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如果我說,半個月之內,江南鎮的某個地方會有一場大火,你信嗎?”

祝江江看著他因為用力,把自己手心的水泡都擠破了,她就不想再瞞著他了。

“什麼?”

裴祭有點懵。

他想過她可能隱瞞他的事情,是生意上、是村子裡、亦或是家裡、是他、是裴小魚!

他甚至想過她是不是得了什麼病,將要命不久矣,所以才瞞著不敢告訴他,以至於她越是不說,他就越生氣。

可他萬萬沒想到,祝江江隱瞞他的事情,竟是一場大火?

而且,還是一場沒有著起來的火!

“娘子,我沒太明白,你可否說得清楚些?”裴祭的語氣全然軟了下來,已經沒有了剛才的生硬。

祝江江就知道這事兒麻煩,一旦說出來,就解釋不清楚。

所以她才一直沒說。

“相公,你還記得之前的洪水潰堤和盜糧案嗎?你知道我為什麼都能準確的避開這些災禍嗎?”

裴祭搖搖頭,靜等她繼續說。

“一切都是因為,我的預感。”祝江江還是不敢告訴他,自己是個穿越來的人。

或者說,如果她只是單純穿越來的話,她會向他坦露自己的身份,但現在還涉及了一個重生的原主。

她自己都不知道那個原主去了哪裡,會不會再回來?

等到了原主累死在地裡,重生的那一天,她還會不會在這個世界?

這一切,祝江江都不知道。

所以,她不敢說。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的預感就像是能預知未來一樣,它會準確地告訴我,什麼時間、什麼地方,會發生什麼事兒。”

“之前的潰堤和盜糧案是預感,這場大火也是。”

祝江江很努力地去表達自己想說的話。

說完她就沒有再開口,而是靜靜地看著裴祭,等待他的反應。

裴祭現在完全是懵的。

他不知道該給祝江江什麼反應,是相信?還是質疑?亦或是覺得她腦子不正常了?

書房裡,氣氛頓時陷入了沉默當中。

許久後,裴祭才又重新開口,打破這一刻的沉默,“你說,你的預感會告訴你這場大火發生在什麼時間、什麼地方,那……是什麼地方呢?”

祝江江煩躁地搓了搓自己的臉,“我就是沒搞清楚哪裡會起火,所以這兩天才會這麼鬱悶。”

“以前潰堤和盜糧案的時候,預感都很清晰的,這一次它怎麼就模糊了呢……”

看到她這麼煩惱,裴祭心疼了。

他撥開她捂著臉的手,安慰她:“娘子,預感模糊就模糊了吧,也許是你會錯意了,想多了呢?”

“不可能!”

祝江江很肯定地告訴他,“你相信我,半個月之內,江南鎮一定會有一場大火,那場火連燒數山,幾天幾夜,到時候,山上所有的草木、動物,都會被燒個精光。”

“山下的村子也會遭殃,村民流散、居無定所,灰燼佈滿整個江南鎮,我們村也會籠罩在灰燼之下,莊稼、水源、村民,大家都會受到影響的!”

她不是在危言聳聽,也不是在誇大事實。

原主吸了將近一個月的灰燼,肺都快咳爆了,她實在記憶猶新啊。

裴祭見她如此認真的眼神,自己也不自覺被她帶了過去,就好像,未來半個月內,真的會有這場大火一樣。

“你想阻止這場大火的發生,對嗎?”他太瞭解她了。

祝江江點點頭,“如果預感可以再清晰一點,我們是可以阻止它發生的!”

可問題是,她想不起來啊!

“娘子,你太緊張了,需要放鬆。”裴祭已經不在乎她預感的真假了,他只在乎她。

他知道現在的她,因為這事兒,感到很緊張、很慌張。

可越是緊張焦慮,她就越不會知道那場大火到底是怎麼發生的,不是嗎?

祝江江也知道自己現在太過於緊張了,可情況已經不允許她放鬆。

半個月內,具體是哪一天她想不起來,萬一就是明天怎麼辦?她不能坐以待斃,袖手旁觀啊!

“相公,我們去榆林寺吧!”

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祝江江腦子裡突然就閃過這個想法。

她想去問問佛祖,萬一佛祖顯靈了呢?

“也好,我陪你去。”

只要她不是待在家裡胡亂擔心、緊張,讓他做什麼都可以。

兩人在書房處理了裴祭手上的傷,用細布給他包紮好之後,才下樓給榆林寺的幾位師父準備東西。

看他們二人一副出門的準備,等著吃飯的金秋閣幾人坐不住了。

許顧:“祝姑娘,你這是要出門嗎?飯你不做了嗎?”

祝江江提了壺茶籽油,和其他東西一起裝在揹簍裡,“我和相公要去榆林寺燒香,今晚不回來了,小魚回來之後,拜託你們幫我照顧一下。”

今天是週五,這頓飯留到今天做,也是為了裴小魚能夠一起吃上。

不過現在看來,飯,裴小魚不僅沒吃上,還要一個人留在家裡了。

“你們要去燒香?現在!”

許顧幾人都愣住了。

這也太突然了吧?說去就去啊。

裴祭去牛圈旁邊牽了馬,祝江江也收拾得很快,反正東西她空間裡都有,只需要做做表面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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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翻身上馬,門也不鎖,把家丟給了金秋閣幾人幫忙看家,自己頭也不回地朝村子外面去了。

“哎哎、祝姑娘……”許顧甚至來不及問她廚房裡燒到一半的菜怎麼辦,他們就走了。

“得,又沒飯吃了。”

在許顧還只關心飯菜的時候,武晉平和許攸二人卻看出了點別的東西。

祝江江和裴祭二人的行為太奇怪了,上個樓的功夫,裴祭的怒氣就完全消了,還要跟祝江江一起,火急火燎地出門去榆林寺。

這當中一定有貓膩!

所以,武晉平和許攸兩人很默契地將手中的茶水一飲而盡,然後起身回了金秋閣,各自派出了自己的暗衛,跟蹤裴祭和祝江江去了。

裴祭帶著祝江江到書院,又要了一匹馬,兩人各騎一匹,就朝著榆林寺去了。

在他們身後看不到的地方,有兩方人馬在跟著。

裴祭因為受到了祝江江那個預感的衝擊,兩人都心神不寧,亦沒有發現身後跟著他們的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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