不知來頭的人。

又等了一會兒,那群不知道來頭的人終於打道離開,直到腳步聲漸遠,裴祭才試圖叫醒祝江江。

“小娘子,他們走了,醒醒。”

祝江江沒有沒反應。

“小娘子?”

她還是沒有反應。

裴祭知道,她是叫不醒了,“娘子啊娘子,你可知,我是你相公?”

趁著她睡著,裴祭才有機會這麼喊她,只是叫她娘子還不夠,他又產生了更大膽的想法。

他咽了咽喉嚨,身子不自覺繃緊,心跳莫名加快,僵硬地扭頭,小心靠近她,在她額上落下輕輕一吻。

“嘿嘿。”

一個輕到不知有沒有碰到的吻就讓裴祭高興得跟個孩子一樣,在黑暗中傻笑個不停。

高興過之後,他便抱著她起身,帶她回家。

一路上,他都走得很穩、很小心,生怕驚醒睡夢中的她。

回到小荒村,裴祭沒有去開啟裴家大門,怕吵醒裴小魚,直接一個輕功就把祝江江帶上二樓。

再過一個時辰天就亮了,他真的很捨不得放開她。

看她在懷中睡得安穩,他就衝動得想要告訴她真相。

不知道,皇上看到他遞上去的秘密摺子沒有,若是看到了,他就可以重新做回裴照了。

裴祭不知在祝江江的房中待了多久,直到村子裡漸漸傳來村民們起床開門的聲音,他才不得不將她放下。

小心給她掖好被子後,他又悄無聲息地離開,去金秋閣他的房間。

祝江江昨晚真的太困了,一覺睡到日上三竿。

要不是樓下刺耳的哭喊咒罵聲吵醒了她,她怕是都還醒不來。

“哎喲,天殺的喲,是哪個餓死鬼割了我家莊稼啊,我咒他穿腸爛肚、八輩子都生不出帶把的……”

看來小荒村被偷糧的村民已經發現自家糧食被偷割了,正罵罵咧咧地轉著全村罵那個偷糧的人。

怎麼會罵村裡人?

祝江江不解,她換下身上的黑衣,匆匆跑下樓,想去看看地裡是怎麼個情況。

只是還沒出門,就被秦風和武晉平二人攔下。

“祝姑娘,你這幾日夜裡常常出去,今日村民糧食被偷割,這跟你有沒有關係?”秦風還真是直接。

過來時,武晉平也才聽說了祝江江夜裡出門的事兒,這會兒也想聽聽她的解釋。

就算是祝江江,他也不允許有偷盜之事在他眼皮子底下發生。

“你們懷疑我?”

祝江江瞪大眼睛,差點就脫口而出罵他們有病了。

“我那麼多地、那麼多糧食,還需要去偷那點東西?我為了什麼啊我!”

“那你為何晚上要出去?”

秦風也覺得她沒有動機,但事實擺在眼前,合理懷疑總是可以的吧?

“我、我……”祝江江我我我了好一會兒也說不出一個理由。

她要是說她出去抓賊,他們肯定會問她,為什麼糧食還沒被盜,她知道有賊。

要是不說,他們又會懷疑自己,真是叫人左右為難。

對了!

“裴將軍呢?裴將軍昨晚與我在一起,他可以給我作證!”祝江江張望門外,尋找裴祭的身影。

“裴將軍?他回來了?”武晉平驚訝道。

秦風亦感到驚訝,但他更好奇的是,“所以祝姑娘你這幾日,是夜會裴將軍去了?”

裴祭可以啊,這麼快就忍不住了。

“胡說什麼呢,我們昨晚是偶然遇見的!”祝江江鄭重其事地替自己辯解,省得一旁的裴小魚聽了亂想。

“我去叫裴將軍!”

昨晚他這麼晚才出現在小荒村,想來應該是直接從江北州回來,未曾停過。

又陪她在外面喂了大半夜蚊子,還把她弄回來,他一定是累壞了還沒起床。

祝江江敲了敲裴祭的房門,以為他睡得沉,可能要敲很久才能有反應的時候,門突然就開了。

裴祭頂著兩個重重的黑眼圈,一邊系外袍的釦子,一邊跟她打招呼,衝她笑,“早。”

“昨晚那幾個人離開的時候,車輪的聲音是不是比來時沉?”祝江江直接就問昨晚的事兒。

連她怎麼回來的她都不關心。

裴祭凝思片刻,答道:“確實比來時沉了許多,車上裝滿了東西。”

“怎麼了?外面發生何事了?”他也注意到了村子裡的咒罵聲。

“昨晚那幾人是來偷糧食的,村裡有人地裡的糧食被偷割了,我正要去地裡看看。”說著,祝江江轉身就往外走。

裴祭聽此,立即跟上,和從裴家出來的武晉平和秦風二人撞上。

“裴將軍,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秦風高興地跟裴祭打招呼,裴祭卻不等他說完話,直接追祝江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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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二人如從慌張匆忙,武晉平和秦風也追了上去。

小荒村最遠端的莊稼地裡,好幾塊田被踩踏,稻穗被從上面割去,只留下光禿禿的稻草。

被盜去糧食的幾個村民站在地裡,哭得悲天蹌地,直指老天爺不公。

第一茬莊稼被衝個乾淨,顆粒無收,這一茬又被偷,換了誰都受不了。

“怎麼會這樣?”裴祭眉頭緊皺,想起昨晚祝江江在這裡守株待兔的事兒,他下意識地看了她一眼。

難道,她昨晚等的就是這群盜糧之人?

可是……她怎麼會知道有人來盜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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